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阁闻午钟,石门倏已启。抠衣蹑层磴,遥与仙人礼。
俯沼濯幽泉,开轩酌琼醴。轻风自东来,管弦发朱邸。
未觉所历高,城郭忽在底。群公济时硕,衔命来丹陛。
嘉会匪前期,东西各旌棨。奇踪辨羊石,妙墨逢苏米。
不谓荒烟馀,名流今济济。文章系气运,颓波藉中砥。
酒阑问新题,赋诗效何体。
古堤老柳藏春烟,桃花水下清明前。
江南太守见之笑,击鼓插旗催解船。侍中令德宜有后,学士清才方少年。
文章秀粹得家法,笔画点缀多馀妍。藏书万卷复强记,故事累朝能口传。
来居侍从乃其职,远置州郡谁谓然。交游一时尽英俊,车马两岸来联翩。
船头朝转暮千里,有酒胡不为留连。
浮图文瑛居大云庵,环水,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亟求余作《沧浪亭记》,曰:“昔子美之记,记亭之胜也。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
余曰:昔吴越有国时,广陵王镇吴中,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其外戚孙承祐,亦治园于其偏。迨淮海纳土,此园不废。苏子美始建沧浪亭,最后禅者居之: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有庵以来二百年,文瑛寻古遗事,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
夫古今之变,朝市改易。尝登姑苏之台,望五湖之渺茫,群山之苍翠,太伯、虞仲之所建,阖闾、夫差之所争,子胥、种、蠡之所经营,今皆无有矣。庵与亭何为者哉?虽然,钱镠因乱攘窃,保有吴越,国富兵强,垂及四世。诸子姻戚,乘时奢僭,宫馆苑囿,极一时之盛。而子美之亭,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则有在矣。
文瑛读书喜诗,与吾徒游,呼之为沧浪僧云。
病指拘挛不自如,平居画诺亦踌躇。双鱼欲寄诸亲故,安得陈遵凭几书。
牡丹京洛艳,惠我见新邻。一与樽前赏,重生塞上春。
衰荣存主意,深浅尽天真。却似登兰室,清香暗袭人。
水佩风鬟,挥毫人亦餐仙露。绡衣曳雾。貌出瑶仙侣。
一水盈盈,远似蓬莱路。披图处。迷津可渡。我欲乘槎去。
久别愁契阔,一见情转纾。如何未几月,策马复驰驱。
晓出都门道,和风吹长裾。载酒双玉壶,酌君聊踟蹰。
好鸟对离席,垂杨发清渠。把酒未成醉,却忆相交初。
癸酉岁大比,就试来于于。当时誇特达,抱负期共摅。
荆山君献璞,沧海我遗珠。彼此或阻隔,蹉跎音信疏。
君教钱塘上,巍然道自居。湖苏齐经学,河汾播名誉。
我今忝登第,乘骢长安衢。相逢话畴昔,屈指十载馀。
公邸且为乐,忽闻䧏除书。宦辙岂常聚,仕途随所如。
恪共各自勉,离别安足吁。安庆俗齐鲁,诸生器璠玙。
到时正三月,杏坛化日舒。皋比坐容与,函丈争抠趋。
师道素所讲,熟路驰轻车。长养九霄翥,变化北溟鱼。
倘因閒暇日,尺书多寄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