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潜

飞腾无那高詹事,犇轶难甘杜拾遗。
释梵不为宁顾计,公侯有命郤随宜。
且留陈迹来韩愈,不用逢人说项斯。
富贵风声真两得,穷人从此不因诗。
陈师道
  陈师道(1053~1102)北宋官员、诗人。字履常,一字无己,号后山居士,汉族,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元祐初苏轼等荐其文行,起为徐州教授,历仕太学博士、颖州教授、秘书省正字。一生安贫乐道,闭门苦吟,有“闭门觅句陈无己”之称。陈师道为苏门六君子之一,江西诗派重要作家。亦能词,其词风格与诗相近,以拗峭惊警见长。但其诗、词存在着内容狭窄、词意艰涩之病。著有《后山先生集》,词有《后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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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经济得时英,方底除书下汉庭。
将幕鼓旗惊白昼,谏垣冠剑动青冥。
指撝瓯越归谈笑,镇压江吴出醉醒。
金鼎盐梅须大用,九霄应已梦仪刑。
老兔酣眠一夜霜,妖蟆健啖未渠央。
人间今欠玉川子,生语聱牙满世香。
兰夜沉沉鹄漏长。

乞米助㾕镏。

  圣王在上,而民不冻饥者,非能耕而食之,织而衣之也,为开其资财之道也。故尧、禹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而国亡捐瘠者,以畜积多而备先具也。今海内为一,土地人民之众不避汤、禹,加以亡天灾数年之水旱,而畜积未及者,何也?地有遗利,民有余力,生谷之土未尽垦,山泽之利未尽出也,游食之民未尽归农也。

  民贫,则奸邪生。贫生于不足,不足生于不农,不农则不地著,不地著则离乡轻家,民如鸟兽。虽有高城深池,严法重刑,犹不能禁也。夫寒之于衣,不待轻暖;饥之于食,不待甘旨;饥寒至身,不顾廉耻。人情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夫腹饥不得食,肤寒不得衣,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以有其民哉?明主知其然也,故务民于农桑,薄赋敛,广畜积,以实仓廪,备水旱, 故民可得而有也。

  民者,在上所以牧之,趋利如水走下,四方无择也。夫珠玉金银,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然而众贵之者,以上用之故也。其为物轻微易藏,在于把握,可以周海内而无饥寒之患。此令臣轻背其主,而民易去其乡,盗贼有所劝,亡逃者得轻资也。粟米布帛生于地,长于时,聚于力,非可一日成也。数石之重,中人弗胜,不为奸邪所利;一日弗得而饥寒至。是故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

  今农夫五口之家,其服役者不下二人,其能耕者不过百亩,百亩之收不过百石。春耕,夏耘,秋获,冬藏,伐薪樵,治官府,给徭役;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署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四时之间,无日休息。又私自送往迎来,吊死问疾,养孤长幼在其中。勤苦如此,尚复被水旱之灾,急政暴虐,赋敛不时,朝令而暮改。当具有者半贾而卖,无者取倍称之息;于是有卖田宅、鬻子孙以偿债者矣。而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操其奇赢,日游都市,乘上之急,所卖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采,食必粱肉;无农夫之苦,有阡陌之得。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势,以利相倾;千里游遨,冠盖相望,乘坚策肥,履丝曳缟。此商人所以兼并农人,农人所以流亡者也。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故俗之所贵,主之所贱也;吏之所卑,法之所尊也。上下相反,好恶乖迕,而欲国富法立,不可得也。

  方今之务,莫若使民务农而已矣。欲民务农,在于贵粟;贵粟之道,在于使民以粟为赏罚。今募天下入粟县官,得以拜爵,得以除罪。如此,富人有爵,农民有钱,粟有所渫。夫能入粟以受爵,皆有余者也。取于有余,以供上用,则贫民之赋可损,所谓损有余、补不足,令出而民利者也。顺于民心,所补者三:一曰主用足,二曰民赋少,三曰劝农功。今令民有车骑马一匹者,复卒三人。车骑者,天下武备也,故为复卒。神农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无粟,弗能守也。”以是观之,粟者,王者大用,政之本务。令民入粟受爵,至五大夫以上,乃复一人耳,此其与骑马之功相去远矣。爵者,上之所擅,出于口而无穷;粟者,民之所种,生于地而不乏。夫得高爵也免罪,人之所甚欲也。使天下人入粟于边,以受爵免罪,不过三岁,塞下之粟必多矣。

  陛下幸使天下入粟塞下以拜爵,甚大惠也。窃窃恐塞卒之食不足用大渫天下粟。边食足以支五岁,可令入粟郡县矣;足支一岁以上,可时赦,勿收农民租。如此,德泽加于万民,民俞勤农。时有军役,若遭水旱,民不困乏,天下安宁;岁孰且美,则民大富乐矣。

