绮阁东偏,红亭中峙,重经六客停骖。庭前松柏,曾听主宾谈。
南极光芒不见,重逢处、绿鬓毵毵。今朝也、苕溪月满,此会已成三。
坐中词客在,张华冀北,庾信江南。把玉壶再酌,锦字还探。
独有枯槎入画,星缠里、醉倒双柑。东风起、檐花落井,红影笑春酣。
汤汤淮泗滨,实为至人居。至人骨已冷,灵响初不渝。
巍然窣堵波,金碧耀云衢。突兀三百尺,势欲凌霄虚。
乃知天人师,宜有神明扶。忆昔岁乙未,奉亲由此途。
开关瞻晬容,端相不可诬。清秋日当午,为现摩尼珠。
蝉联宝铎间,悬缀如流苏。万目共瞻睹,稚耋驩惊呼。
重来念旧事,感叹涕潸如。再拜礼双足,如师真丈夫。
浮图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之记,记亭之胜也。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
余曰:昔吴越有国时,广陵王镇吴中,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其外戚孙承祐,亦治园于其偏。迨淮海纳土,此园不废。苏子美始建沧浪亭,最后禅者居之: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有庵以来二百年,文瑛寻古遗事,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
夫古今之变,朝市改易。尝登姑苏之台,望五湖之渺茫,群山之苍翠,太伯、虞仲之所建,阖闾、夫差之所争,子胥、种、蠡之所经营,今皆无有矣。庵与亭何为者哉?虽然,钱镠因乱攘窃,保有吴越,国富兵强,垂及四世。诸子姻戚,乘时奢僭,宫馆苑囿,极一时之盛。而子美之亭,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则有在矣。
文瑛读书喜诗,与吾徒游,呼之为沧浪僧云。
宰相有权能割地,孤臣无力可回天。啼鹃唤起东都梦,沈郁风云已五年。
日光明骀荡,天气暖氤氲。草木遍庭槛,清香朝暮闻。
霏微阴壑兮气腾虹,迤逦危磴兮上凌空。青霞逦兮紫云垂,鸾歌凤舞兮吹参差。
鸾歌凤舞兮期仙磴,鸿驾迎兮瑶华赠。山中人兮好神仙,想像闻此兮欲升烟,铸月炼液兮伫还年。
晓色初明白马嘶,北岩雨霁秋鸦啼。相逢十日正堪别,门前枯柳几人折。
西风吹水浮马蹄,东阡南陌无端倪。樵人自问下山路,归客今过青岭西。
五年相识干戈后,往往空村共杯酒。近闻下诏徵贤良,与子才名在人口。
田舍老翁莫论事,洛阳狂生长太息。拂衣徒步且归来,看剑纵横泪沾臆。
城头画角萧疏鸣,舍傍秋草昼夜生。驱车莫作远游赋,悲歌聊拟少年行。
昨夜微霜入罗幕,美人独梦锦衾薄。陵上桂枝风下零,月里松子衣前落。
仙女山中红树深,相思咫尺碧山阴。斜阳寂寂石林气,云冷烟空何处寻。
闭春楼、小灯红吐,春烟楼外无数。相思一夜情多少,应似鬓丝千缕。
张节度。祇剩下、鸾箫蛟瑟无人觑。凄凉旧谱。任砖绣呀青,土花笑绿,白日响蛇鼠。
玄禽至,也解雕梁怨语。朱门空锁高树。自埋剑履歌尘散,销歇十年眉妩。
张节度。又几遍、白杨风扫坟头路。残红似雨。拚一缕柔魂,冥冥雨里,化作纸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