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雨中因呈邑大夫

瑞澍沾春陆,肤云压暝台。
霰寒休杂下,风好即东来。
远岫吞将尽,阴霞照暂开。
遍滋畦下麦,并湿陇头梅。
洒罶南鱼躍,漂芦北雁哀。
蓬乾钓师卧,庌冷牧驺回。
天发千骁电,人同百里雷。
我私欣遂及,颂扈九农催。
宋祁
  宋祁(998~1061)北宋文学家。字子京,安州安陆(今湖北安陆)人,后徙居开封雍丘(今河南杞县)。天圣二年进士,官翰林学士、史馆修撰。与欧阳修等合修《新唐书》,书成,进工部尚书,拜翰林学士承旨。卒谥景文,与兄宋庠并有文名,时称“二宋”。诗词语言工丽,因《玉楼春》词中有“红杏枝头春意闹”句,世称“红杏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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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身为织锦户,名在县家供进簿。长头起样呈作官,
闻道官家中苦难。回花侧叶与人别,唯恐秋天丝线干。
红缕葳蕤紫茸软,蝶飞参差花宛转。一梭声尽重一梭,
玉腕不停罗袖卷。窗中夜久睡髻偏,横钗欲堕垂著肩。
合衣卧时参没后,停灯起在鸡鸣前。一匹千金亦不卖,
限日未成宫里怪。锦江水涸贡转多,宫中尽著单丝罗。
莫言山积无尽日,百尺高楼一曲歌。

九重丹诏锡恩荣,袅袅秋风卷旆旌。藉甚搢绅争颂德,烂然衣锦得徐行。

一钱选受群翁送,三径归来万事轻。宣室异时思贾傅,蒲轮应复召枚生。

自有林亭不得闲,陌尘宫树是非间。
终南长在茅檐外,别向人间看华山。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
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布裘寒拥颈,毡履温承足。独立冰池前,久看洗霜竹。
先除老且病,次去纤而曲。剪弃犹可怜,琅玕十馀束。
青青复籊籊,颇异凡草木。依然若有情,回头语僮仆。
小者截鱼竿,大者编茅屋。勿作篲与箕,而令粪土辱。
独漉水中泥,水浊不见月。
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
越鸟从南来,胡鹰亦北渡。
我欲深弓向天射,惜其中道失归路。
落叶别树,飘零随风。
客无所托,悲与此同。
罗帏舒卷,似有人开。
明月直入,无心可猜。
雄剑挂壁,时时龙鸣。
不断犀象,绣涩苔生。
国耻未雪,何由成名。
神鹰梦泽,不顾鸱鸢。
为君一击,鹏抟九天。

