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

事以寄意,此少游“小楼连苑”之词也。余遂戏用张氏故实次韵代答,亦东坡锦里先生之诗乎
帘影移阴,杏香寒、乍湿西园丝雨。芳期暗数。又是去年心绪。金花谩翦,倩谁画、旧时眉妩。空自想、杨柳风流,泪滴软绡红聚。
罗窗那回歌处。叹庭花倦舞,香消衣缕。楼空燕冷,碎锦懒寻尘谱。么弦谩赋,记曾是、倚娇成妒。深院悄,闲掩梨花,倩莺寄语。
  周密 (1232-1298),字公谨,号草窗,又号四水潜夫、弁阳老人、华不注山人,南宋词人、文学家。祖籍济南,流寓吴兴(今浙江湖州)。宋德右间为义乌县(今年内属浙江)令。入元隐居不仕。自号四水潜夫。他的诗文都有成就,又能诗画音律,尤好藏弃校书,一生著述较丰。著有《齐东野语》、《武林旧事》、《癸辛杂识》、《志雅堂要杂钞》等杂著数十种。其词远祖清真,近法姜夔,风格清雅秀润,与吴文英并称“二窗”,词集名《频洲渔笛谱》、《草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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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所职,寻引、规矩、绳墨,家不居砻斫之器。问其能,曰:“吾善度材,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吾受禄三倍;作于私家,吾收其直太半焉。”他日,入其室,其床阙足而不能理,曰:“将求他工。”余甚笑之,谓其无能而贪禄嗜货者。

  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委群材,会群工,或执斧斤,或执刀锯,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右执杖,而中处焉。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举,挥其杖,曰“斧!”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锯!”彼执锯者趋而左。俄而,斤者斫,刀者削,皆视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断者。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画宫于堵,盈尺而曲尽其制,计其毫厘而构大厦,无进退焉。既成,书于上栋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则其姓字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视大骇,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

  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为乡师、里胥;其上为下士;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又其上为大夫,为卿,为公。离而为六职,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有方伯、连率。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以就役焉,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

  彼佐天子相天下者,举而加焉,指而使焉,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视都知野,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不炫能,不矜名,不亲小劳,不侵众官,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伐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

  相道既得,万国既理,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以簿书为尊,炫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直,规矩之方圆,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

  或曰:“彼主为室者,傥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亦在任之而已!”

  余曰:“不然!夫绳墨诚陈,规矩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则卷其术,默其智,悠尔而去。不屈吾道,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栋桡屋坏,则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

  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今谓之“都料匠”云。余所遇者,杨氏,潜其名。

路重寻,门半掩、苔老旧时树。采药云深,童子更无语。怪他流水迢迢,湖天日暮,想只子、芦花多处。谩延伫。姓名题上芭蕉,凉夜未风雨。赋了秋声,还赋断肠句。几回独立长桥,扁舟欲唤,待招取、白鹤归去。
他皆恃勋贵,君独爱诗玄。终日秋光里,无人竹影边。
东楼生倚月,北固积吟烟。闻说鸳行里,多才复少年。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坐拥连床缃缥,带草春窗,英光深烛。真珠船到,开卷蠹尘轻簌。

