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运

善走须得途,邪径不可行。善博须得卢,不关人力成。

达人期任运,世路夸趋营。百虑输一忘,百巧输一诚。

不见信夭翁,亦得全其生。

(1655—1706)清江苏江都人,字书宣,一字花田,号花翁。康熙三十三年进士,授编修,官至湖北学政。工诗。有《雄雉斋集》。
  猜你喜欢
小径升堂旧不斜,五株桃树亦从遮。高秋总喂贫人实,
来岁还舒满眼花。帘户每宜通乳燕,儿童莫信打慈鸦。
寡妻群盗非今日,天下车书正一家。
旋安排,新捻合,莺谷共烟浦。好处偏慳,一向风和雨。今朝捱得晴明,拖条藜杖,一齐把、春光黏住。
且闲觑。水边行过幽亭,修竹净堪数。百舌楼罗,渐次般言语。从今排日追游,留连光景,但管取、笼灯归去。
萧萧凉雨歇,境物望中闲。风际片帆去,烟中独鸟还。
断桥通远浦,野墅接秋山。更喜陪清兴,尊前一解颜。
小雨萧萧润水亭,花风颭颭破浮萍。
看花听竹心无事,风竹声中作醉醒。

金尊檀板落花天,乐府新翻《红豆篇》。取次江南好风景,莫教肠断李龟年。

弓刀十驿岳莲州,渭水秦山得意秋。
王粲从军正年少,庾郎入幕更风流。
寒乡况味真鸡肋,清镜功名属虎头。
寄谢溪风亭上月,老夫乘兴欲西游。

捶碎檐前钟,十年刚把手,此别更难逢。

男儿一堕地,万事不由人。茫茫陆海中,悠悠阅冬春。

但随心所慊,安问世所亲。语默定枢阅,啼笑适天真。

闭户谢交游,欲杀谅无因。枯枝栖逸鸟,恬波伏潜鳞。

口实不自谋,馀事何足陈。

嵚崟大伾山,西遮黎阳口。白马遥盘匏子堤,黄河如带东南走。

东南万里入蓬瀛,毂转雷奔大壑惊。长淮一泻不知岁,至今惟见山峥嵘。

山上丹厓合翠谷,别有日月非尘俗。问言谁向此中隐,西台使君茅作屋。

使君早日客长安,襆被香分画省兰。兵符一领辽海震,戎轩再驾朔漠寒。

閒心旧爱春山蕨,忽解绯衫辞帝阙。黎阳一卧几经年,醉弄大伾山上月。

山月沈沈吐玉楼,绿萝飞花碧草秋。有时更涉沧洲趣,钓艇烟蓑对白头。

松间鼓琴俯流水,猿鹤夜声清心耳。少年记作金闺游,一经又见金闺起。

珠袍锦带开旧箧,走马曲江春色里。只今花树满河阳,亦有槐阴如市里。

使君年岁七十强,红颜玉骨何昂藏。郎君自献南山曲,戏取宫袍作舞裳。

齐眉玉案双尊酒,皬然又睹西王母。雕盘绮食罗秋堂,凤箫象管无不有。

仙家缥缈六鳌峰,五城楼台春气浓。大伾如块河如一杯水,使君笑挟两茅龙。

太真酒酣睡未足,深宫已纵衔花鹿。翠华一夜拂峨嵋,风尘澒洞黄金屋。

马嵬香土埋婵娟,冶容悔与春争妍。似闻天王狩太白,雪魄幻作花中仙。

澹妆独立东风里,冷笑漫山旧桃李。芳心恨不聘梅花,雨中有泪如铅水。

蜀山紫锦同本根,得如梨雪聊相温。凝脂酝藉初出浴,玉凫波暖春粼粼。

瑶台月下相逢处,翠袖冰姿生媚妩。更烧银烛醉中看,髣髴《霓裳羽衣》舞。

踏遍青山千万重,藤萝落落挂长松。昭明台下寒烟覆,虞仲丘边碧藓封。

丹井凿时飞去鸽,涧泉流处破潜龙。古今多少兴亡恨,都在声声晚寺钟。

读书林下寺,不出动经年。草阁连僧院,山厨共石泉。
云庭无履迹,龛壁有灯烟。年少今头白,删诗到几篇。

卿云分瑞两嫣然,镜里妆成谷雨天。晓日倚阑閒妒艳,春风拾翠两骈肩。

水南水北何曾见,桃叶桃根本自仙。梦想沈香亭北槛,略修花谱记芳妍。

丹枫酣霜压林丘,黄叶老尽岩西头。
不应蔓草烟漠漠,并作粉绘苍山秋。

楚天征雁参差起,斜行北向凄断。低徊重倚木兰桡,殢晴云池馆。

悄堤上柳舒青盼,夜来不放红妆绾。总是玉关情,怕缺月窥人丝鬓,寒食春远。

长近酒尾吟边,断肠无处,鹊炉心字千篆。风怀不是绛都春,芳事悤悤换。

便千里鹧鸪啼遍,梦魂还滞梨云攓。自料量乌巾角乱,插繁花莫惊泪眼。

回岭无仄径,陟冈有夷壤。
展睐入空濛,游心益昭朗。
长风吹轻衣,飘摇翠微上。
古寺迷夕烟,明灯澹绡幌。
冥雨从东来,惊雷自西往。
林峦忽不见,但闻山涧响。
景寂非避喧,心莹乃成赏。
为礼沉疴踪,因之知幻象。

悬鱼犹漫记当年,陈迹虚劳父老传。偃蹇一身惭我病,低回万死畏人怜。

再来鱼鸟能相迓,此去云泥但自全。边事关心拟明发,东风吹上越江船。

绿晕双蛾新画眉,风流堪赋比红儿。绣窗无人解春意,行傍辛夷折柳枝。