白发萧萧五十春,宦途犹作未归人。何时杖履柴门路,风景依然远俗尘。

郁葱待得覆岩峦,爱护关心岂一端。
已恐旱乾支水绕,更防牛马倩人看。
何当倚杖听萧瑟,便欲从渠号懒残。
物色最宜清净观,列仙癯瘦不言寒。

静中日月似年长,世事閒观淡欲忘。天地有情容我拙,春秋多暇为诗忙。

聊将薄俸谋甘旨,敢以疏材企栋梁。案上好书樽内酒,山园时荐野蔬香。

我王宗胜道,驾言从所之。辎轩转朱毂,骊马跃青丝。

清渠影高盖,游树拂行旗。宾徒纷杂沓,景物共依迟。

飞梁通涧道,架宇接山基。丛花临迥砌,分流绕曲墀。

谁言非胜境,云山独在兹。尘情良易著,道性故难缁。

承恩奉教义,方当弘受持。

有吴醴陵之故家,乃在东昆之西界水涯。平原漫衍土壤沃,洲回渚曲龙盘拿。

峨峨第宅切云起,植以榆柳交相遮。骈枝接叶蔽户牖,大者合抱如星槎。

连林郁苍带烟雾,鹊巢鸠乳飞慈鸦。中有园池广十井,架岩凿谷开谽谺。

春风著花烂濯锦,秋风落叶红于霞。鸡鸣犬吠自旦暮,桃源未须觅胡麻。

生祥下瑞天所念,石上瑶芝秀金葩。有鲂可羹鲤可鲙,有雁可弋兔可罝。

上堂愉愉奉甘旨,下堂雍雍手拱叉。阿翁素期鹿门隐,阿母笑坐缑仙车。

诸郎翩翩立庭下,麟角定峙兰茁芽。家童聚食一万指,食时钟鼓闻考挝。

荷锄载耜集陇亩,是穫是刈歌呕哑。秋登告成筑场圃,黍稷粱稻同河沙。

东南大姓谁比数,玉山之人美匪誇。六瑚八簋宗庙器,五色缫藉璧不瑕。

威仪雅同江左谢,况复好礼弗侈奢。征求屡多郡府役,蚕丝牛毛事纷哗。

日犹庖丁得肯綮,迎刃节解孰敢诃。诵书读诗足暇逸,黄帘白日签悬牙。

长时哦吟弄觚翰,宣城水曹与之差。时秋九月霜未降,紫萸斑斓菊始华。

张筵华堂冠盖集,亲朋洽燕情孔嘉。阿、咸官归映联璧,并骑蹀躞黄毛騧。

爱之犹子重诫饬,谓勤王事禄则加。虎符金章赤丝组,挟以擂贝紫玉珂。

圣朝恩渥岂易致,丈夫有才为国华。称觞献酢众乐作,笙笛瑟筑间筝琶。

熊蹯豹唇味毕具,笾豆修脯罗麇䴥。坐中上客儗毛遂,亦有辩士如田巴。

吴姝起作《七槃舞》,鸾停鹄翔整复斜。主人投辖客畅饮,既醉啜以龙团茶。

珠斗阑干夜将曙,桦蜡金莲笼绛纱。古云人生行乐耳,白发母令垂鬖髿。

风埃南国星纪暮,百年欢会能几何?我歌行苇为君寿,感君气谊增猗嗟。

谓子不信如此酒,愿君寿考子孙多。神之听之降福遐,神之听之降福遐。

海上生涯一钓舟,偶因名利事淹留。旅涂谁见客青眼,
故国几多人白头。霁色满川明水驿,蝉声落日隐城楼。
如何未尽此行役,西入潼关云木秋。

雪花未净侵阶滑。奈小小、鸦头罗袜。恼人三五小朦胧,数不定,风鬟十八。

歌阑才把觥筹撤。听去也、一声愁杀。尊前相对尚无言,又那得、相思书札。

偶携石城屐齿,过千门万户。向官阁、围坐园亭,把酒春未迟暮。

倦游客、迷离老眼,暗香点点梅花树。记天涯,飘荡七年,梦中吹絮。

几曲回廊,帘幕一片,卷轻绡薄雾。剪银烛、觞咏追陪,满堂情绪如素。

绕池塘、垂杨弱柳,总摇曳、弄晴丝缕。乱山根,双鹤飞来,暝疑鸥鹭。

小窗诗话,共检茶经,顿忘却逆旅。举目见、旧家风景,碧草芳杜,离别几经,空江烟雨。

红蔷欲吐,夭桃如笑,未妨拿艇乘波去。试春衫、踏遍秦淮渡。

定巢燕子,衔来何处芹泥,莫是孝陵抔土。

夕阳西下,渺渺予怀,念村遥白苧。忍更问、六朝遗迹,零落重楼,镜槛钗钿,雀屏歌舞。

愁红怨翠,惊心时序,湔裙修楔清明近,正沉吟、往事停筝柱。

主人依旧殷勤,松下花间,暂留住否。

君看红儿学醉妆,誇裁宫襭砑裙长。谁能更把闲心力,比并当时武媚娘。

生意无端绿满枝,闭门高卧日迟迟。
一编周易年年把,门外春归总不知。
看了青灯梦不成,东风混雪落寒声。
半生客里无穷恨,告诉梅花说到明。

百尺楼头卧,楼高接大荒。江波何浩浩,天意竟茫茫。

派溯牂牁远,流归渤澥长。所嗟四渎外,疏凿远难详。

山缘何事也穷空,百里冈峦化作童。
莫道吾庐无认处,行人远远见双枫。

  贾母便笑道:“这屋里窄,再往别处逛去罢。”刘姥姥笑道:“人人都说:‘大家子住大房’,昨儿见了老太太正房,配上大箱、大柜、大桌子、大床,果然威武。那柜子比我们一间房子还大,还高。怪道后院子里有个梯子,我想又不上房晒东西,预备这梯子做什么?后来我想起来,一定是为开顶柜取东西;离了那梯子怎么上得去呢?如今又见了这小屋子,更比大的越发齐整了;满屋里东西都只好看,可不知叫什么。我越看越舍不得离了这里了!”凤姐道:“还有好的呢,我都带你去瞧瞧。

  说着,一径离了潇湘馆,远远望见池中一群人在那里撑船。贾母道:“他们既备下船,咱们就坐一回。”说着,向紫菱洲蓼溆一带走来。未至池前,只见几个婆子手里都捧着一色摄丝戗金五彩大盒子走来,凤姐忙问王夫人:“早饭在那里摆?”王夫人道:“问老太太在那里就在那里罢了。”贾母听说,便回头说:“你三妹妹那里好,你就带了人摆去,我们从这里坐了船去。”

  凤姐儿听说,便回身和李纨、探春、鸳鸯、琥珀带着端饭的人等,抄着近路到了秋爽斋,就在晓翠堂上调开桌案。鸳鸯笑道:“天天咱们说外头老爷们:吃酒吃饭,都有个凑趣儿的,拿他取笑儿。咱们今儿也得了个女清客了。”李纨是个厚道人,倒不理会;凤姐儿却听着是说刘姥姥,便笑道:“咱们今儿就拿他取个笑儿。”二人便如此这般商议。李纨笑劝道:“你们一点好事儿不做!又不是个小孩儿,还这么淘气。仔细老太太说!”鸳鸯笑道:“很不与大奶奶相干,有我呢。”

