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秋夕对月

秋何许。看河影、环将秋住。奈夜静、庭空天路近,对蟾魄、孤飞无侣。

汝自天边飘泊惯,底偏向、愁人延伫。又照个、多情蟋蟀,整夜窗前私语。

酸楚。都来搅乱,枕边羁绪。且起视、西窗开遍否,放月姊、随风归去。

待我眉间愁散后,再打点、閒情玩汝。莫浪把清光,掷向宵来,无人怜处。

(1668—1748)清江苏华亭人,字石牧,号?堂。康熙六十年进士,官编修。曾提督福建学政。坐事罢官。性喜藏书,工诗文,著述甚富。有《?堂集》,又集句为《香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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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诏汀洲去,全家羽翼飞。喜抛新锦帐,荣借旧朱衣。
且免材为累,何妨拙有机。宋株聊自守,鲁酒怕旁围。
清尚宁无素,光阴亦未晞。一杯宽幕席,五字弄珠玑。
越浦黄柑嫩,吴溪紫蟹肥。平生江海志,佩得左鱼归。

解报花消息,江边有好风。吹香四时别,问讯几人同。

梅坞难藏白,桃蹊岂借红。但能长检校,定不酒尊空。

已分江湖寄此生。长蓑短笠任阴晴。鸣桡细雨沧洲远,系舸斜阳画阁明。
奇绝处,未忘情。几时还得去寻盟。江妃定许捐双佩,渔父何劳笑独醒。

  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然去中州万里,陆有剑阁栈道之险,水有瞿塘、滟滪之虞。跨马行,则篁竹间山高者,累旬日不见其巅际。临上而俯视,绝壑万仞,杳莫测其所穷,肝胆为之悼栗。水行,则江石悍利,波恶涡诡,舟一失势尺寸,辄糜碎土沉,下饱鱼鳖。其难至如此。故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纵游无所得;非壮强者,多老死于其地。嗜奇之士恨焉。

  天台陈君庭学,能为诗,由中书左司掾,屡从大将北征,有劳,擢四川都指挥司照磨,由水道至成都。成都,川蜀之要地,扬子云、司马相如、诸葛武侯之所居,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庭学无不历览。既览必发为诗,以纪其景物时世之变,于是其诗益工。越三年,以例自免归,会予于京师;其气愈充,其语愈壮,其志意愈高;盖得于山水之助者侈矣。

  予甚自愧,方予少时,尝有志于出游天下,顾以学未成而不暇。及年壮方可出,而四方兵起,无所投足。逮今圣主兴而宇内定,极海之际,合为一家,而予齿益加耄矣。欲如庭学之游,尚可得乎?

  然吾闻古之贤士,若颜回、原宪,皆坐守陋室,蓬蒿没户,而志意常充然,有若囊括于天地者。此其故何也?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庭学其试归而求焉?苟有所得,则以告予,予将不一愧而已也!

