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〇三三年至一一一〇五年,字子骏,钱塘人。生于宋仁宗明道二年,卒于徽宗崇宁四年,年七十三岁。工诗文。皇祐五年(公元一0五三年)进士,除知袁州萍乡系。历福建转连判官,主客郎中。出为变路提刑。建中靖国初,(公元一一〇一年)除知明州丐宫祠,以左朝议大夫提举洞霄宫,卒。骧著有文集十八卷,赋二十卷,均《宋史艺文志》并传于世。
溪漘水净莲茎倒,林杪风乾栗罅开。迥眺独吟俄夕景,毕逋鸦尾过墙来。
十年留滞尚为郎,乐道无愁解到肠。去路溪山排古嶂,满囊金玉贮新章。
休论富贵可求事,况得神仙不死方。官罢钱塘好归矣,濯缨清自有沧浪。
工之侨得良桐焉,斫而为琴,弦而鼓之,金声而玉应。自以为天下之美也,献之太常。使国工视之,曰:“弗古。”还之。
工之侨以归,谋诸漆工,作断纹焉;又谋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诸土,期年出之,抱以适市。贵人过而见之,易之以百金,献诸朝。乐官传视,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侨闻之,叹曰:“悲哉世也!岂独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图之,其与亡矣。”遂去,入于宕之山,不知其所终。
余始不欲与佛者游,尝读东坡所作《勤上人诗序》,见其称勤之贤曰:“使勤得列于士大夫之间,必不负欧阳公。”余于是悲士大夫之风坏已久,而喜佛者之有可与游者。
去年春,余客居城西,读书之暇,因往云岩诸峰间,求所谓可与游者,而得虚白上人焉。
虚白形癯而神清,居众中不妄言笑。余始识于剑池之上,固心已贤之矣。入其室,无一物,弊箦折铛,尘埃萧然。寒不暖,衣一衲,饥不饱,粥一盂,而逍遥徜徉,若有余乐者。间出所为诗,则又纡徐怡愉,无急迫穷苦之态,正与其人类。
方春二三月时,云岩之游者盛,巨官要人,车马相属。主者撞钟集众,送迎唯谨,虚白方闭户寂坐如不闻;及余至,则曳败履起从,指幽导胜于长林绝壁之下,日入而后已。余益贤虚白,为之太息而有感焉。近世之士大夫,趋于途者骈然,议于庐者欢然,莫不恶约而愿盈,迭夸而交诋,使虚白袭冠带以齿其列,有肯为之者乎?或以虚白佛者也,佛之道贵静而无私,其能是亦宜耳!余曰:今之佛者无呶呶焉肆荒唐之言者乎?无逐逐焉从造请之役者乎?无高屋广厦以居美女丰食以养者乎?然则虚白之贤不惟过吾徒,又能过其徒矣。余是以乐与之游而不知厌也。
今年秋,虚白将东游,来请一言以为赠。余以虚白非有求于世者,岂欲余张之哉?故书所感者如此,一以风乎人,一以省于己,使无或有愧于虚白者而已。
汉家离宫渭南北,前俯终南插天色。椽栾山北古明庭,盛夏凌兢寒不释。
万乘长安未足居,迎风既立增储胥。年年避暑云阳去,储偫千官趋道途。
红光翠气相陵乱,甲帐珠帘设霄汉。美人鼓瑟待神仙,羽林拱卫行人叹。
弄兵戾子起,触瑟何罗来。甘泉见闻乃若此,士木壮矣人危哉。
宫车卒别寒门道,甍宇虽存瞻可哀。呜呼况复狐兔穴,零瓦当年一膏血。
舍置耒耜作陶旊,鞭笞畚挶升墆霓。辛苦前人匠作谁,摩挲今日形模别。
君不见林光既秦馀,九成亦随旧。宗庙既已夷,慆心犹未究。
先王宫室蔽风雨,侈君土木衣文绣。千窑已作向南山,三辅几何不苑囿。
茅茨太朴固未能,露台不起宁非厚。陈屋三瓦戒居盈,作室几家贻肯构。
对此悲伤千载心,汉事已过良勿又。
上郡天北门,一垣接羌氐。当年关中陷,九野横虹霓。
日光不到地,哭帝苍山蹊。君持苏生节,冒死决蒺藜。
挥刀斩贼徒,一炬看燃脐。东虞势薄天,少梁色悲悽。
遂从黄冠归,间关策青骊。岂知杲卿血,已化哀鹃啼。
未敢痛家雠,所念除䲔鲵。有怀托桑榆,焉得岩下栖。
便蹴刘司空,夜舞愁荒鸡。春水湿楼船,湖上闻钲鼙。
勾吴古下国,难与秦风齐。却望殽潼间,山高别马嘶。
天子哀忠臣,临轩降紫泥。高景既分符,汾阴亦执圭。
如君俊拔才,久宜侍金闺。会须洗中原,指顾安黔黎。
云昏雨暗,问天公那得,许多愁绪。应是琐窗无限泪,化作千丝万缕。
病骨虽存,柔肠难续,身世真无味。先离烦恼,被人又早占去。
犹记药碗茶烟,去年今日,相对伤羁旅。回首妆台秋色里,忆著故园花媚。
白发衰翁,红颜少妇,一别十年矣。问古今来,更谁遭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