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题葛民花楼风月图

无限古今愁。独上危楼。长江匹练写清秋。不见神仙吹笛过,只有渔舟。

我辈复来游。重整吟俦。旧时歌舞几时休。一样朱阑人换了,往事悠悠。

  黄燮清(1805~1864)晚清诗人、剧作家。原名宪清,字韵甫,号韵珊,又号吟香诗舫主人。浙江海盐武原镇人。道光十五年(1835)举人,后屡试不第,晚年始得宜都县令,调任松滋,未几卒。少工词曲,中年以后始致力于诗文。其诗多抒写个人不平遭遇及人民的生活疾苦,咏史吊古之作深沉豪放,颇具特色。有《倚晴楼诗集》及《倚睛楼七种曲》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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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豪放绝勾栏。风月感雕残。一旦荆溪仙子,笔头唤聚时间。
锦袍如在,云山顿改,宛似当年。应笑溧阳衰尉,鲇鱼依旧悬竿。

海风捲尽江头叶,沙岸千人万人立。怪底山川忽变容,又报天边海潮入。

鸥飞艇乱行云停,江亦作势如相迎。鹅毛一白尚天际,倾耳已是风霆声。

江流不合几回折,欲折涛头如折铁。一折平添百丈飞,浩浩长空舞晴雪。

星驰电激望已遥,江塘十里随低高。此时万户同屏息,想见窗棂齐动摇。

潮头障天天亦暮,苍茫却望潮来处。前阵才平罗刹矶,后来又没西兴树。

独客吊影行自愁,大地与身同一浮。乘槎未许到星阙,采药何年傍祖洲。

赋罢观潮长太息,我尚输潮归即得。回首重城鼓角哀,半空纯作鱼龙色。

我来江夏吴郎宅,夜观吴郎舞剑起。古匣尘埃铁生绣,玉珥金环为予理。

灯前照耀只宝刀,蛟龙盘拿雷怒号。仰瞻南斗有紫气,却顾东海无波涛。

吴郎别我适南国,万里开樽动颜色。我亦将之五岳游,须尔仗剑芟虺域。

不然持此击名王,况今关塞风尘黄。酒酣自觉神益扬,左挥右霍秋月光。

吴郎蛇矛更精突,墙头角弓力十斛。平生豪侠真可怜,耳熟白眼看青天。

嗟哉此宅不足展君舞,室卑地窄难回旋。

蒲团宴坐若还家,罗縠如空了不庶。
可春风摇得我,兰芳轻噀淡黄芽。

野老生涯足自宽,坐来秋草日凋残。雨中落果童先觉,灯下鸣螀妇起叹。

涧水恰供粳稻熟,松风偏与缚茅寒。蘧庐信宿犹余事,得句频来石上刊。

性正气亦正,跌荡雄幽并。声名世耳食,知己惟一兄。

四十五年闲,毁誉何轰轰。习俗安污流,所葆遂不贞。

锱铢较利害,俯仰随重轻。所以贵壁立,君子岂好争。

汉家获鼎已名年,宝篆羌传出海边。柱下金环君信不,有文掌上尚依然。

描不上小扇轻罗,你便是真蓬莱赛他不过,虽然是比不的百二山河。一壁厢
嵌平堤,连绿野,端的有亭台百座。暗想东城、逋仙诗有谁酬和?
  【好事近·南】谩说凤凰坡,怎比繁华江左?无穷千古,真个是胜迹极多。
烟笼雾锁,绕六桥翠障如螺座。青霭霭山抹柔蓝,碧澄澄水泛金波。
  【石榴花·北】我则见采莲人和采莲歌,端的是胜景胜其他。则他那远峰倒
影蘸清波,晴岚翠锁,怪石嵯峨。我则见沙鸥数点湖光破,尹尹哑哑橹声吹
过。我则见这女娇羞倚定着雕栏坐,恰便似宝鉴对嫦娥。
  【料峭东风·南】缘何,乐事赏心多?诗朋酒侣吟哦,花浓酒艳,破除万事
无过。嬉游玩赏,对清风明月安然坐。任春夏秋月冬天,适兴四时皆可。
  【斗鹌鹑·北】闹穰穰的急管繁弦,齐臻臻的兰舟画舸,娇滴滴粉黛相连,
颤巍巍翠云翠云万朵。端的是洗古磨今锦绣窝,你不信试觑波。绿依依杨柳千株,
红馥馥芙渠万朵。
  【扑灯蛾·南】清风送蕙香,月穿岫云破。清湛湛水光浮岚碧,响晓钟
敲破。乌噎噎猿啼在古岭,见对对鸳鸯戏清波。迢迢似渔舟钓艇,碧澄澄满船雨
笠共烟蓑。
  【上小楼·北】密匝匝那一坨,疏刺刺这几窝。我这里对着晴岚,倚着青山,
湛着清波。微雨初收,微烟初散,微风初过,却正是再休题淡妆浓抹。
  【扑灯蛾·南】叠叠层楼画阁,簇簇奇花异果。远远的绿莎茵,茸茸的芳草
坡,圪蹬的马蹄踏破。隐隐似长桥跨波,细袅袅绿绿金波。迢迢似渔舟钓艇,碧
澄澄满船雨笠共烟蓑。
  【尾声】阴晴昼永皆行乐,古往今来题咏多,雪月风花事事可。

