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金少卿尊甫致南安太守归政

都门七月天气凉,榴花落尽杨叶黄。送君载酒都门道,疋马此时思旧乡。

君家金陵江上住,家世冠裳朝夕聚。蠹简牙签满几床,芝兰玉树当庭户。

自昔聪明夐不群,读书万卷思匡君。三策袖中未及献,一官赞务摅忠勤。

九年出补南安守,籍籍声名满人口。列郡官僚不敢欺,绕村黎庶皆耕耨。

黎庶耕耘岁每登,黄堂白昼清如冰。门无私谒心常泰,狱少冤民讼不兴。

迩来考绩朝帝所,卧辙攀辕民父母。共愿眼前留寇恂,毋令去后思何武。

黄门有子久鸣珂,远来相见情如何。人争京国誇桥梓,君却还山慕薜萝。

平明跃马长安路,綵绳玉壶酒如乳。遥波落木怆离情,明月白云引归趣。

凤皇山南白鹭洲,昔年别处今白头。秣陵风景常在目,却羡长江天际流。

明福州府长乐人,字饶初。天顺四年进士。任御史,屡纠大臣。时曹吉祥、石亨恃复辟功,横行不法,维裕疏劾之。有《友竹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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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傩击鼓长笛,瘦鬼染面惟齿白。暗中拽茅鞭,??
倮足朱行戚戚。ń相顾笑声冲庭燎,桃弧射矢时独叫。
六府且未盈,三农争务作。贫民乏井税,塉土皆垦凿。
禾黍入寒云,茫茫半山郭。秋来积霖雨,霜降方銍获。
中田聚黎甿,反景空村落。顾惭不耕者,微禄同卫鹤。
庶追周任言,敢负谢生诺。
左典吴山冶,行行榜客舟。
终无善宦巧,肯为著书愁。
别思都成恶,芳辰信易遒。
江南饶杜若,何兴奈高秋。

城东野老告予知,四载凶荒语益悲。远水又成千里涸,阔天无复寸云垂。

仓箱势绝丰登望,道路人为殍死期。刺史至诚天若应,愿留遗爱入生祠。

洞元道士酒中仙,散发人间五十年。
醉后不知山月上,竹间横枕一琴眠。

国势已离天命去,孤臣狼狈阻残兵。分当如此馀非计,事讫无成死有名。

平日公卿如肉食,千年忠义属书生。天心悔祸宁无日,惜不令公见肃清。

帐前银甲映朱旄,帐外牙旗捲日高。白书红尘飞一骑,尚方新赐玉麟袍。

渔人榜小舟,诘曲桃花水。鸡黍能相邀,问津傥来此。

轻分骤别伤情黯。惜花闷月香消减。愁缓缕金裳。纤罗透薄凉。

轻蛾颦浅黛。山远■■叆。天碧晚来晴。啼鸦更几声。

骄阴不可制,坚冰忧我衷。阳驭倏来返,玄律播阴风。

譬彼昼与夜,循环固难穷。古人闲行旅,九市禁相通。

阳升惧不力,静以收其功。养木当以萌,养德当以蒙。

眇哉一丝微,柰此群阴攻。脉脉渊泉底,畴能拔潜龙。

见说番易有老程,与人怀抱亦分明。
一千里外未识面,二十年间长慕名。
因听酒边谈旧事,便从客裹定交情。
他时我老君犹健,海内重逢即弟兄。

绕屋流清水,非沽洗耳名。琴书怡雅志,风月足閒情。

澄碧鱼堪数,繁阴鸟自鸣。馀生欣有托,宠辱莫相惊。

重重如裹碧绡衣,掩映仙肤万玉妃。毕竟春情瞒不住,灵香先逐晓云飞。

晨光碧可怜,翠筱聚潭烟。白鸟窥渔饭,苍鹰立猎船。

江寒云尚宿,波动日难圆。舟楫从漂泊,浮生又几年。

我昔长歌《天姥吟》,今来飞越江之深。
烟波浩荡都在眼,苍苍白鹿纷可寻。
游足未开意已窘,片云隐约前村尽。
适来纵入丹山赤水之洞天,果尔三百八十芙蓉之峰相钩连

沸如巨浪排九渊,渴虬饥鳄崩奔前。
惊魂褫魄悸不定,乃知世间安得无神仙。
际天但有浅黛色,到顶犹穷羽人翼。
谢公万夫凿不得,支遁欲度空叹息。
黄熊近人白虎怒,杜鹃半染松花碧。
青鞋屡穿几悔来,眼前可即仍徘徊。
俄闻竹间响茶臼,寺门正对双眉开。
草根敲冰持涤釜,纤阴近送灵湫雨。
刘纲台榭收紫绡,王交瀑布悬青组。
二韭三菁宛可拾,东乌西兔纷来舞。
篆烟雕雾无时休,一双白鹤飞何苦。
吁嗟乎!刘郎误入青山围,不是忘归不得归。
薜荔满墙皆可衣,胡麻满谷何愁饥。
赤云层层团白日,任他渡口桃花飞。
百年三万六千日,古今贤圣皆永毕。
何为容易别青山,空教青山笑不还。
诛茅结屋弄流水,溪云与我长潺湲。

城上春风春草幽,栖迟王粲独登楼。青山碧石云无际,明月长江空自流。

飞鸟尚依梁苑树,落花犹似汉宫秋。倚阑不尽兴亡恨,海色松声催客愁。

重午日过六,灵岳再生申。丰神英毅,端是天上谪仙人。夙蕴机权才略,早岁来归明圣,惊耸汉庭臣。言语妙天下,名德冠朝绅。
绣衣节,移方面,政如神。九重隆眷倚注,伟业富经纶。闻道山东出相,行拜紫泥飞诏,归去秉洪钧。寿嘏自天锡,安用拟庄椿。

古交山上松,青青色不改。纵有霜雪侵,节操固常在。

今交陌上花,容貌相矜誇。一朝风雨至,飘泊随泥沙。

陈雷管鲍世不有,一贫一富难长久。对面相看仰泰山,下视群峰皆培塿。

嗟来乎,嗟来乎,床头黄金不可无。君看金尽失颜色,壮士灰心不丈夫。

独坐涧边听水落,却来洞口看云生。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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