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中直指醉为乡,寒食扁舟竟渺茫。可惜海棠随雨过,犹怜粉蝶伴醒狂。
游人静后西山好,春事深来老圃忙。未必烦公频折简,花时还是负姚黄。
许及之(?~一二○九),字深甫,温州永嘉(今浙江温州)人。孝宗隆兴元年(一一六三)进士。淳熙七年(一一八○)知袁州分宜县(明正德《袁州府志》卷六)。以荐除诸军审计,迁宗正簿。十五年,为拾遗。光宗受禅,除军器监、迁太常少卿,以言者罢。绍熙元年(一一九○)除淮南东路运判兼提刑,以事贬知庐州。召除大理少卿。宁宗即位,除吏部尚书兼给事中。以谄事韩侂胄,嘉泰二年(一二○二)拜参知政事,进知枢密院兼参政。韩败,降两官,泉州居住。嘉定二年卒。
圬之为技贱且劳者也。有业之,其色若自得者。听其言,约而尽。问之,王其姓。承福其名。世为京兆长安农夫。天宝之乱,发人为兵。持弓矢十叁年,有官勋,弃之来归。丧其土田,手衣食,馀叁十年。舍于市之主人,而归其屋食之当焉。视时屋食之贵贱,而上下其圬之以偿之;有馀,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
又曰:“粟,稼而生者也;若布与帛。必蚕绩而后成者也;其他所以养生之具,皆待人力而后完也;吾皆赖之。然人不可遍为,宜乎各致其能以相生也。故君者,理我所以生者也;而百官者,承君之化者也。任有大小,惟其所能,若器皿焉。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故吾不敢一日舍镘以嬉。夫镘易能,可力焉,又诚有功;取其直虽劳无愧,吾心安焉夫力易强而有功也;心难强而有智也。用力者使于人,用心者使人,亦其宜也。吾特择其易为无傀者取焉。
“嘻!吾操镘以入富贵之家有年矣。有一至者焉,又往过之,则为墟矣;有再至、叁至者焉,而往过之,则为墟矣。问之其邻,或曰:“噫!刑戮也。”或曰:“身既死,而其子孙不能有也。”或曰:“死而归之官也。”吾以是观之,非所谓食焉怠其事,而得天殃者邪?非强心以智而不足,不择其才之称否而冒之者邪?非多行可愧,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者邪?将富贵难守,薄宝而厚飨之者邪?抑丰悴有时,一去一来而不可常者邪?吾之心悯焉,是故择其力之可能者行焉。乐富贵而悲贫贱,我岂异于人哉?”
又曰:“功大者,其所以自奉也博。妻与子,皆养于我者也;吾能薄而功小,不有之可也。又吾所谓劳力者,若立吾家而力不足,则心又劳也。”一身而二任焉,虽圣者石可为也。
愈始闻而惑之,又从而思之,盖所谓“独善其身”者也。然吾有讥焉;谓其自为也过多,其为人也过少。其学杨朱之道者邪?杨之道,不肯拔我一毛而利天下。而夫人以有家为劳心,不肯一动其心以蓄其妻子,其肯劳其心以为人乎哉?虽然,其贤于世者之患不得之,而患失之者,以济其生之欲,贪邪而亡道以丧其身者,其亦远矣!又其言,有可以警余者,故余为之传而自鉴焉。
野色虚无判,飞烟近远同。旌旟霄汉里,人马画图中。
久对霜林碧,徐看晓岫红。光华随望出,紫气日来东。
武夷之境多神仙,我亦驻此临风轩。方池清夜堕碧月,重帘白日垂洞门。
暗泉涌池紫波动,微雨在藻金鱼翻。倚阑照影清光底,柱杖卓石寻无原。
洗头玉女去不返,遗此丈八芙蓉盆。溪船明日泛九曲,出入紫翠听潺湲。
便从此地觅真隐,何必商山求绮园。
过了矶头尚有湋,长江万里此为稀。怅予何可数乘此,宜尔山禽频劝归。
六月提兵大海东,书生亦作万夫雄。匣中双剑无颜色,倒吸天河吐白虹。
明月出皎皎,行人发沧海。海水清且长,月明流光彩。
朱弦不闻声,颜色日夜改。江洲多芳兰,褰裳思共采。
湖海频年已厌兵,顷时幕府帐初清。风销楚岸猿啼梦,云度秦淮鹤唳声。
会向祖刘增感慨,敢凭卫霍借勋名。怪来底事今何似,抚剑悲歌恨未平。
庾信头颅雪满围,伤时伤事足歔欷。干戈扫荡才子,禾黍丛残窜布衣。
灯灺歌阑麈劫换,天荒地老梦华非。可怜醉杀长安酒,不抵思乡一涕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