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秋兴八首辛丑二月初四日,夜宴述古堂,酒罢而作 其七

旄头摧灭岂人功,太白新占应月中。扫荡沈灰元夕火,吹残朔所早春风。

揭空铙鼓沈花白,搅海鱼龙避酒红。从此撑犁辞别号,也应飞盏贺天翁。

钱谦益
  钱谦益(1582—1664),字受之,号牧斋,晚号蒙叟,东涧老人。学者称虞山先生。清初诗坛的盟主之一。常熟人。明史说他“至启、祯时,准北宋之矩矱” 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一甲三名进士,他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官至礼部侍郎,因与温体仁争权失败而被革职。在明末他作为东林党首领,已颇具影响。马士英、阮大铖在南京拥立福王,钱谦益依附之,为礼部尚书。后降清,仍为礼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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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深僻懒衣裳,书卷纵横杂药囊。无吏徵租终日睡,得钱沽酒一春狂。

新营茅舍徵窗静,旋煮山蔬匕箸香。戏集句图书素壁,本来无事却成忙。

指麾红紫思无滨,抵当丹青笔有神。
百树花閒一编易,主人意韵镇长新。

画眉墨是沈圭丸,水滴蟾蜍砚未干。休恨图经山色少,与郎终日远峰看。

登楼迷北望,沙草没寒汀。月涌长江白,云连大海青。

征洪非故国,横笛起新亭。无限悲歌意,茫茫帝子灵。

蜀山崔嵬去天尺,千峰万嶂攒列戟。奔涛坼峡斗雷霆,削铁层层梯绝壁。

青天鸟道瞰窅冥,终古蚕丛见开辟。地缩千盘云栈重,天回四游阁道窄。

牛车络绎不断头,飞走凌兢罕接翼。轮鞅牵确如有声,人鸟夤缘共一迹。

穴穿重掩身入霤,登顿巉岩足上壁。此图瑰璚画者谁,似为升平写物色。

天汉津梁扼关陇,沃野舆图跨梁益。参旗横拂东井深,褒斜钩连子午直。

邛竹蒟酱来东西,滇僰冉駹走阡陌。何烦力士挽金牛,是处戎王贡瑶碧。

郫筒好酒车郤载,织成锦段马荐席。烝徒犹拜古帝魂,学士能铭剑阁石。

呜呼此图不易得,全盛方舆真可惜。丹青如阅《华阳志》,衣裳不为左担易。

何物毡车掣橐驼,况乃穷庐盖服匿。卧龙跃马定谁是,锦江玉垒还自昔。

雪江老人头雪白,吮笔经营口嚄唶。画师有心人不识,老夫看画长叹息。

乌衣雏燕正依栖,又见南风递赤泥。
宣室殊恩子夜对,天章清问御书题。
可无上药蠲民瘼,有待司南觉世迷。
好在论功繼皋益,毋庸问管渎曾西。
小山业桂。最有留人意。拂叶攀花无限思。雨湿浓香满袂。
别来过了秋光。翠帘昨夜新霜。多少月宫闲地,姮娥与借微芳。

万里南临瘴海春,倦游心事苦吟身。舟中翠羽移家远,枕上红云梦阙频。

津吏挟书随露冕,洞猺抛弩拜行尘。花开花落年年事,莫问玄都观里人。

泊舟梅林浦,解缆墨潭湾。层波日日生,双桨那得閒。

庞眉青翰客,相与春风还。江梅桨欲尽,江柳未胜攀。

无以持赠君,对君成强颜。官况斩新好,晚步非间关。

直北清梦多,半落夷门山。慇勤尺素语,毋为鱼鸿悭。

昌会开黄道,淮圻起赤龙。握符绥化外,辑瑞抚寰中。

王气钟玄极,坤灵启閟宫。河山瑞玉几,霄汉望遗弓。

论秀从畿甸,涵濡仰圣功。菁莪思颂美,绘画若为工。

清门奕世古中州,洛水嵩山总旧游。见说斫云开鸟道,还闻溯月泛渔舟。

自趋紫闼来乌府,望使青云伴白鸥。老去披图思往事,几回飞兴到林丘。

閒心到处不须安,借得岩居学懒残。拥被早为虮虱计,废书留作蠹鱼餐。

梅妻梦里将春信,鼠妇灯边语夜阑。大地一时人尽老,独留孤影在蒲团。

帝城相见总相怜,忘却飘蓬谪宦边。官舍萧条秋雨里,乡音历落夜灯前。

数株衰柳门常掩,几杵残钟客未眠。惟有多情天上月,清光迟尔到家圆。

置酒军中乐,闻笳塞上情。

海风吹绉蔚蓝天,山涌芙蓉月涌莲。
对对凌波尘袜小,相逢多是水中仙。

安分以达生,所适皆天游。恂恂里巷间,何忮复何求?