桓谭不卖交,冯子任纡直。浮溺逐波影,飘扬恣风力。

北州少知旧,南阳寡相识。中驾每倾轮,当骞复摧翼。

望美无津梁,私自怜何极。

亭亭清瘦阿谁邻。合占了、百花春。蜂蝶漫成群。只山烟、淡月最亲。

旧家窗户,精神好在,红簇麝香新。有酒到吾唇。便拚作、花边醉人。

夕阳西欲没,宛转山气昏。
独逝颇无累,时欣暗经林。
栖鸟未稳集,归马无奔声。
恍忽自得意,兴来谁与言。

鸿钧淑气又生申,东洛衣冠第一人。为想当年图九老,耆英待此话重新。

露冷风轻霁魄圆,高楼更在碧山巅。四溟水合疑无地,
八月槎通好上天。黯黯星辰环紫极,喧喧朝市匝青烟。
夜深独与岩僧语,群动消声举世眠。
天风吹铃语不烦,菩提树杪碧阑干。
恒河月满三千界,大树云楼五百尊。
辟支腊现赤蛇死,玉局手泽苍苔乾。
老僧出定蟠龙吼,唤醒诸寮佛子孙。
欢浓欢易散,便忍把、恩情抛掷。恁时寸心,情思牛翅翼。别后踪迹。不定如萍泛,暂抛江沔,又留连京国。芳容料见尤光泽。共赏青楼,同游绮陌。皆曾痛怜深惜。纵鳞鸿托意,云水犹隔。
兰房深寂。映轻红淡碧。翠竹名花底、同燕息。杯盘风肯留客。见真诚厚爱,意深情极。乌纱翦为新冠帻。谁知道、荏苒尘埃带抹,任他倾侧。朝云信、且候潮夕。但寸心、未改伊人在,应须近得。

