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泊安和阮宅次黄志高韵

十月东归下石泷,群公促膝共轻艭。萧云故宅多乔木,阮籍清尊对暮江。

方驾肯来良马五,尺书先寄鲤鱼双。欲求深隐何山曲,雪竹霜筠共一窗。

虞集
  虞集(1272~1348)元代著名学者、诗人。字伯生,号道园,人称邵庵先生。少受家学,尝从吴澄游。成宗大德初,以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李国子助教、博士。仁宗时,迁集贤修撰,除翰林待制。文宗即位,累除奎章阁侍书学士。领修《经世大典》,著有《道园学古录》、《道园遗稿》。虞集素负文名,与揭傒斯、柳贯、黄溍并称“元儒四家”;诗与揭傒斯、范梈、杨载齐名,人称“元诗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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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铜壶寒漏咽,醉红楼月。宴馀香殿会鸳衾,荡春心¤
真珠帘下晓光侵,莺语隔琼林。宝帐欲开慵起,恋情深。
玉殿春浓花烂漫,簇神仙伴。罗裙窣地缕黄金,奏清音¤
酒阑歌罢两沉沉,一笑动君心。永愿作鸳鸯伴,恋情深。
应行诸岳遍,象屣半无纲。一法寻常说,此机仍未忘。
窗闲藤影老,衲厚瀑痕荒。寄语迷津者,来兹问不妨。
天竺横分景色宽,孤山背后泊船看。
林藏野路秋偏静,水映渔家晚自寒。
拂拂烟云初淡荡,萧萧芦苇半衰残。
舂锄数点谁惊起,书破晴云粉字乾。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南登秦岭头,回望始堪愁。汉阙青门远,高山蓝水流。
三湘迁客去,九陌故人游。从此辞乡泪,双垂不复收。

五才坎德迥灵长,万里岷山始滥觞。流汉天回经滟滪,盘涡谷转下柴桑。

杨澜左蠡曾潭府,大壑归虚广莫乡。天遣阳侯分淼淼,帝咨神禹画茫茫。

岑青翠观鲛人馆,水碧金膏龙伯堂。景浴阳乌朝旭早,燄然阴火夜霞光。

烟寒星散三洲树,风致云飞百尺樯。鹤子凫雏喧澍雨,纹螺锦蚌映翔阳。

笼筒津鼓惊浮客,欸乃渔歌属赧郎。泗磬石钟锵岛屿,轻涟频彩媚沧浪。

投鞭堪笑苻坚策,静练难赓谢眺章。彩鹢退飞休借问,白鸥浩荡信徜徉。

姑孰城中林壑奇,幽人爱此结茅茨。垂窗已著卢鸿画,绕壁惟书杜甫诗。

花气晴薰烧酒火,潮痕晚上钓鱼丝。数椽有此真堪隐,不待山灵重勒移。

人命庭前等草菅,可怜十室九沉瘝。果然一笑方包老,不是朱提不解颜。

有时云与高峰匹,不放松峦历历。望里依岩附壁,一样黏天碧。

有时峰与晴云敌,不许露珠轻滴。别是娇酣颜色,浓淡随伊力。

重阴绕屋蔽晴晖,独卧东庵半掩扉。日似小年人事简,风如太古世情稀。

石田有稻供蔬食,野径无尘染素衣。一段山居多少趣,临风几度倦高飞。

笔尖刷却世间尘,能使江山面目新。我亦低头经意匠,烟霞先后不同春。

壮悔堂开傍画楼,印章零落有人收。柔情小住秦淮月,侠骨争高梁苑秋。

北里桃花归乐府,南都金粉剩风流。如今又得佳公子,大阮诗篇与唱酬。

诸葛耕南阳,有四十五顷。生不尺寸增,死不恩泽请。

谨慎蒙主知,感激效驰骋。衣食无赢财,臣范宜共省。

廿年耗官仓,节缩获禾秉。丰岁甘薄收,粗粝已多幸。

仰惭古人贤,躬未锄荒梗。勤力谢农夫,子孙世同井。

出家舍烦恼,烦恼还同住。痴心觅福田,騃意承救度。

十二因缘管,无繇免来去。依智不依识,依义不依语。

佛心一子地,蠢动皆男女。平等如虚空,善恶俱无取。

既不造天堂,谁受三涂苦。有无尽无馀,乘空能自度。

神作如来身,智作如来库。涌出波罗蜜,流通正道路。

浑身加身佛,迷人自不悟。

肃旂旆兮先驱,咽箫笳兮拥归舆。椒醑甘兮牲币洁,如肸蚃兮为之踌蹰。

瞻前山兮嵯峨,指去路兮萦纡。神德大兮报无以称,徒感涕兮长吁。

勾吴于越通舟车,南走瓯闽城百馀。凿山架桥穷奥区,班春不行犹一墟。

此邦自与桃源并,不能深藏即人境。五百年间阅战争,淳朴散尽狙诈生。

五岁脱荒乱,中年荷治平。
何图六十四,天下遍征兵。

静里咀含味更余,我怀颇与世情疏。伤生事众偏诬酒,致困途多莫怨书。

愁垒有杯犹可却,饥肠无字欲何如。虽然此语何人信,只合诙谐海大鱼。

一雨从东至,参差过竹帘。池香花气聚,砌碧水光潜。

病况閒中减,吟心爽后添。田畬方作粒,相对喜廉纤。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藁,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 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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