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乙丑岁寿内子)

怪得欢声满十龙。诞辰和气敌严冬。安书莲幕欣频到,庆事花城喜屡逢。
琼液泛,宝熏浓。华堂交口祝椿松。阿姑同健夫偕老,会有重重锦诰封。
  [约公元一二二四年前后在世]字承禧,临江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宋宁宗嘉定末前后在世。嘉定间进士。官楚、越间。其他事迹不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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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无限。登山试望吴宫殿。吴宫殿。是藏深坞,是临清浅。

纤钩时得小溪鱼,饱卧花阴兴有余。
自是鼠嫌贫不到,莫惭尸素在吾庐。
青丝络骢马,去府望梁城。节下趋庭处,秋来怀橘情。
别筵寒日晚,归路碧云生。千里相思夜,愁看新月明。
桑柘绿无际,田间戴胜飞。
清醪迎社熟,鸣雉向春肥。
执耒时将急,衔杯日渐稀。
四邻能共乐,招饮莫相违。
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绿杨楼外出秋千。
白发戴花君莫笑,六幺催拍盏频传。人生何处似尊前!
江月亭前桦烛香,龙门阁上驮声长。
乱山古驿经三折,小市孤城宿两当。
晚岁犹思事鞍马,当时那信老耕桑。
绿沉金锁俱尘委,雪洒寒灯泪数行。

  右金石录三十卷者何?赵侯德父所著书也。取上自三代,下迄五季,钟、鼎、甗、鬲、盘、彝、尊、敦之款识,丰碑、大碣,显人、晦士之事迹,凡见于金石刻者二千卷,皆是正伪谬,去取褒贬,上足以合圣人之道,下足以订史氏之失者,皆载之,可谓多矣。

  呜呼,自王播、元载之祸,书画与胡椒无异;长舆、元凯之病,钱癖与传癖何殊。名虽不同,其惑一也。

  余建中辛巳,始归赵氏。时先君作礼部员外郎,丞相时作吏部侍郎。侯年二十一,在太学作学生。赵、李族寒,素贫俭。每朔望谒告出,质衣,取半千钱,步入相国寺,市碑文果实归,相对展玩咀嚼,自谓葛天氏之民也。后二年,出仕宦,便有饭蔬衣练,穷遐方绝域,尽天下古文奇字之志。日就月将,渐益堆积。丞相居政府,亲旧或在馆阁,多有亡诗、逸史,鲁壁、汲冢所未见之书,遂力传写,浸觉有味,不能自已。后或见古今名人书画,一代奇器,亦复脱衣市易。尝记崇宁间,有人持徐熙牡丹图,求钱二十万。当时虽贵家子弟,求二十万钱,岂易得耶。留信宿,计无所出而还之。夫妇相向惋怅者数日。

  后屏居乡里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余。连守两郡,竭其俸入,以事铅椠。每获一书,即同共勘校,整集签题。得书、画、彝、鼎,亦摩玩舒卷,指摘疵病,夜尽一烛为率。故能纸札精致,字画完整,冠诸收书家。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叶、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故虽处忧患困穷,而志不屈。收书既成,归来堂起书库,大橱簿甲乙,置书册。如要讲读,即请钥上簿,关出卷帙。或少损污,必惩责揩完涂改,不复向时之坦夷也。是欲求适意,而反取憀憟。余性不耐,始谋食去重肉,衣去重采,首无明珠、翠羽之饰,室无涂金、刺绣之具。遇书史百家,字不刓缺,本不讹谬者,辄市之,储作副本。自来家传周易、左氏传,故两家者流,文字最备。于是几案罗列,枕席枕藉,意会心谋,目往神授,乐在声色狗马之上。

  至靖康丙午岁,侯守淄川,闻金寇犯京师,四顾茫然,盈箱溢箧,且恋恋,且怅怅,知其必不为己物矣。建炎丁未春三月,奔太夫人丧南来。既长物不能尽载,乃先去书之重大印本者,又去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无款识者,后又去书之监本者,画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凡屡减去,尚载书十五车。至东海,连舻渡淮,又渡江,至建康。青州故第,尚锁书册什物,用屋十余间,冀望来春再备船载之。十二月,金人陷青州,凡所谓十余屋者,已皆为煨烬矣。