轩轩任公子,本是钓鳌人。
手把虹蜺竿,一举百万钧。
得鳌谓无用,坐卷千丈纶。
却自絓蚯蚓,浅濑收纤鳞。
悠悠世上儿,不识此有神。
但将俗士眼,下视穷水滨。

吹面东风能散缬。雨弄柔丝,过了清明节。脆滑莺儿声不歇。

池塘淡淡霏香雪。

好倩吴侬翻一阕。宫锦氍毹,顾影神清绝。银烛光消银箭彻,一钩斜挂城边月。

高烧蜡炬照深红,恐负一年花人风。
恶客敢辞今日醉,明年别去定匆匆。

辣鼻作犀向月卬,便唧鼻涕天尺长。十卬九低头作鹭,才能一嚏噀作雾。

积年糟蛊烂人肠,霎从毛孔走大荒,一战笑受糟酋降。

伯伦无妇堪诒左,谁持五斗来贺我。战捷知真却病不,兴败少渠真不可。

西国葡萄那得来,吾卿豆酝逐家堆。黄公握曲千年返,卓氏当垆百店开。

新涡放水荷花白,旧栈溅珠黄琥珀。个个鼾闻忉利天,人人梦到华胥国。

华胥国,餐?醁。生无欢,死无哭。孟公紫菘赛黄独,绿台大拇抽肥玉。

一浇一段鲁微生,闭在春瓷饷醉人。一嚼一嚏醉辄醒,醒来却苦多烦恼,醒固不恶醉亦好。

习隐肯回驾,求荣难着鞭。
有心营绿野,无梦到凌烟。
盏斝花开裹,檐楹雁落边。
冰清仍玉润,共此一山川。
不论山颠与水涯,春来何处不荣华。
野红妖绿浑如画,一崦人家桃杏花。

偶集翻成乐,幽花晚更妍。近窗云片薄,过树月光全。

小筑真同隐,清酣也近禅。莫愁沽酒尽,囊内有餐钱。

妾家横塘西,春花压枝低。
绿波净如镜,只着鸳鸯栖。

忍听慈乌返哺儿,结巢飞在最高枝。夜来不在高枝宿,啼到西山月落时。

青天过雨明月佳,不饮柰此秋满怀。援琴屡起却复止,音韵惜于同时乖。

西风笑我深闭户,吹送乱叶鸣空阶。翩翩从尔千万态,我自作我随无涯。

蓬莱会见清且浅,未许泥滓沾青鞋。

山下有湖湖有湾,山上有山郎未还。记得解侬金络索,系郎腰下玉连环。

师干久不息,农为兵兮民重嗟。骚然县宇,土崩水溃。
畹中无熟谷,垄上无桑麻。王春判序,百卉茁甲含葩。
有客避兵奔游僻,跋履险厄至三巴。貂裘蒙茸已敝缕,
鬓发蓬舥.雀惊鼠伏,宁遑安处。独卧旅舍无好梦,
更堪走风沙。天人一夜剪瑛琭,诘旦都成六出花。
南亩未盈尺,纤片乱舞空纷拏。旋落旋逐朝暾化,
檐间冰柱若削出交加。或低或昂,小大莹洁,随势无等差。
始疑玉龙下界来人世,齐向茅檐布爪牙。又疑汉高帝,
西方未斩蛇。人不识,谁为当风杖莫邪。铿镗冰有韵,
的皪玉无瑕。不为四时雨,徒于道路成泥柤。不为九江浪,
徒为汩没天之涯。不为双井水,满瓯泛泛烹春茶。
不为中山浆,清新馥鼻盈百车。不为池与沼,
养鱼种芰成霪霪。不为醴泉与甘露,使名异瑞世俗夸。
特禀朝澈气,洁然自许靡间其迩遐。森然气结一千里,
滴沥声沈十万家。明也虽小,暗之大不可遮。
勿被曲瓦,直下不能抑群邪。奈何时逼,不得时在我目中,
倏然漂去无馀些。自是成毁任天理,天于此物岂宜有忒赊。
反令井蛙壁虫变容易,背人缩首竞呀呀。
我愿天子回造化,藏之韫椟玩之生光华。

  行文之道,神为主,气辅之。曹子桓、苏子由论文,以气为主,是矣。然气随神转,神浑则气灏,神远则气逸,神伟则气高,神变则气奇,神深则气静,故神为气之主。至专以理为主,则未尽其妙。盖人不穷理读书,则出词鄙倍空疏,人无经济,则言虽累牍,不适于用。故义理、书卷、经济者,行文之实,若行文自另是—事。譬如大匠操斤,无土木材料,纵有成风尽垩手段,何处设施?然有土木材料,而不善设施者甚多,终不可为大匠。故文人者,大匠也。神气音节者,匠人之能事也,义理、书卷、经济者,匠人之材料也。

