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皦自鲜,水清石粼粼。绣肠五车书,不鄙簿领尘。
黟山与桂岭,一笑二十春。天涯会面难,岁晚情话真。
五管无贤侯,但有岚烟昏。此岂功名场,往戍清淮滨。
北门诗书帅,平生吾故人。问讯今何如,凌烟上星辰。
为言落南客,病作寒螀呻。飘飘北归梦,夜绕吴淞云。
青山直渡大河津,河上传经煮白鳞。回道午峰桃李色,知君愁杀武陵春。
龙象凄凉几劫灰,独余双塔在蒿莱。春风藓合亡朝石,落日烟生望海台。
千载布金人已泯,廿年挟策客重来。寻常兴废无须问,且为尘踪浣一杯。
秋日凄以烈,华轩何潭潭。众宾适燕止,凉飙飒崇楠。
笾豆秋有光,冠佩蔚交参。尝闻旅也语,式奏乐且湛。
献酬礼百千,言议陈再三。授简惭末至,怀贤惕高谈。
兵戈属时危,风尘蔽东南。罹疚秪自伤,太康宁敢贪。
反顾企明哲,悲歌恋林岩。仰睇天际云,中情何由缄。
一向不恁么,目视云汉,不徇人情。一向恁么,灰头土面,带水拖泥。
恁么中不恁么,就下平高。不恁么中却恁么,从空放下。
或有个恁么不恁么,总不管,亦无明,亦无暗,亦不放,亦不收。
到头霜夜月,任运落前溪。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而都邑之丽山者,莫近于扶风。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履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檐而止。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公曰:“是宜名凌虚。”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轼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之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仿佛,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既以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