箪瓢自终日,冬夏惟一裘。既不愿名爵,宁对狐貉羞?

忘机鸥与亲,浪迹云中俦。中区本混沌,愚者昧雕锼。

乐哉汤处士,宜尔名无忧。

武陵梦觉艳妆空,回首芳姿迥不同。萼绿仙留苍玉佩,蕊珠人在碧霞宫。

素腮褪粉啼春雨,翠袖笼寒怯晓风。惆怅涌金池上路,阑杆倚遍夕阳中。

妾飞两桨入清溪,杏子春衫一色齐。
欲采芙蓉诒女伴,何人寄到苎萝西。

村西一水东,叶落因秋风。秋风日以厉,落叶忽成空。

人寿非金石,行与草木同。草木发有时,人寿不可期。

徒有千岁虑,何不培厥基。荷耜耕火田,田深草离离。

折腰劳手足,一一芟去之。还将禾与黍,努力重扶持。

非不念辛苦,所业良在兹。善哉庞公言,不遗身以危。

  某顿首师鲁十二兄书记。前在京师相别时,约使人如河上,既受命,便遣白头奴出城,而还言不见舟矣。其夕,及得师鲁手简,乃知留船以待,怪不如约,方悟此奴懒去而见绐。

  临行,台吏催苛百端,不比催师鲁人长者有礼,使人惶迫不知所为。是以又不留下书在京师,但深托君贶因书道修意以西。始谋陆赴夷陵,以大暑,又无马,乃作此行。沿汴绝淮,泛大江,凡五千里,用一百一十程,才至荆南。在路无附书处,不知君贶曾作书道修意否?

  及来此问荆人,云去郢止两程,方喜得作书以奉问。又见家兄,言有人见师鲁过襄州,计今在郢久矣。师鲁欢戚不问可知,所渴欲问者,别后安否?及家人处之如何,莫苦相尤否?六郎旧疾平否?

  修行虽久,然江湖皆昔所游,往往有亲旧留连,又不遇恶风水,老母用术者言,果以此行为幸。又闻夷陵有米、面、鱼,如京洛,又有梨、栗、橘、柚、大笋、茶荈,皆可饮食,益相喜贺。昨日因参转运,作庭趋,始觉身是县令矣,其余皆如昔时。

  师鲁简中言,疑修有自疑之意者,非他,盖惧责人太深以取直尔,今而思之,自决不复疑也。然师鲁又云暗于朋友,此似未知修心。当与高书时,盖已知其非君子,发于极愤而切责之,非以朋友待之也,其所为何足惊骇?路中来,颇有人以罪出不测见吊者,此皆不知修心也。师鲁又云非忘亲,此又非也。得罪虽死,不为忘亲,此事须相见,可尽其说也。

  五六十年来,天生此辈,沉默畏慎,布在世间,相师成风。忽见吾辈作此事,下至灶间老婢,亦相惊怪,交口议之。不知此事古人日日有也,但问所言当否而已。又有深相赏叹者,此亦是不惯见事人也。可嗟世人不见如往时事久矣!往时砧斧鼎镬,皆是烹斩人之物,然士有死不失义,则趋而就之,与几席枕藉之无异。有义君子在傍,见有就死,知其当然,亦不甚叹赏也。史册所以书之者,盖特欲警后世愚懦者,使知事有当然而不得避尔,非以为奇事而诧人也。幸今世用刑至仁慈,无此物,使有而一人就之,不知作何等怪骇也。然吾辈亦自当绝口,不可及前事也。居闲僻处,日知进道而已,此事不须言,然师鲁以修有自疑之言,要知修处之如何,故略道也。

  安道与予在楚州,谈祸福事甚详,安道亦以为然。俟到夷陵写去,然后得知修所以处之之心也。又常与安道言,每见前世有名人,当论事时,感激不避诛死,真若知义者,及到贬所,则戚戚怨嗟,有不堪之穷愁形于文字,其心欢戚无异庸人,虽韩文公不免此累,用此戒安道慎勿作戚戚之文。师鲁察修此语,则处之之心又可知矣。近世人因言事亦有被贬者,然或傲逸狂醉,自言我为大不为小。故师鲁相别,自言益慎职,无饮酒,此事修今亦遵此语。咽喉自出京愈矣,至今不曾饮酒,到县后勤官,以惩洛中时懒慢矣。

  夷陵有一路,只数日可至郢,白头奴足以往来。秋寒矣,千万保重。不宣。修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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