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门寺

北祖三禅地,西山万树松。门临溪一带,桥映竹千重。
翦凿基阶正,包藏景气浓。诸岩分院宇,双岭抱垣墉。
舍利开层塔,香炉占小峰。道场居士置,经藏大师封。
太子知栽植,神王守要冲。由旬排讲座,丈六写真容。
佛语迦陵说,僧行猛虎从。修罗抬日拒,楼至拔霜锋。
画井垂枯朽,穿池救噞喁。蕉非难败坏,槿喻暂丰茸。
宝界留遗事,金棺灭去踪。钵传烘玛瑙,石长翠芙蓉。
影帐纱全落,绳床土半壅。荒林迷醉象,危壁亚盘龙。
行色怜初月,归程待晓钟。心源虽了了,尘世苦憧憧。
宿荫高声忏,斋粮并力舂。他生再来此,还愿总相逢。
元稹
  元稹(779年-831年,或唐代宗大历十四年至文宗大和五年),字微之,别字威明,唐洛阳人(今河南洛阳)。父元宽,母郑氏。为北魏宗室鲜卑族拓跋部后裔,是什翼犍之十四世孙。早年和白居易共同提倡“新乐府”。世人常把他和白居易并称“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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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映叶未全开,板影沉沉雨势来。
小院地偏人不到,满庭鸟迹印苍苔。

天镜环千峰,苍翠立云表。渔舟破浪来,泛泛一叶小。

云门若耶间,迨此素秋杪。登览不可迟,去若孤鸿矫。

五日占云十日风,忧勤终岁为三农。
春来有喜何人见,好学神孙类祖宗。

浮云望断沧海边,尺书西来谁与传。眼前盗贼至今日,赋里江山非昔年。

清世何人洗兵马,孤城有客愁烽烟。紫芋黄菊漫消息,秋风欲上湖东船。

有寺焚香在,何人结驷来。露花如雨落,贝叶不春开。

听法龙依水,窥禅鸟下台。尘心忽到此,那得遽如灰。

清霜凋百草,亦令脆者坚。士不遇患难,智虑何由全。

玄德髀肉生,重耳十九年。一为三国雄,一称五霸贤。

苟不辨菽麦,何足揽大权。至今巴蜀人,叹息后主禅。

幽事逢俱惬,閒情默自娱。农夫争荷锸,渔子竞施罛。

村犬依伐至,山禽赴食呼。俗凉居可卜,三亩傍南湖。

片帆马沙渡,髣髴牛渚侧。江光漾云根,窗间常五色。

金风昨夜井梧飘,尊酒王郎喜见招。客拟兰台秋作赋,渡邻桃叶水萦桥。

清商暗引蛩声动,白羽凉添蜡影摇。何事桓伊更吹笛,栅塘垂柳报萧萧。

疏斋落落谪仙才,句曲名山数往来。日读茶经医酒病,春从邻舍觅花栽。

昔年奏对含鸡舌,今日登临独凤台。赖有閒居唐别驾,寻诗猿鹤莫惊猜。

入堂值小妇,出门逢故夫。含辞未及吐,绞袖且踟蹰。

摇兹扇似月,掩此泪如珠。今怀固无已,故情今有馀。

昔年十四五,志尚好书诗。被褐怀珠玉,颜闵相与期。

开轩临四野,登高望所思。丘墓蔽山冈,万代同一时。

千秋万岁后,荣名安所之!乃悟羡门子,噭噭今自嗤。

尧任舜禹。
当复何为。
百兽率舞。
凤凰来仪。
得人则安。
失人则危。
唯贤知贤。
人不易知。
歌以咏言。
诚不易移。
鸣条之役。
万举必全。
明德通灵。
降福自天。

谷口仙田,瑶草谁栽,山中子真。向紫霞洞里,凿开丹室,素华台上,瞻望飙轮。

王子吹笙,洪凿握手,烂醉桃花万树春。都休问、蓬莱清浅,天地氤氲。

有时澡雪精神。诵蕊笈丹书小篆文。更佩联明月,剑寒秋水,或笞鸾凤,或翳麒麟。

碧落空歌,紫虚郁秀,径挟飞仙拜玉宸。天门近,听履声直上,高步星辰。

小斋端坐念离居,佳句传来重起予。霄汉故人俱老矣,庙堂勋业竟谁欤。

情同杜甫非耽酒,迹异虞卿懒著书。回首故山清梦断,三年尘土满征裾。

江声聒破刺史眠。

粤西横槊战功高,吴楚奔驰胜算操。一代虎威谁继武,中原蚁贼尚如毛。

兴唐裴郭偏无命,扶晋陶温枉自劳。帐下貔貅原可用,欲从李祐访星韬。

生铁铸就昆仑儿,眼耳鼻舌如泥块。
西天此土谩纷纭,铁眼铜睛看不破。
六出玉槃金屈卮,青瑶丛里花四枝。
清香自信高群品,故与江梅相并时。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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