  建炎戊申秋九月,侯起复知建康府。已酉春三月罢,具舟上芜湖,入姑孰,将卜居赣水上。夏五月,至池阳。被旨知湖州,过阙上殿。遂驻家池阳,独赴召。六月十三日,始负担,舍舟坐岸上,葛衣岸巾,精神如虎,目光烂烂射人,望舟中告别。余意甚恶,呼曰:“如传闻城中缓急,奈何?”戟手遥应曰:“从众。必不得已,先弃辎重,次衣被,次书册卷轴,次古器,独所谓宗器者,可自负抱,与身俱存亡,勿忘之。”遂驰马去。途中奔驰,冒大暑,感疾。至行在,病痁。七月末,书报卧病。余惊怛,念侯性素急,奈何。病痁或热,必服寒药,疾可忧。遂解舟下,一日夜行三百里。比至,果大服柴胡、黄芩药,疟且痢,病危在膏盲。余悲泣,仓皇不忍问后事。八月十八日,遂不起。取笔作诗,绝笔而终,殊无分香卖履之意。

  葬毕,余无所之。朝廷已分遣六宫,又传江当禁渡。时犹有书二万卷,金石刻二千卷,器皿、茵褥,可待百客,他长物称是。余又大病,仅存喘息。事势日迫。念侯有妹婿,任兵部侍郎,从卫在洪州,遂遣二故吏,先部送行李往投之。冬十二月,金寇陷洪州,遂尽委弃。所谓连舻渡江之书,又散为云烟矣。独余少轻小卷轴书帖、写本李、杜、韩、柳集,《世说》、《盐铁论》,汉唐石刻副本数十轴,三代鼎鼐十数事,南唐写本书数箧,偶病中把玩,搬在卧内者,岿然独存。

  上江既不可往,又虏势叵测,有弟迒任敕局删定官,遂往依之。到台,台守已遁。之剡,出陆,又弃衣被。走黄岩,雇舟入海,奔行朝,时驻跸章安,从御舟海道之温,又之越。庚戌十二月,放散百官,遂之衢。绍兴辛亥春三月,复赴越,壬子,又赴杭。

  先侯疾亟时,有张飞卿学士,携玉壶过,视侯,便携去,其实珉也。不知何人传道,遂妄言有颁金之语。或传亦有密论列者。余大惶怖,不敢言,亦不敢遂已,尽将家中所有铜器等物,欲走外廷投进。到越,已移幸四明。不敢留家中,并写本书寄剡。后官军收叛卒,取去,闻尽入故李将军家。所谓岿然独存者,无虑十去五六矣。惟有书画砚墨,可五七簏,更不忍置他所。常在卧塌下,手自开阖。在会稽,卜居土民钟氏舍。忽一夕;穴壁负五簏去。余悲恸不已,重立赏收赎。后二日,邻人钟复皓出十八轴求赏,故知其盗不远矣。万计求之,其余遂不可出。今知尽为吴说运使贱价得之。所谓岿然独存者,乃十去其七八。所有一二残零不成部帙书册,三数种平平书帙,犹复爱惜如护头目,何愚也耶。

  今日忽阅此书,如见故人。因忆侯在东莱静治堂,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作一帙。每日晚吏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此二千卷,有题跋者五百二卷耳。今手泽如新,而墓木已拱,悲夫!

  昔萧绎江陵陷没,不惜国亡,而毁裂书画。杨广江都倾覆,不悲身死,而复取图书。岂人性之所著,死生不能忘之欤。或者天意以余菲薄,不足以享此尤物耶。抑亦死者有知,犹斤斤爱惜,不肯留在人间耶。何得之艰而失之易也。

  呜呼,余自少陆机作赋之二年,至过蘧瑗知非之两岁,三十四年之间,忧患得失,何其多矣!然有有必有无,有聚必有散,乃理之常。人亡弓,人得之,又胡足道!所以区区记其终始者,亦欲为后世好古博雅者之戒云。

