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晕酒,方瞳点漆,闲傍松边倚杖。不须更展画图看,自是个、寿星模样。
今朝盛事,一杯深劝,更把新词齐唱。人间八十最风流,长帖在、儿儿额上。
落尽淮南万树红,昼阴僧院鸟玲珑。檐含梅子黄时雨,户进新篁绿处风。
出世了无梅海界,置身休在碧纱笼。钟堂一饭成遗迹,回首天花丈室空。
局促返旧居,鸡犬共一轩。缩头床下雨,眯眼灶中燔。
南风怪事发,正当子夜前。排墙得生命,再拜告九圆。
臣年已五十,否极不终还。发言多冒人,举足辄违天。
半生滨十死,两火际一年。莫言茅屋陋,宾客非等闲。
鬼目不相瞷,而逊华堂坚。其理不可解,辨说空田田。
昨者刘伯绳,为我不安眠。仆本方外人,岂终保丘园。
闻道姑苏郡,东南近海潮。圩田多夏潦,场圃减秋苗。
平易遵前训,烦苛革旧条。更应持洁慎,玉帛此乡饶。
南阳宋定伯,年少时,夜行逢鬼。问之,鬼言:“我是鬼。”鬼问:“汝复谁?”定伯诳之,言:“我亦鬼。”鬼问:“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鬼言:“我亦欲至宛市。”遂行。
数里,鬼言:“步行太亟,可共递相担,何如?”定伯曰:“大善。”鬼便先担定伯数里。鬼言:“卿太重,将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定伯因复担鬼,鬼略无重。如是再三。定伯复言:“我新鬼,不知有何所畏忌?”鬼答言:“惟不喜人唾。”于是共行。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听之,了然无声音。定伯自渡,漕漼作声。鬼复言:“何以作声?”定伯曰:“新死,不习渡水故耳,勿怪吾也。”
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担鬼著肩上,急持之。鬼大呼,声咋咋然,索下,不复听之。径至宛市中下著地,化为一羊,便卖之恐其变化,唾之。得钱千五百,乃去。于时石崇言:“定伯卖鬼,得钱千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