  正说着,只见贾母等来了,各自随便坐下,先有丫鬟挨人递了茶,大家吃毕,凤姐手里拿着西洋布手巾,裹着一把乌木三镶银箸,按席摆下。贾母因说:“把那一张小楠木桌子抬过来,让刘亲家挨着我这边坐。”众人听说,忙抬过来。凤姐一面递眼色与鸳鸯,鸳鸯便忙拉刘姥姥出去,悄悄的嘱咐了刘姥姥一席话,又说:“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要错了,我们就笑话呢。”

  调停已毕,然后归坐。薛姨妈是吃过饭来的,不吃了,只坐在一边吃茶。贾母带着宝玉、湘云、黛玉、宝钗一桌,王夫人带着迎春姐妹三人一桌,刘姥姥挨着贾母一桌。贾母素日吃饭,皆有小丫鬟在旁边拿着漱盂、麈尾、巾帕之物,如今鸳鸯是不当这差的了,今日偏接过麈尾来拂着。丫鬟们知他要捉弄刘姥姥,便躲开让他。鸳鸯一面侍立,一面递眼色。刘姥姥道:“姑娘放心。

  那刘姥姥入了坐,拿起箸来,沉甸甸的不伏手,——原是凤姐和鸳鸯商议定了,单拿了一双老年四楞象牙镶金的筷子给刘姥姥。刘姥姥见了,说道:“这个叉巴子,比我们那里的铁锨还沉,那里拿的动他?”说的众人都笑起来。只见一个媳妇端了一个盒子站在当地,一个丫鬟上来揭去盒盖,里面盛着两碗菜,李纨端了一碗放在贾母桌上,凤姐偏拣了一碗鸽子蛋放在刘姥姥桌上。

  贾母这边说声“请”,刘姥姥便站起身来,高声说道:“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说完,却鼓着腮帮子,两眼直视,一声不语。众人先还发怔,后来一想,上上下下都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湘云掌不住,一口茶都喷出来。黛玉笑岔了气,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宝玉滚到贾母怀里,贾母笑的搂着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着凤姐儿,却说不出话来。薛姨妈也掌不住,口里的茶喷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离了坐位,拉着他奶母,叫“揉揉肠子”。地下无一个不弯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着笑去的,也有忍着笑上来替他姐妹换衣裳的。独有凤姐鸳鸯二人掌着,还只管让刘姥姥。

  刘姥姥拿起箸来,只觉不听使,又道:“这里的鸡儿也俊,下的这蛋也小巧,怪俊的。我且得一个儿!”众人方住了笑,听见这话,又笑起来。贾母笑的眼泪出来,只忍不住;琥珀在后捶着。贾母笑道:“这定是凤丫头促狭鬼儿闹的!快别信他的话了。”

  那刘姥姥正夸鸡蛋小巧,凤姐儿笑道:“一两银子一个呢!你快尝尝罢,冷了就不好吃了。”刘姥姥便伸筷子要夹,那里夹的起来?满碗里闹了一阵,好容易撮起一个来,才伸着脖子要吃,偏又滑下来,滚在地下。忙放下筷子,要亲自去拣,早有地下的人拣出去了。刘姥姥叹道:“一两银子也没听见个响声儿就没了!”

  众人已没心吃饭,都看着他取笑。贾母又说:“谁这会子又把那个筷子拿出来了,又不请客摆大筵席!都是凤丫头支使的!还不换了呢。”地下的人原不曾预备这牙箸,本是凤姐和鸳鸯拿了来的,听如此说,忙收过去了,也照样换上一双乌木镶银的。刘姥姥道:“去了金的,又是银的,到底不及俺们那个伏手。”凤姐儿道:“菜里要有毒,这银子下去了就试的出来。”刘姥姥道:“这个菜里有毒,我们那些都成了砒霜了!那怕毒死了,也要吃尽了。”贾母见他如此有趣,吃的又香甜,把自己的菜也都端过来给他吃。又命一个老嬷嬷来,将各样的菜给板儿夹在碗上。

  一时吃毕,贾母等都往探春卧室中去闲话,这里收拾残桌,又放了一桌。刘姥姥看着李纨与凤姐儿对坐着吃饭,叹道:“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凤姐儿忙笑道:“你可别多心,才刚不过大家取乐儿。”一言未了,鸳鸯也进来笑道:“姥姥别恼,我给你老人家赔个不是儿罢。”刘姥姥忙笑道:“姑娘说那里的话?咱们哄着老太太开个心儿,有什么恼的!你先嘱咐我,我就明白了,不过大家取笑儿。我要恼,也就不说了。”鸳鸯便骂人:“为什么不倒茶给姥姥吃!”刘姥姥忙道:“才刚那个嫂子倒了茶来,我吃过了,姑娘也该用饭了。”凤姐儿便拉鸳鸯坐下道:“你和我们吃罢,省了回来又闹。”鸳鸯便坐下了,婆子们添上碗箸来,三人吃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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