西蜀方携手,南宫忆比肩。平生犹不浅,羁旅转相怜。
山店云迎客,江村犬吠船。秋来取一醉,须待月光眠。

素产吴淞水,春风未别家。闭门深翠竹,展席上飞花。

客散看阴转,莺啼到日斜。匆匆将好景,题咏在京华。

梧桐密处清阴重。碧纱风弄,落花帘外舞轻红。又与苍苔补空。

雪藕调冰,佳兴有谁轻共。日长纵得绣功夫,不够将愁将梦。

寒卧虚楞霜日移,怜渠穴纸冻蝇痴。疏芜华发存公道,悠邈良朋辱远辞。

献玉辄伤和氏足,生金难凿贾逵碑。一从尘事轻抛得,好践梅花雪后期。

翁年七十八十时,我曾两度为祝辞。今翁算十复过九,我辞三祝翁许否。

济南古有九十人,辕生伏生席上珍。辕生为郎官不进,伏生授女口不真。

翁今有官复有子,方瞳绿发身著紫。江南辞客久停毫,惆怅山东邢柱史。

片纸真同片玉看,鸡林传宝出长安。书法妙入钟王室,骚命卑陵屈宋坛。

苍梧碧竹复不少,何言玉山与琼岛。人生百岁苦多愁,如翁千龄颜更好。

泲园东望是蓬瀛,清浅当年几度经。自是泰阶多景瑞,珠躔已现老人星。

豆雨初晴浣溽埃,报凉梧叶堕阶苔。
一声新雁南楼外,早送西风信息来。
寒枝香在天外,疏花影流水中。
梨云夜深清梦,草玄笔底春风。
宜阳刺史才,祖择之维杰。
大旱雨一方,尽使焦枯活。
公退趣尚深,水石探其绝。
长江北岸林,唐有卢子发。
曾居此林下,高把簪组脱。
岁远成荒墟,佳名讵泯没。
有石数尺长,犹是旧时物。
况辱泥涂久,实在坚重节。
择之渡水见,力为心惨切。
万夫一呼聚,挠动雷声揭。
地险若驱来,岩谷俱震裂。
幽辅郡东河,脱得太华骨。
白玉漏纤纹,雨频为澡刷。
草蔓渐盘遶,柳绿密挥拂。
润恐欲迸泉,怪亦有奥穴。
安知无蛰龙,时见微云出。
几因牵夜吟,帘晓捲残月。
气暗逼人寒,蒙笼未若别。
烟重风扫开,独立势突兀。
苏武见单于,傲睨腰不折。
人皆画将归,予笔恨粗拙。
择之岂不贤,天涯避谗舌。
对此忧足忘,我观未甚悦。
不得见娲皇,愿天无破缺。

雷峰峰外翠,四面湿人衣。落叶不舍去,归禽殊懒飞。

木棉千岁老,菜甲及冬肥。白发奚为者,劳劳过古稀。

神龙穿石飞,洞壑昼常晦。人乃捷于龙,盘旋出龙背。

摄衣入重云,势与风雨会。危崖千万状,不知始何代。

突兀浮图高,纵横屏障大。鳞鬣树千章,泉流吐飞沫。

下注不测溪,沉沉气冥昧。倘燃牛渚犀,百灵宛然在。

羌山多灵奇,策名此为最。何必御风行,旷然天地外。

芜绝当年朝汉台,东风三月木棉开。祇今城郭余春色,如此江山称霸才。

翠羽珠玑曾北去,楼船戈戟竟西来。休论左纛无消息,沛邑歌风亦草莱。

青旆摇风,朱帘漏月黄昏早。蓬山万叠忽蜚来,上有千灯照。和气祥烟缭绕。映琼楼、五云缥缈。青裙缟袂,乱吹繁弦,九衢欢笑。元是琴堂,十分管领春光到。手移星宿下人寰,招客来仙岛。信道邦人见少。彷佛似、皇都春好。明年只恐,鳌山扈从,随班清晓。

欧美辞家已十年,闻鸡更欲整先鞭。征途远涉愁风雨,世事何知有变迁。

祖训能持期恪守,清芬无替继前贤。京华挟策怜游子,陇树燕云有梦牵。

沙河二水自交流,天设危城水上头。
断壁悬崖多险要,荒台废址几春秋。
羌儿走马应辞苦,胡女逢人不解羞。
使节直穷西域去,岸花堤草莫相留。

  桑怿,开封雍丘人。其兄慥,本举进士有名,怿亦举进士,再不中,去游汝、颍间,得龙城废田数顷,退而力耕。岁凶,汝旁诸县多盗,怿白令: “愿为耆长,往来里中察奸民。”因召里中少年,戒曰:“盗不可为也!吾在此,不汝容也!”少年皆诺。里老父子死未敛,盗夜脱其衣; 里父老怯,无他子,不敢告县,臝其尸不能葬。怿闻而悲之,然疑少年王生者,夜人其家,探其箧,不使之知觉。明日遇之,问曰:“尔诺我不为盗矣,今又盗里父子尸者,非尔邪?”少年色动;即推仆地,缚之。诘共盗者,王生指某少年,怿呼壮丁守王生,又自驰取某少年者,送县, 皆伏法。

