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汪钝庵宅 其二

别业苏台外,幽栖何处寻。入园松径绿,高枕石湖深。

万卷供多病,千春独寸心。离筵殊造次,还拟就遥岑。

施闰章

  施闰章(1619—1683),清初著名诗人。字尚白,一字屺云,号愚山,媲萝居士、蠖斋,晚号矩斋,后人也称施侍读,另有称施佛子。江南宣城(今安徽省宣城市宣州区)人,顺治六年进士,授刑部主事。十八年举博学鸿儒,授侍讲,预修《明史》,进侍读。文章醇雅,尤工于诗,与同邑高咏等唱和,时号“宣城体”,有“燕台七子”之称,与宋琬有“南施北宋”之名,位“清初六家”之列,处“海内八大家”之中,在清初文学史上享有盛名。著有《学馀堂文集》、《试院冰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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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有白太守,抛官归旧谿.苏州十万户,尽作婴儿啼。
太守驻行舟,阊门草萋萋。挥袂谢啼者,依然两眉低。
朱户非不崇,我心如重狴。华池非不清,意在寥廓栖。
夸者窃所怪,贤者默思齐。我为太守行,题在隐起珪。
悲哀易衰老,鬓忽见二毛。
苟生亦何乐,慈母年且高。
勉力向药物,曲畦聊自薅。
胡麻养气血,种以督儿曹。
傍枝延扶疏,修筴繁橐韬。
霜前未坚好,霜後可炮熬。
诚非腾云术,顾此实以劳。
横玉叫清宵,帘外月侵残烛。人在画楼高处,倚阑干几曲。
穿云裂石韵悠扬,风细断还续。惊落小梅香粉,点一庭苔绿。
法筵应供赖三车,堆案抽身辍算沙。
破暑好风开乐国,脱尘新句散余霞。
僧奁手汗空留迹,佛几堆红拂委花。
客舍黄粱未应熟,且容秋蝶梦南华。

叛将窥华日,英臣死节年。城当劲兵处,人甚缀旒然。

直木摧贪隧,长堤制盗泉。羯尘虽覆马,不污沛南天。

天光沈阴岁将暮,客子驱车逐归路。塞鸿叫入吴江云,野鸟对立枯桑树。

茫茫四顾少行人,栝苍之山渺何处。愁心如水水复冻,焉得滔滔向东注。

不识吴生面,久知吴生道。迹虽染世名,心本奉天老。
雌一守命门,回九填血脑。委气荣卫和,咽津颜色好。
传闻共甲子,衰隤尽枯槁。独有冰雪容,纤华夺鲜缟。
问人何能尔,吴实旷怀抱。弁冕徒挂身,身外非所宝。
伊予固童昧,希真亦云早。石坛玉晨尊,昼夜长自扫。
密印视丹田,游神梦三岛。万过黄庭经,一食青精稻。
冥搜方朔桃,结念安期枣。绿发幸未改,丹诚自能保。
行当摆尘缨,吴门事探讨。君为先此词,终期搴瑶草。
桐树花香月半明,棹歌归去蟪蛄鸣。曲曲柳湾茅屋矮,挂鱼罾。(桐树 一作:梓树;蟪蛄 一作:草虫)
笑指吾庐何处是?一池荷叶小桥横。灯火纸窗修竹里,读书声。