  绍兴二年、玄黓岁,壮月朔甲寅,易安室题 。

三生岩壑姿,失脚红尘踏。羡君得郡去,胜事踵康乐。

云海渺无津,烟霞互开阖。似闻石门藓,犹带屐齿蜡。

惜哉荒游误,竟为时论薄。秉谊以事君,奚间暌与合。

矧是侯社贵,艰哉保障托。宣室恐渴思,趣归职献纳。

我拙念请閒,雁荡恣飞屩。及君留郡斋,为我拂尘榻。

岭表生异人,始兴最开先。余公亦崛起,屹屹天圣间。

圣代丘文庄,富学迈昔贤。忆余童丱时,尝听家君言。

吾郡有桑生,恃才颇轻儇。公见即识之,进奖席每前。

夫人出佩玉,珍馔罗绮筵。当时吐哺风,与古能比肩。

公文根理要,不肯事纤妍。奈何浮薄子,辄尔论议喧?

子的来公乡,年往志愈坚。共余曲江宴,面带鲸海颜。

问公石屋在,世业存遗编。君今为县吏,宦辙如邮传。

庙堂亦无意,何以不少怜?使君自天来,万里往复旋。

君才岂不办,古道多屯邅。叹息时所尚,为废循吏篇。

阴阴晓院重门闭。鸣鸠数声花底。簟冷如冰,窗虚似水,知道今朝晴未。

恹恹睡起,正叠雪衫轻,盘云发腻。回首春游,一杯残酒到婪尾。

分明幽恨几许。尽将来放在,心里眉里。六曲屏前,双钩箔下,冷落红腔谁记。

伊人去矣,纵独按宫商,也应无味。只把凉箫,碧阑干外倚。

梦里沧波摇一叶,觉来正受肩舆兀。人家一宿晚可投,新席槁梧香更滑。

霜前䆉稏一百亩,稚子新能牧鹅鸭。我生本是个中人,挟策久矣犹能说。

与君同话神山事,鼍愤龙愁又一年。夜半闻鹃仙梦醒,明珠成泪玉成烟。

态娇痴,人独自,长带一分愁意。寻思着,甚比量愁,没个和愁相似。

不解愁从何处至,觉道眼前都是。同行同坐总难销,只好与愁同睡。

灉湖春来水拍,天秋来水涸成乾田。
天地盈虚不可保,富贵於人岂长好。
前代何人画山水,长安关仝营丘李。
华原特起范中立,三子相望古莫比。
亦有北苑与河阳,后来作者谁能当。
米家小虎出逸品,力挽元气归苍茫。
房山尚书初事米,晚自名家称绝美。
艺高一代谁颉颃,只数吴兴赵公子。
当时弭节匡庐峰,曾写太平兴国之神宫。
五峰却立疑争雄,台殿突兀纷青红,中有云气随游龙。
我对此图卧三日,遂令奇气生心胸。
乱来学士遭漂荡,文艺草草谁能工。
笔精墨妙心更苦,那得再有前贤风。
於乎!乾坤浩荡江海阔,使我执笔将安从?
良御惑燕楚。
妙察乱渑淄。
堤倾由漏壤。
垣隙自危基。
嚣途或妄践。
党议勿轻持。
疏雨微云隔岸山,乱花芳草曲江干。
谁家帘幕临官道,一阵东风燕子寒。

峡口波涛壮,居人不满村。众山风落木,深洞月归猿。

水迸星河泻,云兼石壁翻。千秋追帝子,如可梦精魂。

万仞巉岩插碧峰,当轩云树碧丛丛。夕阳西下湖光白,一棹歌声钓晚风。

天上仙人,只爱楼居,真成故常。自五云深处,乘风冉冉,三神山畔,弭节阳阳。

醉里乾坤,闲中岁月,兴到谢家春草塘。凭高望,看尘间万事,翻覆苍黄。

好留此意要荒。想坡老、风流肯独当。况日边红杏,空迷蝶梦,眼前绿树,娇啭莺簧。

明媚时光,温柔地气,傥可栖迟老是乡。花神诉,怨春归阆苑,自有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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