  又尝之郏城,遇尉方出捕盗,招怿饮酒,遂与俱行。至贼所藏,尉怯,阳为不知以过,怿曰:“贼在此,何之乎?”下马独格杀数人,因尽缚之。又闻襄城有盗十许人,独提一剑以往,杀数人,缚其余。汝旁县为之无盗。京西转运使奏其事,授郏城尉。

  天圣中,河南诸县多盗,转运奏移渑池尉。崤,古险地,多深山,而青灰山尤阻险,为盗所恃。恶盗王伯者,藏此山,时出为近县害。当此时,王伯名闻朝廷,为巡检者,皆授名以捕之。既怿至,巡检者伪为宣头以示怿,将谋招出之。怿信之,不疑其伪也。因谍知伯所在,挺身人贼中招之,与伯同卧起十余日,乃出。巡检者反以兵邀于山口,怿几不自免。怿曰:“巡检授名,惧无功尔。”即以伯与巡检,使自为功,不复自言。巡检俘献京师,朝廷知其实,罪黜巡检。

  怿为尉岁余,改授右班殿直、永安县巡检。明道、景祐之交,天下旱蝗,盗贼稍稍起,其间有恶贼二十三人,不能捕,枢密院以传召怿至京,授二十三人名,使往捕。怿谋曰:“盗畏吾名,必已溃,溃则难得矣,宜先示之以怯。 ”至则闭栅,戒军吏无一人得辄出。居数日,军吏不知所为,数请出自效,辄不许。既而夜与数卒变为盗服以出, 迹盗所尝行处,入民家,民皆走,独有一媪留,为作饮食,馈之如盗。乃归,复避栅三日,又往,则携其具就媪馔,而以其余遗媪,媪待以为真盗矣。乃稍就媪,与语及群盗辈。媪曰:“彼闻桑怿来,始畏之,皆遁矣;又闻怿闭营不出,知其不足畏,今皆还也。某在某处,某在某所矣。”怿尽钩得之。复三日,又往,厚遗之,遂以实告曰:“我,桑怿也,烦媪为察其实而慎勿泄!后三日,我复来矣。”后又三日往,媪察其实审矣。明旦,部分军士,用甲若干人于某所取某盗,卒若干人于某处取某盗。其尤强者在某所,则自驰马以往,士卒不及从,惟四骑追之,遂与贼遇,手杀三人。凡二十三人者,一日皆获。二十八日,复命京师。

  枢密吏谓曰:“与我银,为君致阁职。”怿曰:“用赂得官,非我欲,况贫无银;有,固不可也。”吏怒,匿其阀,以免短使送三班。三班用例,与兵马监押。未行,会交趾獠叛,杀海上巡检,昭、化诸州皆警,往者数辈不能定。因命怿往,尽手杀之。还,乃授阁门祗候。怿曰:“是行也,非独吾功,位有居吾上者,吾乃其佐也,今彼留而我还,我赏厚而彼轻,得不疑我盖其功而自伐乎?受之徒惭吾心。”将让其赏归己上者,以奏稿示予。予谓曰:“让之,必不听,徒以好名与诈取讥也。”怿叹曰:“亦思之,然士顾其心何如尔,当自信其心以行,讥何累也?若欲避名,则善皆不可为也已。”余惭其言。卒让之,不听。怿虽举进士,而不甚知书,然其所为,皆合道理,多此类。

  始居雍丘,遭大水,有粟二廪,将以舟载之,见民走避溺者,遂弃其粟,以舟载之。见民荒岁,聚其里人饲之,粟尽乃止。怿善剑及铁简,力过数人,而有谋略。遇人常畏,若不自足。其为人不甚长大,亦自修为威仪,言语如不出其口,卒然遇人,不知其健且勇也。

  庐陵欧阳修曰:勇力人所有,而能知用其勇者,少矣。若怿可谓义勇之士,其学问不深而能者,盖天性也。余固喜传人事,尤爱司马迁善传,而其所书皆伟烈奇节,士喜读之,欲学其作,而怪今人如迁所书者何少也!乃疑迁特雄文,善壮其说,而古人未必然也?及得桑怿事,乃知古之人有然焉,迁书不诬也,知今人固有而但不尽知也。怿所为壮矣,而不知予文能如迁书,使人读而喜否?姑次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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