旗猎猎,天门开,云中天子骑龙来。赤光耀以西,白气耀以东。

非烟非雾,杳不知其蒙蒙。荧荧煌煌,遂开明堂。礌礌落落,雄艺卓荦石武乡。

一生低首惟高皇。幕中乃有张子房。

新元既涉九,腊尾春未初。司寒励馀职,飞雪来庭除。

因风稀复密,潜阴惨还舒。瑞色入陇麦,祥膏润园蔬。

未足映书读,已宽带经锄。和气融比屋,所积惟林庐。

怅焉起遐观,未知问所如。南轩笑领客,操已敢作疏。

岂无门下生,不肯升篮舆。冲泥按徐辔,秀句生蹇驴。

卷云毕清集,湖山眇开予。蜿蜒翠麓中,万瓦参琼琚。

急扫供茗事,隔江竟烦渠。终日乐未央,不为食有鱼。

十韵分九人,其一固闰馀。并以属汰砾,敢下冯妇车。

屯云方杂沓,二白难踌躇。须公专吟笔,载赓仍屡书。

一点灯花静,归梦浑难定。一夜相思一夜愁,更忍说黄花病。

酒薄孤衾冷,其奈双眸醒。殃及寒鸡不肯啼,分明要把愁支领。

匠余留片木,楮案定欹倾。
不是乖绳墨,人间地少平。

白酒新篘向客旋,东君豪放是谁天。沙抟宦海三千界,香汹泥涂十六年。

北斗光腾云汉海,西山壁立栋梁前。瀛洲早许投双足,愿作排来第九仙。

谁将万柄青夫容,横空倒插成此峰。性情自出倒傍外,气势尚在回翔中。

孤根一削不盈尺,危乎殆矣逾玲珑。旁有巨穴幽且怪,以火来照天光通。

苔纹迸裂石乳腻,蝙蝠侧翅惊盘空。松杉千尺覆其上,长根乱走如蛟龙。

野亭一角就平衍,山光下射青濛濛。群流趋涧众响激,魂魄凄慄天无风。

冷泉判事有苏老,风流照耀谁能同。我来但得遂佳赏,归将眼福夸邻翁。

问尔几年辞印度,飞来傥有神灵护。冥冥雷雨满秋山,万石腾空待飞去。

生死谁能免,嗟君最可怜。幼男犹在抱,老母未终年。

为复冥徒任,为当命合然。设将泉下事,时向梦中传。

人情苦贪不知止,五夜踏镫兴未已。贫家一盏几踌躇,太仓粒粟漫相拟。

宋朝业请增上元,钱氏买添见野史。笙歌合沓既尽欢,星月辉光尽堪喜。

好乐无荒忆古风,极盛难继鉴物理。长官方且训勤俭,下里胡为竞奢侈。

欲作长镫录鄙词,敬告高人定弗訾。

双绾玉钗垂,相逢暗敛眉。
红潮初上脸,未语两心知。
罗袜凌波拂暗尘,露桃烟柳不胜春。
珊瑚枝下重相见,曾是鸳鸯梦里人。

空山虽有寺,净土已无僧。蛙閒登荒殿,鼯穷窜寿藤。

法身经雨绘,慈相任尘缯。销歇有如此,令人感慨增。

一自乡关动战锋,楚云沧海思无穷。那堪流落逢摇落,不是愁中即病中。

白玉帐寒鸳梦绝,彩云天远凤楼空。此情可待成追忆,巫峡迢迢旧楚宫。

  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燕南界。

  太子丹恐惧,乃请荆卿曰:“秦兵旦暮渡易水,则虽欲长侍足下,岂可得哉?”荆卿曰:“微太子言,臣愿得谒之。今行而无信,则秦未可亲也。夫今樊将军,秦王购之金千斤,邑万家。诚能得樊将军首,与燕督亢之地图,献秦王,秦王必说见臣,臣乃得有以报太子。”太子曰:“樊将军以穷困来归丹,丹不忍以己之私,而伤长者之意,愿足下更虑之!”

  荆轲知太子不忍,乃遂私见樊於期,曰:“秦之遇将军,可谓深矣。父母宗族,皆为戮没。今闻购樊将军之首,金千斤,邑万家,将奈何?”樊将军仰天太息流涕曰:“吾每念,常痛于骨髓,顾计不知所出耳!”轲曰:“今有一言,可以解燕国之患,而报将军之仇者,何如?”樊於期乃前曰:“为之奈何?”荆轲曰:“愿得将军之首以献秦,秦王必喜而善见臣。臣左手把其袖,而右手揕其胸,然则将军之仇报,而燕国见陵之耻除矣。将军岂有意乎?”樊於期偏袒扼腕而进曰:“此臣之日夜切齿拊心也,乃今得闻教!”遂自刎。

  太子闻之,驰往,伏尸而哭,极哀。既已,不可奈何,乃遂盛樊於期之首,函封之。

  于是太子预求天下之利匕首,得赵人徐夫人之匕首,取之百金,使工以药 淬之。以试人,血濡缕,人无不立死者。乃为装遣荆轲。

  燕国有勇士秦武阳,年十二,杀人,人不敢与忤视。乃令秦武阳为副。(秦武阳 一作:秦舞阳)

  荆轲有所待,欲与俱,其人居远未来,而为留待。

  顷之未发,太子迟之。疑其有改悔,乃复请之曰:“日以尽矣,荆卿岂无意哉?丹请先遣秦武阳!”荆轲怒, 叱太子曰:“今日往而不反者,竖子也!今提一匕首入不测之强秦,仆所以留者,待吾客与俱。今太子迟之,请辞决矣!”遂发。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声,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既至秦,持千金之资币物,厚遗秦王宠臣中庶子蒙嘉。

  嘉为先言于秦王曰:“燕王诚振怖大王之威,不敢兴兵以拒大王,愿举国为内臣。比诸侯之列,给贡职如郡县,而得奉守先王之宗庙。恐惧不敢自陈,谨斩樊於期头,及献燕之督亢之地图,函封,燕王拜送于庭,使使以闻大王。唯大王命之。”

  秦王闻之,大喜。乃朝服,设九宾,见燕使者咸阳宫。

  荆轲奉樊於期头函,而秦武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下,秦武阳色变振恐,群臣怪之,荆轲顾笑武阳,前为谢曰:“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愿大王少假借之,使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起,取武阳所持图!”

  轲既取图奉之, 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恐急,剑坚,故不可立拔。

  荆轲逐秦王,秦王还柱而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诸郎中执兵,皆陈殿下,非有诏不得上。方急时,不及召下兵,以故荆轲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乃以手共搏之。

  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轲。秦王方还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提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复击轲,被八创。

  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左右既前,斩荆轲。秦王目眩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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