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尽须尽吟 其五

应尽须尽,天地混沌。矧伊人兮,妄生执吝。

(1554—1607)明常州府无锡人,字季时,号泾凡。顾宪成弟。性耿介,厉名节。万历十四年赴殿试,对策中语侵郑妃,置末第。房寰疏诋海瑞,允成不胜愤,偕同年生抗疏劾之,忤旨坐废。久之,以荐诏许以教授用,历官礼部主事。时三王并封,偕同官合疏谏,不报。后以疏劾阁臣张位,谪光州判官,乞假归,与宪成讲学东林,不复出。有《小辨斋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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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幽且默。
群议曷嗤嗤。
圣人教犹在。
世运久陵夷。
一绳将何系。
忧醉不能持。
去去行采芝。
勿为尘所欺。
仲子幽居杳蔼间,回环十亩尽林峦。
游鱼倒泝清泉急,乳雉惊飞夕烧干。
系马短亭倒草茁,携壶芳榭值梅酸。
浮生莫道今如昨,曷月朋簪急此欢。
蛮姜豆蔻相思味。算却在、春风舌底。江清爱与消残醉。悴憔文园病起。
停嘶骑、歌爱送意。记晓色、东城梦里。紫檀晕浅香波细。肠断垂杨小市。
丹禁迟迟漏,深宫灼灼花。
繁枝开正满,清韵出何赊。
静拂红英密,微穿翠叶斜。
衣稀惊宿蝶,冷落动晨鸦。
细逐香离槛,轻翻露滴沙。
愿当直仙署,铃索共交加。

雨师谁遣送馀春,珍重天公惠我民。且看欢颜垂白叟,莫愁頩颊踏青人。

公生端平间,厥岁曰丙申。谁云火德衰,魁杓指朱鹑。

郁郁富田乡,紫云气氲氤。日月既合朔,其夕生伟人。

天鸡声一鸣,龙挟云而神。安知阳九厄,遂肇揽揆辰。

朝纲正颓坠,正士多丧沦。真魏两大儒,不使秉国钧。

震电惊明堂,天意为之嗔。空下罪己诏,满目嗟胡尘。

咄咄蒙古师,迫人过女真。是岁楚蜀吴,将帅奔命频。

所幸奇渥温,斥地北海滨。姑缓南牧师,匪曰虏气驯。

小朝誇天堑,文学仍彬彬。公生二十年,宝祐纪丙辰。

一举冠东南,对策登紫宸。忠肝发古谊,识者王应麟。

蹉跎二十年,遂成不朽身。得年四十七,为寿千万春。

执耒田园正所图,无心重整少时书。功名常若归难必,拙直悬知退有馀。

避谤杜门宾客绝,病痰妨饮酒杯疏。平生刚笑孔文举,老我年来百不如。

荒榛日莫倚筇时,叹息危亭北海碑。
后辈但知尊字画,当年不得戍边垂。
岂关贝锦有成祸,只恐干将不自奇。
杜老惜才千古意,如今谁咏六公辞。

一折一断肠,再折再回首。平生故人泪,并落尊中酒。

射雁

鱼尾红残霞隐隐,鸭头绿秋水涓涓,芙蓉灿烂摇波面。见沉浮鸥伴,来往鱼船,平沙衰草,古木苍烟。江乡景堪爱堪怜,有丹青巧笔难传。揉蓝靛绿水溪头,铺腻粉白蘋岸边,抹胭脂红叶林前,将笠檐儿慢卷。迎头,仰面,偷睛儿觑见碧天外雁行现,写破祥云一片笺,头直上慢慢盘旋。

【一枝花】忙拈鹊画弓,急取雕翎箭,端直了燕尾鹓,搭上虎筋弦,秋月弓圆,箭发如飞电,觑高低无侧偏,正中宾鸿,落在蒹葭不见。

【尾】转过紫荆坡白草冢黄芦堰,惊起些红脚鸭金头鹅锦背鸳,吓得这鸂鶒儿连忙向败荷里串。血模糊翅搧扇,扑剌剌可怜,十二枝梢翎向地皮上剪。

丹青庭院欲黄昏,蝴蝶蘧蘧化梦魂。姑射肌肤如处子,儿家消息在重门。

香薰绣被过残腊,影落画阑连大尊。可是玉川无觅处,窗前春色胜张琨。

野烧原空尽荻灰,吴王此地有楼台。
千年事往人何在,半夜月明潮自来。
白鸟影从江树没,清猿声入楚云哀。
停车日晚荐蘋藻,风静寒塘花正开。

锦绣湖山画不如,良辰登眺驻肩舆。人生百岁苦难足,秋色一天清有馀。

鹭散汀洲惊我啸,雁和霜露寄谁书。感时怀古愁无限,都仗金樽酒破除。

积雨细纷纷,饥寒命不分。揽衣愁见肘,窥镜觅从文。
九陌成泥海,千山尽湿云。龙钟驱款段,到处倍思君。
意气平生百不伸,一麾晚出守宜春。
功名到此当言命,才术如公岂后人。
庭集鵷雏知有种,盘堆苜蓿未全贫。
江寒木落悲无那,诗寄蓬窗墨尚新。

原泉落青天,当道巉翠壁。界破一条虹,东西流两邑。

两邑民颇淳,不劳官置驿。后村报前村,舆夫歘然集。

惯行轻积险,改负逞新力。而我坐何安,大半亲降陟。

吁嘘邻封讼,使往平曲直。道丧巧伪滋,论公贪猥嫉。

愧尔荷锄翁,身劬心最逸。

旧院风流尚管弦,黄冠云水亦华颠。卧吹横笛淮波晚,一舸重来自在眠。

即心即佛没誵讹,不动舌头意气多。
打破虚空行活路,夫妻抚掌笑呵呵。

澎湃神水争,萧条淮泗横。如何安若命,且莫问庄生。

陶潜咏贫士,杜甫悲老病。作赋江文通,伤心别与恨。

得一已足哀,况乃四者并。嗟哉我两人,共此磨蝎命。

可怜兔毫秃,写愁不能竟。孟郊作苦语,岂是出天性。

境迫语则然,敢以工拙论。君心我能知,我歌君勿听,听之伤怀抱,徒然乱方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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