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斋秋怀 其五

瞿瞿彼奚窥,樊圃漫折柳。金瓯费将护,鼎餗戒颠覆。

屯云暧将夕,西风一搔首。沉思扶持计,谁是颖脱手。

需臑毋久玩,利处那得久。癙思恐伤人,聊复一杯酒。

  程公许(?—1251),字季与,一字希颖,号沧州。南宋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一说叙州宣化(今四川宜宾西北)人。嘉定进士。历官著作郎、起居郎,数论劾史嵩之。后迁中书舍人,进礼部侍郎,又论劾郑清之。屡遭排挤,官终权刑部尚书。有文才,今存《沧州尘缶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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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步徐徐整羽衣,小仪澄澹转中仪。桦飘红烬趋朝路,
兰纵清香宿省时。彩笔烟霞供不足,纶闱鸾凤讶来迟。
自怜孤宦谁相念,祷祝空吟一首诗。
君生游侠地,感激气何高。饮尽玉壶酒,赠留金错刀。
雁关飞霰雪,鲸海落云涛。决去如征鸟,离心空自劳。

明月已生城上头,小星光灭大星流。来朝放榜出宫去,何处残花转入沟。

元日暄如许,新春气未齐。
县知当作雨,多谢不成泥。
头有高低坂,人如上下梯。
更晴三四日,可以到湘西。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
麻姑垂两鬓,一半已成霜。
天公见玉女,大笑亿千场。
吾欲揽六龙,回车挂扶桑。
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
富贵非所愿,与人驻颜光。

海滨龙市趁春畬,江曲鱼村弄晚霞。孔雀行穿鹦鹉树,锦莺飞啄杜鹃花。

汉武史称大略,陇西家世名流。次公已作岸头侯。

飞将数奇不偶。

昔日人奴笞骂,长安甲第云浮。龙鳞鹤尾铁兜鍪。

笑谓钳徒有口。

庄王搆曾台,乃与云梦邻。东延洞庭石,涔阳激清津。

赵魏方幸祸,况此狼虎秦。谏者七十二,枕藉以前陈。

时非一耕夫,三楚讫无人。因知沮溺流,用即社稷臣。

缺月横窗烛未销,卧闻清露滴寒蕉。悠扬别梦飘何处,谁托愁魂为一招。

忍泪尊前不敢弹,隔屏斜立见眉端。长途愿作云随梦,单枕难凭玉辟寒。

自信功名关妾分,尽留颜色待君欢。归来会有红窗夜,免把离容再四看。

龙图基代德。
天步属艰难。
讴歌还受瑞。
揖让乃登坛。
升舆芒刺重。
入位据关寒。
卷舒云泛滥。
游扬日浸微。
出郑终无反。
居桐竟不归。
祀夏今惟旧。
尊灵谥更追。
茹溪发春水。
阰山起朝日。
兰色望已同。
萍际转如一。
巢燕声上下。
黄鸟弄俦匹。
边郊阻游衍。
故人盈契阔。
梦寐借假簧。
思归赖倚瑟。
幽念渐郁陶。
山楹永为室。

晚日落馀晖,宵园翠盖飞。荷影侵池浪,云色入山扉。

萤光息复起,暗鸟去翻归。乐极未言醉,杯深犹恨稀。

尝思鹏海隔飞翻,曾得天风送羽翰。
恩比丘山何以戴,心同金石欲移难。
经年空叹音书绝,千里常思道义欢。
每向江陵访遗治,邑人犹指县题看。
凉月横舟,银河浸练,万里秋容如拭。冉冉鸾骖鹤驭,桥倚高寒,鹊飞空碧。问欢情几许?早收拾、新愁重织。恨人间、会少离多,万古千秋今夕。
谁念文园病客?夜色沉沉,独抱一天岑寂。忍记穿针亭榭,金鸭香寒,玉徽尘积。凭新凉半枕,又依稀、行云消息。听窗前、泪雨浪浪,梦里檐前犹滴。

