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
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
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适安归矣?
于嗟徂兮,命之衰矣!
这是一首袒露心迹、毫不矫饰的抒情诗,也是一首爱憎分明、议论风发的政治诗。全诗情理交融,在“以暴易暴”的议论中渗透着卑视鄙弃周朝的强烈感情,在“我安适归”与“命之衰矣”的感慨中隐含有同周朝势难两立的清晰判断。
歌谣一、二句直陈登上首阳山的高处采薇充饥。这两句用赋体,字句平浅,感情也似乎平淡,其中却包含有决不与周王朝合作这一态度鲜明的抉择。所说的是采薇这一件实事,也可看作是一纸“耻食周粟”的宣言。
三、四句以议论出之,说明不合作的原因。认为武王伐纣是“以暴易暴”,而非以仁义王天下,是不可取的,而武王却并不以此为非。以上四句是伯夷、叔齐表明自己政治上的立场、态度,以“以暴易暴”四字对新建立的周王朝进行了激烈的批评。以下转入全诗的另一个层次,写个人的历史性的悲剧。
神农、虞、夏时代都是历史上的圣明之世;说神农、虞、夏转瞬即逝,其用意在于反衬自己的生不逢时,由于找不到一个安身立命的立足点而充满了失落感。“我安适归矣”,故意用无疑而设问的语气,增强了感慨的份量,与《诗经·魏风·硕鼠》的“乐土乐土,爰得我所”的写法正不谋而合。结尾两句是无可“适归”的延伸和发展。当伯夷、叔齐吟唱到此歌结尾时,虽已气衰力微、不可能呼天抢地地大声唱叹,但这感慨至深的垂死之言,即使声音很小甚至不甚连贯,仍然是会动情地顽强地唱出并长久地回响在首阳山的山涯水际的。
拱璧温无颣,深兰远自芳。清班孤玉笋,薄宦老铜章。
传业麒麟子,承家鸿雁行。门阑自簪笏,吾独憾堂堂。
保阿成训在,阃阈令仪昭。俭德高千古,仁声溢两朝。
事随流水逝,愁逐冷云飘。仙驭知何适,凭谁问泬寥。
怜君沧海至,倒屣递相迎。说剑多时事,论诗足远征。
青云成独壮,白社念同声。刻烛分裁就,豪歌彻太清。
一泉为双井,双亭行人息。驳荦千岁苔,彼此无殊色。
俯临披水容,曲堤影偏直。禅子坐无枯,隔竹日闻汲。
千寻峰顶立斜阳,指点方隅认故乡。山势北来蟠地远,雁行南去绕天长。
寒溪周折泉逾碧,霜树萧森叶尽黄。俯仰乾坤无限意,百年勋业愧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