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冰月澹须眉,话到钟沉呗冷时。绿水携来寻和者,白云收去赠相知。
閒耽碧柳新莎地,认取长林倦鸟枝。谢客已坚复屐齿,峡猿巫雨任追随。
尚书重忠义,甚喜得余阙。五百七十年,向往记岁月。
阙称善楷书,此卷果精密。气出乌丝阑,严整见风骨。
释褐授泗州,结习殊未脱。当时为谁写,郑重署官阀。
安知弄翰手,挥戈乃尤杰。孤立万贼中,江淮赖全活。
屯田治战具,经营非苟率。大厦既难支,终为寇所没。
翰林辞不往,守死信苦节。书生任军旅,所恃祇抗烈。
戍边虽生还,望古犹郁勃。
关河飞鸟荒,独翮去愁窘。爪铁卷欲摧,脑箍厉逾紧。
拉云不可餐,势极更难忍。可怜风欺毛,彫落已垂尽。
燕雀谋剩粒,适命保愚蠢。负德频饱飏,汝将冀谁悯?
安有血肉肥,恣汝无餍吻。天心当悟时,贤人略抒愤。
击楫寒山月,高歌旅兴增。黄云连紫水,渔火伴萤灯。
曙色明沙迥,烟图入画层。东南催去旆,子至晓霞蒸。
闻君千里至,惊喜屣为倒。接面未一揖,先问阿翁好。
阿翁别我五载强,拂衣卜筑西山旁。滚滚岁月蛇赴壑,应知添得须眉苍。
闭门人事了不扰,临池却费闲中忙。日日擘窠写大字,臂挽弩弓双曈张。
雄心豪气逼年少,咄咄自叹余热肠。幽栖未断终老计,白云红树增苍凉。
噫吁嚱,人生得一闲,万事莫与敌。富贵祇从想像佳,况翁一一都身历。
归休乎,勿复疑。朝衫改制田夫衣,春泥滑滑躬锄犁,青葱满畦菜甲肥,呼酒一醉情熙熙。
祝翁乐此终不移,太平亦有贤之遗。狂言莫讶多横溢,此意缠绵藉君述。
有人问讯阿翁家,指点西山山桃花。
西域紫驼高硉兀,不见肉峰惟见骨。左顾右盼如乞怜,欲行不行还勃窣。
向来负重曾千斤,识风知水灵于人。长鸣蹴踏塞北雪,矫首振迅江南春。
只今多病兼衰老,疮皮剥落毛色槁。秋沙苜蓿三尺长,空向墙头龁枯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