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漫天、飞花飞絮,一番春事无据。朝朝送客长亭岸,身似芦沟柳树。
归计阻。但打叠吟魂,飞过黄河去。输君容与。者双髻吹笙,双声问字,双桨夜呼渡。
他生约,亦在五湖烟雨。笛床歌板何处。才人病后风情死,负了莫釐龙女。
还肯否。重整顿清狂,也未年华暮。幽怀漫诉。要瀹茗烦他,舣舷待我,商略买山句。
滁州之西南,泉水之涯,欧阳公作州之二年,构亭曰“丰乐”,自为记,以见其名义。既又直丰乐之东几百步,得山之高,构亭曰“醒心”,使巩记之。
凡公与州之宾客者游焉,则必即丰乐以饮。或醉且劳矣,则必即醒心而望,以见夫群山之相环,云烟之相滋,旷野之无穷,草树众而泉石嘉,使目新乎其所睹,耳新乎其所闻,则其心洒然而醒,更欲久而忘归也。故即其所以然而为名,取韩子退之《北湖》之诗云。噫!其可谓善取乐于山泉之间,而名之以见其实,又善者矣。
虽然,公之乐,吾能言之。吾君优游而无为于上,吾民给足而无憾于下。天下之学者,皆为材且良;夷狄鸟兽草木之生者,皆得其宜,公乐也。一山之隅,一泉之旁,岂公乐哉?乃公所寄意于此也。
若公之贤,韩子殁数百年而始有之。今同游之宾客,尚未知公之难遇也。后百千年,有慕公之为人而览公之迹,思欲见之,有不可及之叹,然后知公之难遇也。则凡同游于此者,其可不喜且幸欤!而巩也,又得以文词托名于公文之次,其又不喜且幸欤!
庆历七年八月十五日记。
不见堂上亲,遗我堂下身。有身如枯桑,不复知青春。
人皆依父母,我是无依人。感恩等天地,徒然抱涓尘。
报养已不迨,此身何用存。欲死顾有托,欲活无精神。
杲杲白日下,冥冥与死邻。痛抚心肝肠,崩裂不可纫。
程君一生湖海客,慷慨悲歌古无匹。当代谁人更游侠,意气纵横称第一。
余也愁病隋堤别,片言相托成胶漆。忆昔君家蜚语连,竹林大阮真可怜。
孤身七入蜚狐塞,独夜长歌《猛虎》篇。保孤全宗果不易,此事已有千人传。
月明跌荡旗亭肆,握手秋宵论往事。阙下将为汗漫游,座间不露英雄气。
余也有子趋燕台,何时振融还归来。托君之语语何骤,此意敢望常人哉。
西风萧萧日将夕,满目骊歌留不得。为我须乾白玉壶,因君一拓黄金戟。
异代论交风雪寒,飘然书剑泪痕看。楼松化石今余几,风雨如期古所难。
对尔须眉化共照,问他薇蕨许谁餐。霜天片月当年白,萧飒西风夜未残。
泉清孤月现,夜久空山寒。不用取烹茗,自然涤尘烦。
男儿贵用世,仗剑行从军。割恩辞父母,飞旆出军门。
暗谷履霜雪,危峰蹑烟云。斧冰汲朝饮,期程不遑温。
饥乌啄白骨,空碛飞青磷。回首望汉军,腾沙昼恒昏。
岂不怀乡县,冀邀明主恩。百战摧杂虏,九死馀一身。
耿介成罪辜,功绩委埃尘。薄劳无特达,忱素将谁陈。
归来守贫贱,愿侪麋鹿群。金、张藉旧业,卫、霍为近臣。
封侯良有道,岂必树功勋。
古殿耿佛镫,更深还独往。一气失楼台,观空远无象。
经梵出云中,寻声不知向。四山合混茫,迥立霄汉上。
万缘此时静,下界闻鸡唱。夜气方返初,机怀倏萌曩。
豫惜遄晨驾,暂许谢尘鞅。曙色收孤烟,东峰一星朗。
人笑鹁鸠拙,鹁鸠自不拙。两茎柴子上,一生打得彻。
打刀须是并州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