  神者,文家之宝。文章最要气盛,然无神以主之,则气无所附,荡乎不知其所归也。神者气之主,气者神之用。神只是气之精处。古人文章可告人者惟法耳,然不得其神而徒守其法,则死法而已。要在自家于读时微会之。李翰云:“文章如千军万马;风恬雨霁,寂无人声。”此语最形容得气好。论气不论势,文法总不备。

  文章最要节奏;管之管弦繁奏中,必有希声窃渺处。

  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也。然余谓论文而至于字句,则文之能事尽矣。盖音节者,神气之迹也;字句者,音节之矩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

  音节高则神气必高,音节下则神气必下,故音节为神气之迹。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声,或用仄声;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入声,则音节迥异,故字句为音节之矩。积字成句,积句成章,积章成篇,合而读之,音节见矣,歌而咏之,神气出矣。

  文贵奇,所谓“珍爱者必非常物”。然有奇在字句者,有奇在意思者,有奇在笔者,有奇在丘壑者,有奇在气者,有奇在神者。字句之奇,不足为奇;气奇则真奇矣;神奇则古来亦不多见。次第虽如此,然字句亦不可不奇、自是文家能事。扬子《太玄》、《法言》,昌黎甚好之,故昌黎文奇。奇气最难识,大约忽起忽落,其来无端,其去无迹。读古人文,于起灭转接之间,觉有不可测识处,便是奇气。奇,正与平相对。气虽盛大,一片行去,不可谓奇。奇者,于一气行走之中,时时提起。太史公《伯夷传》可谓神奇。

  文贵简。凡文,笔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理当则简,味淡则简,气蕴则简,品贵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境。程子云:“立言贵含蓄意思,勿使无德者眩,知德者厌。”此语最有味。

  文贵变。《易》曰:“虎变文炳,豹变文蔚。”又曰:“物相杂,故曰文。”故文者,变之谓也。一集之中篇篇变,一篇之中段段变,一段之之句句变,神变、气变、境变、音节变、字句变,惟昌黎能之。

  文法有平有奇,须是兼备,乃尽文人之能事。上古文字初开,实字多,虚字少。典漠训诰,何等简奥,然文法自是未备。至孔于之时,虚字详备,作者神态毕出。《左氏》情韵并美,文采照耀。至先秦战国,更加疏纵。汉人敛之,稍归劲质,惟子长集其大成。唐人宗汉,多峭硬。宋人宗秦,得其疏纵,而失其厚茂,气味亦少薄矣。文必虚字备而后神态出,何可节损?然校蔓软弱,少古人厚重之气,自是后人文渐薄处。史迁句法似赘拙,而实古厚可爱。

  理不可以直指也,故即物以明理,情不可以显言也,故即事以寓情。即物以明理,《庄子》之文也;即事以寓情,《史记》之文也。

  凡行文多寡短长,抑扬高下,无一定之律,而有一定之妙,可以意会,而不可以言传。学者求神气而得之于音节,求音节而得之于字句,则思过半矣。其要只在读古人文字时,便设以此身代古人说话,一吞一吐,皆由彼而不由我。烂熟后,我之神气即古人之神气,古人之音节都在我喉吻间,合我喉吻者,便是与古人神气音节相似处,久之自然铿锵发金石声。

人生百年甘蔗渣,钟鼓馔玉风中花。条侯主父要同尽,首阳清风生蕨芽。

暂依故人共脱粟,伯夷所树天所禄。仁者之粟不可常,我独何为害口腹。

啸台激啸高云天,神游清都饱紫烟。行人空挟一车饭,下马孤坟二百年。

霏霏春云,夜半床头积。天女怪君春梦热,碾碎玉花轻掷。

晓来对影盘桓。无聊犹倚阑干。谁是联吟谢女,居然高卧袁安。

玉肤冰骨独英英,绣向珊瑚照睡屏。疑有暗香生纸帐,罗浮梦断晓魂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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