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丛香到枕。渐透帘蛩语,凉烟催暝。林容早霜近。
悄江天过雁,庭阶红冷。重门夜迥,早秋声、诗愁万顷。
更冥冥、满地歌尘,拍遍画阑谁应。
还听。颓檐飞雨,乱叶昏灯,替人幽哽。羁魂未醒。奈犹是,去年病。
叹人閒有限,凄凉风物,偏与多情管领。莫吟残、镜里花枝,梦来照影。
漏水迢迢转玉龙,金壶银箭未从容。眼前共坐人千里,良夜他时何处逢。
相逢无日不怀归,又是春山听子规。休叹豺狼迷道路,似闻貔虎仆旌旗。
那从薄俗豺青眼,还向高堂念白眉。南望孤云应目断,殊方岁月易推移。
蒙君号令明如日,兵罕相违便斫头。孺子纷纷无足数,滥叨功赏取封侯。
邻曲子严伯昌,尝以《黑漆弩》侑酒。省郎仲先谓余曰:“词虽佳,曲名似未雅。若就以‘江南烟雨’目之何如?”予曰:“昔东坡作《念奴》曲,后人爱之,易其名为《酹江月》,其谁曰不然?”仲先因请余效颦。遂追赋《游金山寺》一阕,倚其声而歌之。昔汉儒家畜声伎,唐人例有音学。而今之乐府,用力多而难为工,纵使有成,未免笔墨劝淫为侠耳。渠辈年少气锐,渊源正学,不致费日力于此也。其词曰:
苍波万顷孤岑矗,是一片水面上天竺。金鳌头满咽三杯,吸尽江山浓绿。蛟龙虑恐下燃犀,风起浪翻如屋。任夕阳归棹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
鼻祖功名冠有隋,耳孙笔力近京西。鹅城勿作潜深计,雁塔行看高处题。
好事成长恨,愁人坐雨天。相思无限意,挥泪写诗篇。
多病偏僧热,今朝又怯凉。秋阴含雨重,野树划沙长。
马矢煨茶苦,骡纲载果香。一餐吾隗汝,底事宿舂粮。
寄愁埋照月三弦,过隙沈沈井底天。谁道梦中沈识路,剧怜寒尽不知年。
渡江名士仍流寓,飞矢行人未解悬。枉爱苏端能数过,鸡鸣风雨浊醪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