细雨催晴,残阳还在,柳阴深处。红衰绿减,争倩阴幡遮护。

流莺低诉韶华换,问此日、东风谁主。纵江南芳草,还生那省,踏青情绪。

吹远。愁何许。奈不见阴归,怎教阴住。阴词谁读。新声空忆金缕。

断肠烟景分明在,更梦落、梨花一树。自冷淡,向银篝,怯伴帘栊薄暮。

中也毁齿不见父,父友平生心所识。相从夙夕上君堂,风雨城南路不隔。

短衣曳地学周旋,历历门庭记行迹。春风移酒到林亭,高阁灯红露气清。

负剑殷勤席末坐,相呼犹道乳儿名。永夕欢娱苦不足,高歌屡舞更相属。

卷帘凉月下庭柯,丝管惊心悲夜促。满堂脉脉醉更衣,我倦蒙头就怀宿。

一朝失怙可怜人,骨肉生分各自全。不教富贵致身早,忍使艰难累老亲。

亲交一饭动徵色,长揖出门心断绝。山泽天寒草实尽,冰霜岁晚葛衣裂。

十八年中万死身,今日生成转呜咽。世事消磨气渐平,风尘苦受俗人轻。

一剑防身报知己,十年落魄未成名。岂有千金重然诺,强将怀抱向人倾。

草树沈沈宿烟霁,奉手重过旧游地。一时宾从尽依然,回首疑逢梦中事。

欢游不见生我人,厚地高天永相弃。丈人爱才古所无,天下之士为楷模。

故人子弟今牢落,负米犹能读父书。

西岩马首向层霄,秋树平明烟未消。寂寂空亭人不见,霜吹红叶过山桥。

邹律暖燕谷,青史徒编录。人心不变迁,空吹闲录木。
世患有三惑,尔律莫能抑。边苦有长征,尔律莫能息。
斯术未济时,斯律亦何益。争如至公一开口,
吹起贤良霸邦国。

  内翰执事:洵布衣穷居,尝窃有叹,以为天下之人,不能皆贤,不能皆不肖。故贤人君子之处于世,合必离,离必合。往者天子方有意于治,而范公在相府,富公为枢密副使,执事与余公、蔡公为谏官,尹公驰骋上下,用力于兵革之地。方是之时,天下之人,毛发丝粟之才,纷纷然而起,合而为一。而洵也自度其愚鲁无用之身,不足以自奋于其间,退而养其心,幸其道之将成,而可以复见于当世之贤人君子。不幸道未成,而范公西,富公北,执事与余公、蔡公分散四出,而尹公亦失势,奔走于小官。洵时在京师,亲见其事,忽忽仰天叹息,以为斯人之去,而道虽成,不复足以为荣也。既复自思,念往者众君子之进于朝,其始也,必有善人焉推之;今也,亦必有小人焉间之。今之世无复有善人也,则已矣。如其不然也,吾何忧焉?姑养其心,使其道大有成而待之,何伤?退而处十年,虽未敢自谓其道有成矣,然浩浩乎其胸中若与曩者异。而余公适亦有成功于南方,执事与蔡公复相继登于朝,富公复自外入为宰相,其势将复合为一。喜且自贺,以为道既已粗成,而果将有以发之也。既又反而思,其向之所慕望爱悦之而不得见之者,盖有六人焉,今将往见之矣。而六人者,已有范公、尹公二人亡焉,则又为之潸然出涕以悲。呜呼,二人者不可复见矣!而所恃以慰此心者,犹有四人也,则又以自解。思其止于四人也,则又汲汲欲一识其面,以发其心之所欲言。而富公又为天子之宰相,远方寒士,未可遽以言通于其前;余公、蔡公,远者又在万里外,独执事在朝廷间,而其位差不甚贵,可以叫呼扳援而闻之以言。而饥寒衰老之病,又痼而留之,使不克自至于执事之庭。夫以慕望爱悦其人之心,十年而不得见,而其人已死,如范公、尹公二人者;则四人之中,非其势不可遽以言通者,何可以不能自往而遽已也!

  执事之文章,天下之人莫不知之;然窃自以为洵之知之特深,愈于天下之人。何者?孟子之文,语约而意尽,不为巉刻斩绝之言,而其锋不可犯。韩子之文,如长江大河,浑浩流转,鱼鼋蛟龙,万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见其渊然之光,苍然之色,亦自畏避,不敢迫视。执事之文,纡余委备,往复百折,而条达疏畅,无所间断;气尽语极,急言竭论,而容与闲易,无艰难劳苦之态。此三者,皆断然自为一家之文也。惟李翱之文,其味黯然而长,其光油然而幽,俯仰揖让,有执事之态。陆贽之文,遣言措意,切近得当,有执事之实;而执事之才,又自有过人者。盖执事之文,非孟子、韩子之文,而欧阳子之文也。夫乐道人之善而不为谄者,以其人诚足以当之也;彼不知者,则以为誉人以求其悦己也。夫誉人以求其悦己,洵亦不为也;而其所以道执事光明盛大之德,而不自知止者,亦欲执事之知其知我也。

  虽然,执事之名,满于天下,虽不见其文,而固已知有欧阳子矣。而洵也不幸,堕在草野泥涂之中。而其知道之心,又近而粗成。而欲徒手奉咫尺之书,自托于执事,将使执事何从而知之、何从而信之哉?洵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年既已晚,而又不遂刻意厉行,以古人自期,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其后困益甚,然后取古人之文而读之,始觉其出言用意,与己大异。时复内顾,自思其才,则又似夫不遂止于是而已者。由是尽烧曩时所为文数百篇,取《论语》、《孟子》、韩子及其他圣人、贤人之文,而兀然端坐,终日以读之者,七八年矣。方其始也,入其中而惶然,博观于其外而骇然以惊。及其久也,读之益精,而其胸中豁然以明,若人之言固当然者。然犹未敢自出其言也。时既久,胸中之言日益多,不能自制,试出而书之。已而再三读之,浑浑乎觉其来之易矣,然犹未敢以为是也。近所为《洪范论》《史论》凡七篇,执事观其如何?嘻!区区而自言,不知者又将以为自誉,以求人之知己也。惟执事思其十年之心如是之不偶然也而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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