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续怀人诗 其十八

屈指中兴六七公,论才考德首南丰。笼人意气谈天口,转似区区隘乃翁。

黄遵宪
  黄遵宪(1848年4月27日~1905年3月28日)晚清诗人,外交家、政治家、教育家。字公度,别号人境庐主人,汉族客家人,广东省梅州人,光绪二年举人,历充师日参赞、旧金山总领事、驻英参赞、新加坡总领事,戊戌变法期间署湖南按察使,助巡抚陈宝箴推行新政。工诗,喜以新事物熔铸入诗,有“诗界革新导师”之称。黄遵宪有《人镜庐诗草》、《日本国志》、《日本杂事诗》。被誉为“近代中国走向世界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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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疏钟动,渔樵稍欲稀。悠然远山暮,独向白云归。
菱蔓弱难定,杨花轻易飞。东皋春草色,惆怅掩柴扉。

蜀道山之峭壁兮,如快刀一削平无痕。其间春雷惊龙走,竹根迸石垂虺尾,骨节瘦密风霜吞。

野夫采之缒悬蔓,分寸脱死持还奔。他人不可得此物,乃重太守公侯孙。

献来一钱不肯要,只乞斗酒抱归村。太守立性岂谄贵,将赠故人唯义存。

我骑瘦马固莫称,破鞯烂辔沙尘昏。明日试执趋君门,孰不怪视窃笑言。

圣主御青春,纶言命使臣。将修风伯祀,更福太平人。
帟幕宵联事,坛场晓降神。帝心矜动物,非为属车人。

为惜丹砂尾,亲投碧草潭。前头有香饵,千万不须贪。

琴鹤清风久寂寥,谷居忠愤绚银钩。
龛中片石费锥鉴,还为两翁须点头。

虫臂观生非有象,马肝持论故无亲。虚名那办星牵轭,猛士难翻日转轮。

但使琴渔那叔夜,不妨樱笋送残春。白云凭语相思剧,三月溪山两故人。

朝烟泣。暮烟湿。飞飞争向钩帘入。收香蜕。兼红泪。

煎取黄沉,贪惊精气。

当阶立。春纤拾。露多不惜沾裙褶。游丝系。风摇曳。

裙可留仙,月华多制。

我师一出几何年,闻欲东归未有缘。
何日扶藜能过我,湖山深处共谈禅。
温明好天气,猛忆湖山遨。
平堤到处柳,流水谁家桃。
樽斚选胜槛。笙歌唤轻舠。
百需不移具,一醉何庸逃。
膜鼓着日紧,纸鸢得风高。
买归不论价,矜诩相为豪。
迅晷略两眼,柔飔摇三毛。
闹裹梦已破,闲边趣方牢。
摘桑暮西崦,浸谷朝东皋。
病来饭即药,客至茶当醪。
云烟面目稔,笋蕨气势鏖。
腰顽渠称鹤,脚硬难为鳌。
吾非东山谢,亦非华阳陶。
泊乎华阳陶。泊乎潜溪潜,
万事随所遭。

扫开云雾揽清辉,独自狂歌上翠微。眼界一来高处放,争光魑魅悟前非。

人情閒向暗中探,搜索文书再细参。歇后谁曾讥郑五,知儿我转取朱三。

道深宜用虚怀领,器重还凭大力担。悟得苦言为圣药,才知谏果有回甘。

明镜明於月,白发白於雪。
月照雪转添,使人心断绝。
连年事行役,曾不须臾歇。
陟冈脚双茧,凌湖舟一叶。
五觌君山面,洪涛涨天阔。
重倚南楼栏,远雁逐云灭。
西风落破帽,龙山酬九节。
摇鞭荆门去,蒙泉弄清洁。
游观固不恶,奔走计则拙。
眠指几千里,意者遂休辙。
困翮堕渚宫,因循入羁紲。
天涯寒苦早,袖穿手龟裂。
村沽酒力薄,连釂耳方热。
矫首飞白云,杳杳望吴越。
儒冠信误身,铸尽六州铁。

文武翩翩总俊髦,长安阀阅信多豪。春城起第新行马,内殿承恩旧赐袍。

已见三雍收异等,还闻七校试雄韬。金门贵近应无数,不似名家有凤毛。

黄陵庙下草萋萋,水远山长听竹枝。末路不求同死处,重华宁有再来时。

霜筠苦泪留千古,野树愁云接九疑。珍重韩公修废坠,却怜侥福类神私。

夫人皆薄离。
二友独怀古。
思笃子衿诗。
山川何足苦。

鸳鸯于飞,载飞载吟。有郁浚薮,实惟桂林。芳条高茂,华繁垂阴。

爰翱爰翔,爰甜其南。有馥其芬,协我好音。

亲裁半臂护轻寒,叠向空箱不忍看。痛忆长眠泉下客,九秋霜重纸衣单。

东君去意切,梨花似雪。春宵窗外劣,翻来覆去睡不着也。欲待梦他胡蝶,
诉我离别,则是睡不着也没话说。那更睡不着,把好梦成吴越。
  纱厨谩自设,难禁暑热。凉亭水阁欢宴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便有再世
陈抟,睡眼难合,则是睡不着也没话说。那更睡不着,把好梦成吴越。
  砧声捣夜月,蟾光蛟洁。嫦娥照人情惨切,翻天覆去睡不着也。你有圆缺,
我有离别,则是睡不着也没话说。那更睡不着,把好梦成吴越。
  朔风太凛冽,银河冻结。红炉暖阁欢宴也,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便有锦帐重
重,绣被叠叠,则是睡不着也没话说。那更睡不着,把好梦成吴越。

骑驴供奉午桥东,谢傅声歌孰与同。为恐黑头难早相,且从白社侣生公。

千门柳色沙村雨,十里荷香水阁风。岂似蛮荒愁苦吏,感春独泣乱山中。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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