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义门胡氏华林书院

华林家声世不渝,云仍次第秉鱼须。
乌衣门大容高盖,蝌蚪书多聚硕儒。
里巷当今门甲族,风烟从古是仙都。
岂惟一榻留徐孺,食客三千兼鱠鲈。
(971—1031)宋大名人,字子仪。真宗咸平元年进士。杨亿试选人校太清楼书,擢第一,以大理评事为秘阁校理,预修图经及《册府元龟》。真宗、仁宗两朝,屡知制诰及知贡举,预修国史。尝拒草丁谓复相位制。官至翰林学士承旨兼龙图阁直学士,终知庐州。工诗,与杨亿时号“杨刘”。与杨亿、钱惟演等合编《西昆酬唱集》,后世称“西昆体”。有《刑法叙略》、《册府应言》、《玉堂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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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秦不两立,太子已为虞。千金奉短计,匕首荆卿趋。
穷年徇所欲,兵势且见屠。微言激幽愤,怒目辞燕都。
朔风动易水,挥爵前长驱。函首致宿怨,献田开版图。
炯然耀电光,掌握罔正夫。造端何其锐,临事竟趑趄。
长虹吐白日,仓卒反受诛。按剑赫凭怒,风雷助号呼。
慈父断子首,狂走无容躯。夷城芟七族,台观皆焚污。
始期忧患弭,卒动灾祸枢。秦皇本诈力,事与桓公殊。
奈何效曹子,实谓勇且愚。世传故多谬,太史征无且。

汉囊一需头,并荐五处士。由来角立名,独归徐孺子。

江城积阴愁玄冬,千家万家云水中。乌啼黄昏雁叫夜,鼓角惨澹愁悲风。

青灯无光掩关坐,饥鼠相衔啼过我。读罢残书有所思,冻雨霏霏泪交堕。

蜻蛉一叶独归舟,寒浸春衣夜水幽。我似横江西去鹤,月明如梦过黄州。

凭谁般尔,倩若钩绳,琢就飞琼苕玉。月下当歌,风前凝盻,亦是每常妆束。

别具才情处,但芳魂染惹,害人深酷。两相觑、幽襟密意,都是清矑、盻里含蓄。

沾些子脂香。堪做人间,千祥百福。

那许雒阳胜苑,太华神州,占断夭红柔绿。背面秋千,相思才诉,引起眉儿全蹙。

疑道湘皋女。暂留得踪迹,尘寰芬郁。叹自古、逢权别怨,不禁回首、织乌忙续。

从今愿,年年畅好斟醽醁。

打虎儿,乃在汴梁之禹州,禹州城外朱家楼。
小儿十一随父耕,深林有虎斑毛成。
飗飗黑风吹草根,乘风攫人谁敢撄?
小儿不识虎,疑是狐与狸。
见虎衔父肢,咆哮草际风来吹。
儿啼向风不得父,把杙打虎截虎路。
三尺童子五尺杙,凭空击去着虎臆。
虎惊顾儿舍父逸,深林风草皆无色。
禹州太守呼小儿,予之以帛饱以糜。
予时在署识儿面,披发跳掷真儿嬉。
问儿打虎虎何似?举手张牙作虎势。
假虎隐幔恐小儿,小儿惊避力不支。
当时见虎得无怖,此事我亦昧其故。
禹州太守省得知,是时小儿知有父。
男儿七尺纵复横,争名攫利万里行。
高堂存没总不问,那肯舍命恋所生。
我所思,打虎儿。

凝烟积翠淡如流,万里苍茫一望秋。坐对湘潭归棹晚,乱山残雨送猿愁。

开径入松林,松香满冠屦。行行细护持,茯苓在深处。

无泪堪挥,有愁难寄,几番梦冷江枫。焦阴渐老,犹将书卷重封。

银河近,故园通。早归心、惊落秋空。更凝睇处,新蟾半吐,凉叶梧桐。

痴儿娇女还同。应在峰前候雁,树杪看篷。锦笺未到,先悲砌语寒蛩。

长干上,任飘蓬。加餐须记,冰壶渴火,夏簟薰风。

贤侯新葺水云乡,虚阁峥嵘绿渺茫。
波面长桥步明月,人家疏影带残阳。
风中白鸟侵烟去,雨后红蕖拥袖香。
从此郡图添故事,岁时遗爱似甘棠。
材僻相将学课农,犹烦朋旧远过从。
出门觅取谁家酒,隔水闻来何寺钟。
往日姓名疑剑侠,近来乡曲号书佣。
自夸兴到还多事,手植荒庭一老松。

