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学神仙,披发罗浮戏。麻姑爱玉颜,为作芙蓉髻。
簪以明月珠,拂以红罗帨。吹笛东南峰,紫鸾来嘒嘒。
欢娱曾几时,人世苦流离。君为空中云,我为机上丝。
将丝系浮云,缠绵安可期。悠悠望蓬山,终古长相思。
西湖之月清无尘,橘中之乐犹避秦。向来所见止此耳,渠亦岂是真知津。
如君眼孔乃许大,万事付之尘甑堕。儿能诗书又肯播,著脚世间看踏破。
青巾玉带桃李花,日斜空望紫云车。布衣谁识隐君子,一马㿉然何处家。
出自钱塘门,延伫西湖滨。寒冬十一月,松柏凄已陈。
积水何湛湛,楼观列青旻。微阳回景光,俯见白骨新。
白骨一何多,多为游冶人。生存娱斗酒,一往成灰尘。
妻子临堤泣,仓卒恨未申。哭者声自达,歌者声自频。
水亭珍簟卧琉璃,日暮凉生小雨催。谁刺莲船过前渚,榜歌声落枕边来。
尝谓:文者,礼教治政云尔。其书诸策而传之人,大体归然而已。而曰“言之不文,行之不远”云者,徒谓辞之不可以已也,非圣人作文之本意也。
自孔子之死久,韩子作,望圣人于百千年中,卓然也。独子厚名与韩并,子厚非韩比也,然其文卒配韩以传,亦豪杰可畏者也。韩子尝语人文矣,曰云云,子厚亦曰云云。疑二子者,徒语人以其辞耳,作文之本意,不如是其已也。孟子曰:“君子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则居安;居之安,则资之深;资之深,则取诸左右逢其原。”独谓孟子之云尔,非直施于文而已,然亦可托以为作文之本意。
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而已。不适用,非所以为器也。不为之容,其亦若是乎?否也。然容亦未可已也,勿先之,其可也。
某学文久,数挟此说以自治。始欲书之策而传之人,其试于事者,则有待矣。其为是非耶?未能自定也。执事正人也,不阿其所好者,书杂文十篇献左右,愿赐之教,使之是非有定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