元和蜕取,义熙题遍,尽有书城,能消陵谷。过眼云烟漫省,唤起词仙,一笑来伴幽独。

按谱笛中世换,旧蘋断碧凄剩馥。蔓草王风感,甚芳椒疏雨,清事能续。

吟边今古,一抹弁峰寒绿。送尽飞鸿,三径晚、憺凭阑心目。

古芸隐处,珍重文字福。

谁与猩猩血染红,重重叠叠费春工。应无暴物侵和气,自有深根藏暖风。

每见灵芝三秀了,回看凡艳一时空。如环光景循将遍,又到江南梅信通。

并堤松柏与云齐,月夜青山一望低。山鸟不惊人迹绝,步随流水到前溪。

旧交零落半存亡,晚岁荆州得两唐。临别眼中无小谢,再来天外有他杨。

预行后日诛茅地,要近先生避世墙。会与幽人数晨夕,何能结客少年场。

空翠分烟,秋痕蘸水,芦湾篷背低亚。照影盟心,恰好镜澜堪借。

向回汀、蓦地寻来,倚柔舻、消然歌罢。吟社。唤香山玉局,紫鸾飞下。

我亦幽怀暗写。听灵苑清钟,旧欢都谢。修竹祠荒,争得澹妆人迓。

待安排、画鹢闲身,尽消领、冷鸥情话。休暇。奈文书遮眼,漏沈遥夜。

五月霜鳞满贡船,长安到日色犹鲜。牙樯锦缆来千里,玉箸金盘下九天。

画省不缘宫府赐,蓬门宁睹吏人传。河淮一苇司空绩,岁岁江鱼入御筵。

桂枝秋露洗银瓶,醉里题诗记答曾。接竹池通丹井水,隔松人诵蕊珠经。

茶香石鼎烧红叶,酒渴冰盘破紫菱。一带钟山青未了,碧窗云气护龙亭。

安南版图数千里,少是居民多山水。东邻合浦北宜邕,南抵占城西大理。

古来五岭号蛮夷,肇自陶唐有交阯。其在成周为越裳,重译曾来供白雉。

秦名象郡汉交州,九真日南接其地。汉初赵陀总雄据,乃命为王免诛徙。

继因高后禁关市,陀复怙强随僭伪。即称帝与中国仵,戕害边民严武备。

汉家自是起兵戈,每战无功罢力士。汉文修德不事武,释罪不诛封赵氏。

陀因感德称藩臣,遂使婴齐来入侍。方物珍奇岁贡输,传袭子孙给五世。

吕嘉谋叛暗兴兵,故杀其王并汉使。武皇一怒奋天戈,千里精兵扫凶秽。

路侯博德勇有谋,破越如同破竹势。分为九郡置官守,南越从兹国乃废。

中华闻化遍九州,渐教远人通礼义。光武初除新室难,未遑选擢南方使。

糜洽二女逞奸雄,娣名徵侧妹徵贰。招呼要党据南交,威服百蛮无与比。

侵边寇灭六十城,一立为王一为帅。堂堂汉将马伏波,苦战三年常切齿。

分军驱逐到玺溪,贼酋授首悉平治。广开汉界极天南,铜柱高标传汉史。

命官遣将镇其民,德政清新多惠施。至于士燮善抚绥,贵重一方人所念。

国政纷纷吴蜀在,争为壁垒陈交界。境入汉制宋齐梁,兴诛相承如一轨。

悠悠阅世迨隋唐,始号安南今乃是。张舟始作都护时,修筑罗城制军器。

高骈威信行在彼,此邦人人多慢易。咸通末岁中国乱,转运遐方肆骄恣。

吴权曲颢矫与杨,篡辱相争民力匮。宋初王氏始封王,丁绝转封黎与李。

李传九世一百年,嗣有陈王来袭位。泰平日久重儒风,礼乐衣冠略初似。

皇元一统自古无,德服万邦恩泽被。陈王纳款三十年,后嗣不道违上旨。

甲申假道征占城,令助军器供饷馈。居然逆命相抗衡,拒捍王师心怀异。

陈王子侄二三人,慕义来归沐恩赐。兴师伐罪出有名,千里鹰扬耀旗帜。

进兵数道会于交,势若雷云驰万骑。其王逃海匿山林,旁及无辜遭罪戾。

师还伏罪进表章,犀象玺珠常踵至。圣心荡荡念斯民,罢战休兵合天意。

南陲从此悉安然,亿万生灵蒙其庇。远人怀德自心归,天下为家当盛际。

小臣居沔拜皇恩,窃禄素餐心自愧。乘间缀缉旧所闻,写作《安南风土志》。

试茶曾发山中使,紫笋椿芽巳过时。今日文园人病渴,竹林疏雨梦幽期。

绿树阴阴覆客程,清和天气畅游行。多情最是堤边柳,解折轻腰学送迎。

睡馀茗碗凉,绕户鸟声喜。十年用心许,枯木玩棐几。

万金雕狨席,郁郁望拱梓。养生遂如此,何辨老决齿。

诗书图遮眼,兄弟劝乐只。小弟夙不佳,顷亦喜文理。

阿虎慧能言,臣叔痴未死。何从寄呻吟,枣栗嬉稚子。

食贫得鸡肋,长愧亲旧视。尚言印累累,早岁奉拜起。

生非屠牛坦,排击妙众里。并亡臧谷羊,五十笑博雉。

别来语石交,解事今日始。

茅葴穟穟覆横洲,筱簖层层不碍舟。随例莼鲈浑忘却,黄花鱼上早菰秋。

铜驼铜驼何壮哉,是谁铸尔负重致远之奇才。三十六宫五云里,金光射日天门开。

千官出入多如雨,荣顾纷纷何足数。老夫无眼识英雄,圣主明王一今古。

索靖真天人,洞见皆天真。海波尚变桑田土,武陵独驻桃花春。

昔人避世向金马,至今大笑千载下。达士何须叹铜驼,柏梁废址今巍峨。

钟山山上亦僮僮,吏课何妨使种松。
还似农桑分殿最,亦如榆柳计功庸。
初时出土平如荠,后日横空矫似龙。
每见路傍多合抱,不知手植是谁侬。

依依杨柳近清明,禁火初烟雨乍晴。芳草侵堤时过马,梨花满树不闻莺。

云封翠壁平分岫,鸟带斜阳半入城。把酒莫辜风日好,远林愁听杜鹃声。

紫玉临清池,雾花起灵液。静性何所宜,黄庭与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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