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协(?-1173)字同季,号云庄。南丰(今属江西省)人。南宋诗人。著名宋朝官吏。曾肇之孙。曾巩之侄孙。宋绍兴年间,举进士不第,以荫授长兴、迁嵊县丞,继为镇江、临安通判。孝宗乾道七年(1171)知吉州,改抚州(《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一之五四、 五五),终知永州(今湖南零陵)。乾道九年(1173)卒。善诗文。世称“南丰七曾”(曾巩、曾肇、曾布、曾纡、曾纮、曾协、曾敦)。
遗山求修史,自谓忠于金。委蛇贵臣间,枉尺岂直寻。
碑版谀佐命,降辱良已深。致书干耶律,荐举诚何心?
后来托国史,蒙面羞儒林。实彼阶之厉,流毒方至今。
谅哉谢山语,堪作俗士箴。
鼓鼕鼕,角呜呜,铜钲铮铮趋小巫。小巫僛僛大巫舞,陈席开坛作神所。
坛前指画起楼殿,大役鬼功人不见。神来龙陂自有程,神马只向空中行。
大巫短袍红抹额,手携纸钱歌啧啧。攒兵凿门分五方,置鞭坐坛横竹鎗。
牲肥酒香神尽乐,更聚童男捉牛角。喝右即右左即左,旋转如风神降坐。
田禾好收牲畜多,官府不扰人安和。主人再拜占珓卜,掷得中平喜如簇。
尽驱疠鬼置狱床,收兵回洞安此堂。竹鎗衅血神送远,新岁阖门如所愿。
干戈早罢国无殇,年年迁坛神降祥。
南风十里平湖外。夜舞凌波队。米家书画满船头。更著小怜歌舞障清愁。
乌纱不共人间船。别有谈玄尘。近来懒作断肠声。只怕花能解语又多情。
才子多文藻,京华富友朋。价同千里骏,情似九霄鹰。
学省燃官烛,倡楼对市灯。醉倾光禄酒,渴饮凌人冰。
马惜障泥锦,人轻半臂绫。御沟萦似带,驰道直如绳。
青琐弹冠入,朱门蹑履登。时清周道泰,运否楚氛腾。
六郡良家选,千金国士徵。星驱千载鸟,露宿骑县棚。
荏苒山河隔,蹉跎岁月增。鲸鲵依巨浪,虎豹啸高陵。
野烧兼风起,边烽共月升。候鸡晨喔喔,警鼓夜鼟鼟。
水市船通贾,山村屋近僧。陶尊深泛蚁,竹简细书蝇。
交爱虞生好,诗怜辛子能。远书同客寄,遗稿借人誊。
古道时因弃,孤忠世共憎。相思愁极目,惜别泪沾膺。
日晚凋琪树,天寒落翠藤。愿坚松柏操,海宇迟中兴。
士有逢辰泰,荣名四十期。更持使者节,数建守臣麾。
清懿推朝品,慈良号吏师。修涂方自致,壮志未容衰。
雅尚先知止,归心浩若驰。君恩宠年至,监尹峻官仪。
缓带金鳞重,安舆紫绶垂。达尊倾我里,盛观耸当时。
摆落公门事,逍遥野老嬉。维应爱玉体,五福保期颐。
凉风吹嘉树,万物遗光泽。严气乘运流,华月归如客。
凝霜无停艳,违寒有来翮。叹彼往化驶,感此沦岁迫。
修虑时多怀,滞念谁与释。固穷见天道,委顺自夷怿。
齐物游恬漠,高翔出形役。
独倚东风笑艳阳,分来龙衮作宫妆。新姿澹映阿娇屋,晓佩轻摇少妇香。
露润金盘珠汗冷,梦回珀枕翠鬟光。相怜更在朱颜外,莫向荷花唤六郎。
叶出裁青玉,花舒染淡金。不存脂粉态,自有向阳心。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藁,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 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