过江访名流,长衢硙春雪。荦确双屐鸣,洒裘见飘撇。

芜城记识君,怀抱为君竭。淮阴复判袂,离怀剧纷折。

日月忽不居,三年忧惙惙。鱼素一再通,慰寄亦更迭。

岁寒一寸心,相期无作辍。我泛楚江来,相思肠百结。

今日叩君门,拜君谢久别。隔牖竹风惊,排檐冰溜咽。

围炉话一镫,佳吐霏如屑。桐城戴褐夫,笔如剑砥锷。

洒洒千万言,才大罔羁缚。怀宁刘古塘,五字妙绰约。

陶镕汉魏间,峻洁不苶弱。君常评两君,爱其态磅礴。

无意附时贤,有眼到古作。充其笔所至,直欲无空阔。

鲰生抱痂癖,枯吟穷錾凿。摛辞乏精英,冥搜滞糟粕。

自顾意不强,足供人嗢噱。君独谓不然,试学二子学。

胡不读《离骚》,二百再咀嚼。排奡入贴妥,纤艳归淡泊。

我初不子欺,子无宿我诺。

往时姑射仙,夜堕江南村。江南富喜植,梅花众中尊。

九地閟玄凝,先天占春暄。的皪冰雪姿,不受风尘昏。

孤清惬幽意,剩馥醒吟魂。爱之玩不斁,冥契终无言。

罗浮本幻境,前梦觉已谖。蹇蹄滞京华,倦翼栖淮垣。

后先青云士,表里白玉温。我形自觉秽,交道久逾敦。

贞节保松柏,芳心共兰荪。信知岁寒友,何异连枝昆。

独贤天所矜,家山问鸡豚。归来适仲冬,平旦窥荒园。

依依故人面,竟日对倾樽。清池疏蕊影,淡月新梢痕。

泠然绝埃壒,恍若游昆崙。忽忆如花人,高谈霏露繁。

眼中不可见,思纛风翩翻。颇惭标致似,远近殊托根。

洪钧转严令,青皇畀新恩。坐看佳实长,适口塞众喧。

遍遗实中仁,生意弥乾坤。平生识赏心,皎洁明朝暾。

凌寒折一枝,殷勤寄王孙。又恐远莫致,作诗当重论。

归隐桐江知几春,静看浮世一沤轻。此心有处元无着,误说持竿作钓名。

律历千年会,车书万里同。固期常戴日,岂意厌观风。
地惨新疆理,城摧旧战功。山河万古壮,今夕尽归空。

  草木鸟兽之为物,众人之为人,其为生虽异,而为死则同,一归于腐坏澌尽泯灭而已。而众人之中,有圣贤者,固亦生且死于其间,而独异于草木鸟兽众人者,虽死而不朽,逾远而弥存也。其所以为圣贤者,修之于身,施之于事,见之于言,是三者所以能不朽而存也。修于身者,无所不获;施于事者,有得有不得焉;其见于言者,则又有能有不能也。施于事矣,不见于言可也。自诗书史记所传,其人岂必皆能言之士哉?修于身矣,而不施于事,不见于言,亦可也。孔子弟子,有能政事者矣,有能言语者矣。若颜回者,在陋巷曲肱饥卧而已,其群居则默然终日如愚人。然自当时群弟子皆推尊之,以为不敢望而及。而后世更百千岁,亦未有能及之者。其不朽而存者,固不待施于事,况于言乎?

  予读班固艺文志,唐四库书目,见其所列,自三代秦汉以来,著书之士,多者至百余篇,少者犹三、四十篇,其人不可胜数;而散亡磨灭,百不一、二存焉。予窃悲其人,文章丽矣,言语工矣,无异草木荣华之飘风,鸟兽好音之过耳也。方其用心与力之劳,亦何异众人之汲汲营营? 而忽然以死者,虽有迟有速,而卒与三者同归于泯灭,夫言之不可恃也盖如此。今之学者,莫不慕古圣贤之不朽,而勤一世以尽心于文字间者,皆可悲也!

  东阳徐生,少从予学,为文章,稍稍见称于人。既去,而与群士试于礼部,得高第,由是知名。其文辞日进,如水涌而山出。予欲摧其盛气而勉其思也,故于其归,告以是言。然予固亦喜为文辞者,亦因以自警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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