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夜雨寄怀毕展叔先生 其四

永忆题襟集,联吟阻太行。乾坤容我辈,风雨叹殊方。

击筑秋云紫,骑驴塞草黄。游燕无意绪,暂醉酒人傍。

张问陶

  张问陶(1764—1814) ,清代杰出诗人、诗论家,著名书画家。字仲冶,一字柳门。因善画猿,亦自号“蜀山老猿”。嘉庆十九年(1814)三月初四日,病卒于苏州寓所。其生平事迹见《清史稿》卷四八五《文苑》、《清史列传》卷七二《文苑传三》、胡传淮著《张问陶年谱》、《张船山书画年谱》等文献。张问陶著有《船山诗草》,存诗3500余首。其诗天才横溢,价重鸡林,与袁枚、赵翼合称清代“性灵派三大家”,被誉为“青莲再世”、“少陵复出”、清代“蜀中诗人之冠”,也是元明清巴蜀第一大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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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岩千尺倚溪斜,曾得严光作钓家。越嶂远分丁字水,
腊梅迟见二年花。明时刀尺君须用,幽处田园我有涯。
一壑风烟阳羡里,解龟休去路非赊。

冬至日舒长,这个长多少。虚空为尺不能量,蟭螟眼中盛恰好。

盛恰好,衒惑神光,迷逢达磨。

  余始不欲与佛者游,尝读东坡所作《勤上人诗序》,见其称勤之贤曰:“使勤得列于士大夫之间,必不负欧阳公。”余于是悲士大夫之风坏已久,而喜佛者之有可与游者。

  去年春,余客居城西,读书之暇,因往云岩诸峰间,求所谓可与游者,而得虚白上人焉。

  虚白形癯而神清,居众中不妄言笑。余始识于剑池之上,固心已贤之矣。入其室,无一物,弊箦折铛,尘埃萧然。寒不暖,衣一衲,饥不饱,粥一盂,而逍遥徜徉,若有余乐者。间出所为诗,则又纡徐怡愉,无急迫穷苦之态,正与其人类。

  方春二三月时,云岩之游者盛,巨官要人,车马相属。主者撞钟集众,送迎唯谨,虚白方闭户寂坐如不闻;及余至,则曳败履起从,指幽导胜于长林绝壁之下,日入而后已。余益贤虚白,为之太息而有感焉。近世之士大夫,趋于途者骈然,议于庐者欢然,莫不恶约而愿盈,迭夸而交诋,使虚白袭冠带以齿其列,有肯为之者乎?或以虚白佛者也,佛之道贵静而无私,其能是亦宜耳!余曰:今之佛者无呶呶焉肆荒唐之言者乎?无逐逐焉从造请之役者乎?无高屋广厦以居美女丰食以养者乎?然则虚白之贤不惟过吾徒,又能过其徒矣。余是以乐与之游而不知厌也。

  今年秋,虚白将东游,来请一言以为赠。余以虚白非有求于世者,岂欲余张之哉?故书所感者如此,一以风乎人,一以省于己,使无或有愧于虚白者而已。

君诗在吾几,君魂今曷归?仰见海月高,满我怀中辉。

万里方沈阴,此月光与回。象列天地中,未敢遁相违。

见月不见君,徙倚吾在阶。君魂或即月,散气清无涯。

山清我非鹤,水清我非鹥。局影向低屋,安能浩荡期?

吾影亦借月,君魂倘来羁。可惜月不留,渐渐沈海西。

但馀墙隙光,照我彫鬓丝。似难凄楚禁,月与吾影辞。

月去有明日,魂去无生时。置我霄壤间,转同星光稀。

霏然下凉露,和泪沾裳衣。

野径欹危入谷斜,曲岗回岭共交加。
经年不到为隔水,此日独游因看花。
两岸烟云闲景物,一轩泉石静生涯。
自怜冠珮婴身者,直入樊笼老岁华。

人间此节号佳辰,锁宿文场意自伸。雨脚洒开秋气象,云头放出月精神。

坐无红袖何妨乐,盏有芳醪不计巡。数句愿歌今夕事,主人才力似阳春。

皇唐二百八十年,柳氏家门世有贤。
出众文章惟子厚,不群书札独公权。
本朝事去同灰烬,圣供吾思绍祖先。
感叹尽应余庆在,今来见汝又堪怜。

云净群峰出,江空一鸟迟。雨前萝补屋,霜后菊编篱。

巢燕非新主,沙鸥是故知。考槃人自取,天地岂吾私。

修篁坠清露,月色忽零乱。开帘千顷波,耿耿湿斜汉。

我怀凄以清,感兹节物换。人生适意难,所遇多羁绊。

蒲柳畏及秋,发白倏忽半。思君如寒蛩,长吟不能断。

长鸣谁敢扼吾咽,掉臂天门不受牵。
岂是转喉能触讳,自缘贼柳欲为圈。
几回怒起横长剑,何日归来老数椽。
林下也休惊曲木,一般安分赛当钱。

闭门打乖坐,鹊噪庭下槐。种竹成琅玕,天风飒然来。

万瓦连云人世空,一鸡啼日海波红。欲窥倒影清溟外,故著危亭紫翠中。

路转废垣边,依依市井连。院荒晴见蝶,僧出午无烟。

古佛存唐像,残碑记宋年。自悲人境异,此地更萧然。

喜把手中酒,醉扪头上簪。题诗共五客,击节得诸阴。

绮席紫霞散,银瓶黄玉斟。相看十年面,应见故交心。

丹阙侵霄壮复危,排空霞影动檐扉。城连伊水禹门近,
烟隔上阳宫树微。天敛暮云残雨歇,路穿春草一僧归。
此来闲望更何有,无限清风生客衣。
山城寂寞浑无绪,兀坐黄昏。多谢东君。先遣司花来报春。
清标自是蓬莱客,冰玉精神。独步前村。分付仙翁作主人。

閒居仍地僻,门闭草莱深。车马无还往,诗书有讨寻。

严霜催岁晚,破屋觉寒侵。计拙烦亲旧,谁能数赐金。

春风夜急铜龙漏,淡月半斜金井阑。
已觉亚枝花露重,宿莺犹睡层余寒。

乱峰历尽见荒岑,胜事当年不可寻。古佛有光随日转,石幢孤影向江深。

未秋高树先摇落,薄暮疏蝉空好音。身似萍蓬何所感,忽然又作越人吟。

柳绿桃红春昼永,家童唤起睡中忙。
偶然日下音书至,回首江城又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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