出居安能郁郁。

朔野烟尘起,天军又举戈。阴风向晚急,杀气入秋多。
树尽禽栖草,冰坚路在河。汾阳无继者,羌虏肯先和。

雍丘西风鼓战尘,令狐抵死挠张巡。面当六矢无降色,惊讶雷公是木人。

凉雨似新秋,帘卷湘波不下钩。看尽青山和黛湿,新愁,压下云屏角枕头。

常把带围收,银蒜低垂宝篆浮。暗数松儿人不见,凝眸,浓绿阴阳燕子楼。

云悠悠。水悠悠。花落青苔触目愁。悲怀倚画楼。

蜂意休。蝶意休。寂寞风光却似秋。东君那可留。

光阴何太疾,如白驹过隙。
惟有衲僧家,日日是好日。
三陪藻燕簪裾上,五对龙颜日月边。
王事纷纷无暇日,浮生冉冉只如云。
已为平子归休计,五老岩前必共闻。

  左将军领豫州刺史郡国相守: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故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凌上替,海内寒心。于是绛侯、朱虚兴兵奋怒,诛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司空曹操祖父中常侍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伤化虐民。父嵩,乞丐携养,因赃假位,舆金辇璧,输货权门,窃盗鼎司,倾覆重器。操赘阉遗丑,本无懿德,僄狡锋协,好乱乐祸。幕府董统鹰扬,扫除凶逆。续遇董卓侵官暴国,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操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蹙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拔扈,肆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故躬破于徐方,地夺于吕布,彷徨东裔,蹈据无所。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拯其死亡之患,复其方伯之位,则幕府无德于兖土之民,而有大造于操也。后会鸾驾反旆,群虏寇攻。时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离局,故使从事中郎徐勋就发遣操,使缮修郊庙,翊卫幼主。操便放志,专行胁迁,当御者禁,卑侮王室,败法乱纪,坐领三台,专制朝政,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所爱光五宗,所恶灭三族,群谈者受显诛,腹议者蒙隐戮,百寮钳口,道路以目,尚书记朝会,公卿充员品而已。故太尉杨彪,典历二司,享国极位,操因缘眦睚,被以非罪,榜楚参并,五毒备至,触情任忒,不顾宪纲。又议郎赵彦,忠谏直言,议有可纳。是以圣朝含听,改容加饰,操欲迷夺时明,杜绝言路,檀收立杀,不俟报闻。又梁孝王,先帝母昆,坟陵尊显,桑梓松柏,犹宜肃恭,而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至令圣朝流涕,士民伤怀。操又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遇隳突,无骸不露。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虐民,毒施人鬼。加其细政苛惨,科防互设,罾缴充蹊,坑阱塞路,举手挂网罗,动足触机陷,是以兖、豫有无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历观载籍,无道之臣,贪残酷烈,于操为甚。

  幕府方诘外奸,未及整训,加绪含容,冀可弥缝。而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摧挠栋梁,孤弱汉室,除灭忠正,专为枭雄。往者伐鼓北征公孙瓒,强寇桀逆,拒围一年。操因其未破,阴交书命,外助王师,内相掩袭,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济。会其行人发露,瓒亦枭夷,故使锋芒挫缩,厥图不果。尔乃大军过荡西山,屠各左校,皆束手奉质,争为前登,犬羊残丑,消沦山谷。于是操师震慑,晨夜逋遁,屯据敖仓,阻河为固,欲以螗螂之斧,御隆车之隧。幕府奉汉威灵,折冲宇宙,长戟百万,胡骑千群,奋中黄、育、获之士,骋良弓劲弩之势,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济、漯,大军泛黄河而角其前,荆州下宛、叶而掎其后,雷霆虎步,并集虏庭,若举炎火以焫飞蓬,覆沧海以沃熛炭,有何不灭者哉?又操军吏士,其可战者,皆出自幽、冀,或故营部曲,咸怨旷思归,流涕北顾。其馀兖、豫之民,及吕布、张扬之遗众,覆亡迫胁,权时苟从,各被创痍,人为雠敌。若回旆方徂,登高罔而击鼓吹,扬素挥以启降路,必土崩瓦解,不俟血刃。方今汉室陵迟,纲维弛绝,圣朝无一介之辅,股肱无折冲之势,方畿之内,简练之臣皆垂头拓翼,莫所凭恃,虽有忠义之佐,胁于暴虐之臣,焉能展其节?又操持部曲精兵七百,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惧其篡逆之萌,因斯而作。此乃忠臣肝脑涂地之秋,烈士立功之会,可不勖哉!

  操又矫命称制,遣使发兵,恐边远州郡过听绐与,强寇弱主违众旅叛,举以丧名,为天下笑,则明哲不敢也。即日幽、并、青、冀四州并进。书到,荆州勒见兵,与建忠将军协同声势,州郡各整戎马,罗落境界,举师扬威,并匡社稷,则非常之功于是乎著。其得操首者,封五行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宣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逼之难,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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