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九里松,虽悴不改真。五尺无瑕璧,是君百年身。
明明两高月,不受浮云侵。寸铁君寸丹,是君百年心。
膏沐辞镜台,髧髦涩金剪。白雪白双蛾,是君诀时面。
丸胆佐朝饔,当食何大苦。虽苦不如汝,是君诀时语。
昂藏二千石,鬑鬑颇有髭。横金照里闾,是君襁中儿。
始讽柏舟篇,载陈断机言。应知循吏传,当归列女编。
水光明灭入高寺,戴雪西山耀天际。推窗满眼是江湖,今日江亭最清丽。
江亭佳处在一旷,十丈车尘隔人外。下车登阁似登山,步步层层带吟思。
林梢草根动黄绿,观阙遥空隐丹翠。清谈何必遽流涕,坐送斜阳足馀味。
小丘迤北特孤耸,于此置楼有殊致。若能张镜吸山光,卧看方知胜閒对。
我来数旬本闲客,况值胡公怀去志。诸贤傥念会合难,莫惜看花数联袂。
要知春色到池塘,深院无人午梦长。已觉此身便静乐,自温檀火炷炉香。
彼何人者,是聱园居士,镜中留印。百岁光阴如转烛,白尽疏髯短鬓。
耳鼓殷雷,牙车脱毂,目力凭双镜。夕阳无限,黄昏只是将近。
壮岁角逐名场,浮沉宦海,精力销磨尽。问水寻山空结想,无具那能济胜。
米汁餐禅,苜盘款客,聊遣闲居兴。偶留形影,渊明自答自问。
徒步寻僧岂得舟,过门不接慢迟留。炎天赤日空乘兴,笑杀山阴王子猷。
张衡字平子,南阳西鄂人也。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大将军邓骘奇其才,累召不应。
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遂乃研核阴阳,妙尽璇玑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言甚详明。
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自去史职,五载复还。
阳嘉元年,复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员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蟾蜍,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蟾蜍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征。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
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后迁侍中,帝引在帷幄,讽议左右。尝问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阉竖恐终为其患,遂共谗之。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伏,幽微难明。乃作《思玄赋》以宣寄情志。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党名姓,一时收禽,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视事三年,上书乞骸骨,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
东风吹寒春漠漠,海气作暝天昏昏。空阶夜落雪一尺,起看万树梨花云。
诗翁撚须僵不死,开窗强作饥猿蹲。欲呵冻笔写清思,瓮中馀沥催频温。
山僧积财富畎亩,驱驰役事何纷纷。木鱼停挝磬声绝,但听衙鼓趋公门。
何如孤舟钓鱼叟,一蓑独钓寒江濆。
老来岩野觉前非,赢得投閒愿不违。日下鸳鸾思久别,山中猿鹤笑迟归。
愁看露垒频年结,怅望台星彻夜辉。赤手擎天谁可代,空怀尚父渭川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