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斯(唐约公元八三六年前后在世),字子迁,晚唐著名诗人,台州府乐安县(今浙江仙居)人。 因受国子祭酒杨敬之的赏识而声名鹊起,诗达长安,于会昌四年擢进士第,官终丹徒尉,卒于任所。项斯是台州第一位进士,也是台州第一位走向全国的诗人。他的诗在《全唐诗》中就收录了一卷计88首,被列为唐朝百家之一。项斯著有诗集一卷,《新唐书·艺文志》传于世。
矮桃花压石玲珑。似巫峰。花底鞋儿花外、月如弓。入怀同不同。
郁金裙褶晚来松。倦临风。莫把胭脂先染、玉笙红。制愁词思慵。
清词曾寄,楚江头、俯仰又成今昔。想见当年挥彩笔,摇动三江七泽。
凡桂洲前,青云楼下,剩有烟霞迹。灵岩玉洞,真是神仙窟宅。
何时双舄飞来,一筇相伴,共领看山敕。却把平生诸翰墨,留记名山石室。
我爱桥翁,江南才子,一代文章伯。山中无事,芳尊但少佳客。
白山辽水蔚菁英,噀血衔须共擅名。临难从容真国士,冠军义勇属书生。
丝纶应使忠魂慰,簪笏常留奕叶荣。鹤驭归来今几载,悲风谡谡动边城。
唐室承平久,遗贤不遁藏。罗纨桑幄腻,饼饵麦畴香。
马牧初蕃息,民编莫校量。边臣闲虎略,卫士敛鹰扬。
禁苑晨钟动,梨园锦障张。披香风细细,太液水浪浪。
河汉明方润,长庚淡不铓。羽旄仪两列,冠盖道相望。
谏士陈休戚,廷臣论否臧。金石歌大雅,琴瑟奏清商。
青鸟迷鸳瓦,乌衣绕画梁。供张官府备,殽馔大官忙。
共享清时乐,殊无谤议伤。含元朝百辟,花萼宴诸王。
主上贞观圣,官僚魏郑良。岁馀开武讲,春首辟文场。
异宝浮淮水,馀粮朽凤翔。诸羌来入卫,百济请观光。
关塞沈烽火,乡闾息寇攘。三春常若雨,六月不飞霜。
圣德跻朝夕,仁心本就将。俯知人意顺,仰视帝心当。
彍骑轻关内,精兵重北疆。朝廷潜巨蠹,方镇养贪狼。
粉面三千辈,金钗十二行。持盈当忌满,居治不知亡。
相罢曲江去,权移林甫傍。华清高屼屼,骊峤碧苍苍。
金屋眠春晓,温泉浴暮凉。掖庭花烂漫,阁道路彷徨。
官监金犀饰,妖姬珠玉装。危弦惊醉耳,哀调断柔肠。
灯烛晖鳷鹊,丝簧沸建章。奢淫几桀纣,纯俭劣成康。
击柝宫城邃,传筹禁漏长。谋欢长汲汲,沈醉若伥伥。
未悟薪及爇,谁知病已肓。人横碧玉笛,腰佩绛香囊。
岭表千山远,荔枝三日尝。仙衣吹渺渺,莲舸泛洋洋。
力士权诚重,杨钊宠不忘。承恩趍宝座,奏事近牙床。
荧惑频侵斗,秋阳弗集房。人心咸怨怒,天象不披详。
易水声呜咽,燕山水郁茫。盗贼充上郡,鼙鼓起渔阳。
杀气凌金阙,繁霜殒玉芳。环儿刚赐死,天子惧如狂。
战士皆思变,奸臣亦易常。空闲尘羯鼓,谁舞旧霓裳。
忠义心徒顺,英雄志自昂。翠华摇曳曳,鸾驭去遑遑。
禁脔庖供豕,村民路进浆。隘兵蜀道险,糊口益州粮。
灵武兵声振,汾阳意气刚。复收京阙克,重治寝园荒。
贼势时深蹙,官军力益强。羽檄传剑阁,龙驾返南方。
御府仍无酒,饥民尚啖糠。邛都求道士,蓬岛觅仙乡。
符使将归汉,真妃犹忆唐。金钗分一股,钿合擘中央。
挥涕春风殿,伤心秋月堂。梧桐笼院砌,桃李映宫墙。
佳梦真难得,幽欢颇有妨。春宵成怨忆,秋夜愈悲惶。
尚记脩眉绿,犹思半额黄。强舒鸾被翠,闲杀辇车羊。
陵谷俄惊海,沧浪已变隍。临风一卮酒,聊复酹三郎。
我别故人无十日,冲烟艇子又重来。门前积雨生幽草,墙上春云覆绿苔。
钟甫后来秀,词林新有声。诗随今雨得,画共远山平。
野寺秋光早,高居夜气清。栖迟应不久,名在鲁诸生。
律穷气转肃,客子愁不欢。中宵起傍徨,欲往衣裳单。
内顾子与妻,黯默私自怜。力田有凶岁,并狩无悬貆。
念此怀感伤,何以卒岁年。凤凰鸣高冈,耻效鸱与鸢。
时俗贵苟得,烈士羞瓦全。弱年守微尚,秉心塞以渊。
世人竞自媚,意气何由前。拔剑不能割,安用称豪贤。
知己不援恤,安用相周旋。闻子爱芳草,杂佩纫蘅荃。
馨香岂不烈,坐惜芳时捐。淩晨履霜雪,日暮临广川。
方舟不我济,惜哉空洄沿。咏彼北门诗,悠然感遗编。
予幼则从先生受书,然是时,方乐与家人童子嬉戏上下,未知好也。十六七时,窥六经之言,与古今文章有过人者,知好之,则于是锐意欲与之并。而是时,家事亦滋出。由斯以来,西北则行陈、蔡、谯、苦、淮、汴、睢、泗,出于京师;东方则绝江舟漕河之渠,逾五湖,并封、禺、会稽之山,出于东海上;南方则载大江,临夏口而望洞庭,转彭蠡,上庾岭,由浈阳之泷,至南海上。此予之所涉世而奔走也。蛟鱼汹涌湍石之川,巅崖莽林貙虺之聚,与夫雨旸寒燠、风波雾毒不测之危,此予之所单游远寓而冒犯以勤也。衣食药物,庐舍器用,箕筥碎细之间,此予之所经营以养也。天倾地坏,殊州独哭,数千里之远,抱丧而南,积时之劳,乃毕大事,此予之所遘祸而忧艰也。太夫人所志,与夫弟婚妹嫁,四时之祠,属人外亲之问,王事之输,此予之所皇皇而不足也。予于是力疲意耗,而又多疾,言之所序,盖其一二之粗也。得其闲时,挟书以学,于夫为身治人,世用之损益,考观讲解,有不能至者。故不得专力尽思,琢雕文章,以载私心难见之情,而追古今之作者为并,以足予之所好慕,此予之所自视而嗟也。
今天子至和之初,予之侵扰多事故益甚,予之力无以为,乃休于家,而即其旁之草舍以学。或疾其卑,或议其隘者,予顾而笑曰:“是予之宜也。予之劳心困形,以役于事者,有以为之矣。予之卑巷穷庐,冗衣砻饭,芑苋之羹,隐约而安者,固予之所以遂其志而有待也。予之疾则有之,可以进于道者,学之有不至。至于文章,平生之所好慕,为之有不暇也。若夫土坚木好、高大之观,固世之聪明豪隽挟长而有恃者所得为,若予之拙,岂能易而志彼哉?”遂历道其少长出处,与夫好慕之心,以为《学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