闤闠通衢散不难,最艰难处是深山。
涉溪渡岭须周遍,莫惮芒鞋一往还。

  或有问于余曰:“诗何谓而作也?”余应之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曰:“然则其所以教者,何也?”曰:“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惟圣人在上,则其所感者无不正,而其言皆足以为教。其或感之之杂,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而因有以劝惩之,是亦所以为教也。昔周盛时,上自郊庙朝廷,而下达于乡党闾巷,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圣人固已协之声律,而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至于列国之诗,则天子巡狩,亦必陈而观之,以行黜陟之典。降自昭、穆而后,寖以陵夷,至于东迁,而遂废不讲矣。孔子生于其时,既不得位,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去其重复,正其纷乱;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恶之不足以为戒者,则亦刊而去之;以从简约,示久远,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善者师之,而恶者改焉。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而其教实被于万世,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

  曰:“然则国风、雅、颂之体,其不同若是,何也?”曰:“吾闻之,凡诗之所闻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虽《周南》《召南》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德,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故其发于言者,乐而不过于淫,哀而不及于伤,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自《邶》而下,则其国之治乱不同,人之贤否亦异,其所感而发者,有邪正是非之不齐,而所谓先王之风者,于此焉变矣。若夫雅颂之篇,则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庙乐歌之词:其语和而庄,其义宽而密;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至于雅之变者,亦皆一时贤人君子,闵时病俗之所为,而圣人取之。其忠厚恻怛之心,陈善闭邪之意,犹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此《诗》之为经,所以人事浃于下,天道备于上,而无一理之不具也。”

  曰:“然则其学之也,当奈何?”曰:“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参之列国以尽其变,正之于雅以大其规,和之于颂以要其止,此学诗之大旨也。于是乎章句以纲之,训诂以纪之,讽咏以昌之,涵濡以体之。察之情性隐约之间,审之言行枢机之始,则修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

  问者唯唯而退。余时方集《诗传》,固悉次是语以冠其篇云。

  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戊子新安朱熹书。

  微信小程序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