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帝子天人杰,凡材不敢宫前列。挺生奇树号木绵,特立南州持绛节。
拔地孤根自攫拿,排空直干无旋折。生气长资渤澥宽,老鳞不受冰霜裂。
青春二月当艳阳,观者千人皆叹绝。繁英贯日下无阴,丽色烧天炙能热。
堂堂正正势莫当,密密疏疏随所设。落瓣全铺细草青,飞须欲满游丝缬。
似闻昨日铜鼓鸣,海神黼黻朝天阙。玉女三千笑口开,电光一夜枝头掣。
受命扶桑捧日车,旌旗片片裁虹蜺。六龙战胜各归来,髭髯尽化玄黄血,不尔花红何太烈。
君不见四照之枝不可寻,赤松渺矣火井深,为君岁岁呈丹心。
飘燕逐风翔。辜负华堂。花囚月梏梦颠当。能耐几梳青鬓发,几寸回肠。
百计替思量。谁短谁长。天涯处处有斜阳。便向吴头迁楚尾,总是他乡。
簪玳尚谁继,风云那可看。自曾许持送,谈笑未尝乾。
古之贤人,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故生而向学,不待壮而其道已成。既老而后从事,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亦将徒劳而鲜获。姚君姬传,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余甚畏之。姬传,余友季和之子,其世父则南青也。亿少时与南青游,南青年才二十,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太夫人仁恭有礼,余至其家,则太夫人必命酒,饮至夜分乃罢。其后余漂流在外,倏忽三十年,归与姬传相见,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明年,余以经学应举,复至京师。无何,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犹未娶也。读其所为诗赋古文,殆欲压余辈而上之,姬传之显名当世,固可前知。独余之穷如曩时,而学殖将落,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
昔王文成公童子时,其父携至京师,诸贵人见之,谓宜以第一流自待。文成问何为第一流,诸贵人皆曰:“射策甲科,为显官。”文成莞尔而笑,“恐第一流当为圣贤。”诸贵人乃皆大惭。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其射策甲科为显官,不足为姬传道;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以尧舜为不足为,谓之悖天,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谓之漫天。若夫拥旄仗钺,立功青海万里之外,此英雄豪杰之所为,而余以为抑其次也。
姬传试于礼部,不售而归,遂书之以为姬传赠。
征途未云已,同气隔山阿。山阿薜萝深,凄其风雨多。
别时悲已深,别后情苦何。北林晨风兴,哀音振寒柯。
忽报连理摧,大野无阳和。贝锦与苍蝇,颠倒一由佗。
能令五达衢,中閒生嵯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