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

仲春玄鸟至,翩翩升我堂。堂中何所有,黄金玳瑁梁。

冠带并陆离,丝竹纷浩倡。卷衣左右史,设乐东西厢。

东厢吟龙笛,西厢吹凤笙。席前两少女,弹弦奏清商。

游尘倏飞洒,轻翰故回翔。心志俱腾悦,下上相和鸣。

华屋虽云美,四序变温凉。吴宫既已熸,汉殿又已倾。

爰居辟鼓钟,高举而远行。栖栖何为者,忧患一朝忘。

白日不可留,当歌及春阳。五音兮繁会,百物以阜昌。

抚兹盛明运,抱彼沦落伤。卫贤慨秉翟,周士欣执簧。

欣慨岂殊途,浮沈各异乡。丈人且安坐,为君陈乐方。

鲍皋(1708—1765) ,清朝江苏镇江丹徒人,字步江,号海门。国子生。乾隆初,举博学鸿词,不就。壮岁游姑苏、武林,客淮扬间,晚年颓放。善画,尤以诗赋名。沈德潜尝称其与余京、张曾为“京口三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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铉府诞英规,公才天下知。谓乘羔雁族,继入凤凰池。
赤县求人隐,青门起路岐。翟回车少别,凫化舄遥驰。
神哭周南境,童歌渭北垂。贤哉荀奉倩,衮职伫来仪。
我离鄂渚已十年,吴儿越女空华鲜。
不如上游古形势,四十余万兵筹边。
中原地与荆襄近,烈士烈兮猛士猛。
泽连云梦寒打围,城接武昌晓排陈。
书生岂无一策奇,叩阍击鼓天不知。
却思仙人白玉笛,胡床醉倚南楼吹。
貂蝉兜鍪两岑寂,若耶溪傍还作客。
空馀黄鹤旧题诗,醉笔颠狂惊李白。

蜀人捣玉屑,楚客调金粉。制笺君有赠,草疏我无蕴。

宜书杨雄辞,莫写屈原愤。谁识此意微,曾非事摇吻。

投老台山麓,松篁筑靓幽。
行年今七十,抚事几春秋。
但喜亲情话,难忘为小留。
山川烦跋履,事事见操修。
右衲城钟断,搘筇岳雨寒。
劝郎莫食鉴湖鱼,劝郎莫弃别时衣。
湖中鲤鱼好寄信,别时衣有万条丝。

昔挂轻帆济江泽,载酒同舟尽佳客。两岸秋声枫树青,半夜月明江水白。

飘零朋旧感平生,摇落关河复今夕。漳水东流汶水清,寒雨孤篷百忧积。

村墟起暝色,牛羊各来归。田家晚炊罢,犹自开柴扉。

邻里夜相过,团坐情依依。共夸麦苗盛,共忧桑叶稀。

儿女齐长大,所需食于衣。地远人俗淳,言语心无机。

祇谈农家事,焉知谁是非。

风雪不出门,苦吟何时已。沽酒城中还,先生拥褐起。

城高斗横。山高月沉。风吹门外蠃铃。客将行未行。

三声两声。蛩鸣雁鸣。恼伊枕上人听。梦将醒未醒。

我在江陵望帝乡,登楼时恨楚天长。怜君更隔三千里,岭树湖烟更渺茫。

郭西山路有寒梅,想见临行首重回。夜听雨声知水长,满船明月几时开?

曲折宫墙日影方,堂深人静似山梁。
斲榈叶底梅花老,次第风光到海棠。

铸出江心满月悬,擎来宝玉琢蓝田。鸾台接席清辉炯,蟾魄临窗灏彩圆。

莫道连环谐旧约,休从杵臼觅良缘。婵娟绣阁新妆就,眉妩依稀对洛川。

五街箫鼓昼相闻,绀殿行穿百戏群。缥缈仙人飞绛节,联翩稚子入青云。

金茎缬锦花争丽,绮席留春日易曛。更有余欢看不尽,烛龙江上夜纷纷。

渔阳大使齐大侠,行边数奏甘泉捷。千金饱士士欲死,领向狐奴山下猎。

黄榆九月号北风,双鞬怒马如盘空。弓影向天毛羽落,弦声撇地霜草红。

绿眼健儿马前走,血悬两兔■贯首。传火无烦玉鼎调,擘肩未假鸾刀剖。

鸱夷吐酒复不住,月氏漆器在左手。酒酣握槊还大叫,笑谓鲁生尔能否。

沙头月出燕云黑,枕藉相看头不帻。平生肝胆向谁倾,说著世人双眼白。

羽猎虚随卜祝群,词人亦自树功勋。试问陇西李都尉,雄材肯数霍将军。

有所感

流水桃花鳜美,秋风莼菜鲈肥。不共时,皆佳味,几个人知?记得荆公旧日题:何处无鱼羹饭吃?羊续高高挂起,冯驩苦苦伤悲。大海边,长江内,多少渔矶?记得荆公旧日题:何处无鱼羹饭吃?鲲化鹏飞未必,鲤从龙去安知?漏网难,吞钩易,莫过前溪。记得荆公旧日题:何处无鱼羹饭吃?藏剑心肠利已,吞舟度量容谁?棹月归,邀云醉,缩项鳊肥。记得荆公旧日题:何处无鱼羹饭吃?

鸦鬓春云亸,象梳秋月欹,鸾镜晓妆迟。香渍青螺黛,盒开红水犀,钗点紫玻璃:只等待风流画眉。

山人惜春暮,旭旦坐花林。复值怀春鸟,枝间弄好音。

迁乔声迥出,赴谷响幽深。下听长而短,时闻绝复寻。

孤鸣若无对,百啭似群吟。昔闻屡欢昔,今听忽悲今。

听闻非殊异,迟暮独伤心。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藁,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凡居其位,思直其道。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其余皆不出此。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 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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