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峰夹天高,一水绕山麓。鸟道盘山腰,下临千仞谷。
仰视寸草青,千章罗巨木。转峡泻哀湍,惊雷裂坤轴。
日月所隐庇,光景不到目。道险当舍车,重趼摩两足。
不知谁凿空,穿穴入山腹。平生蜀道难,耳目闻见熟。
兹山亦尤物,初未挂史牍。了知天宇间,万险自重复。
穷人重锱铢,凌冒取危辱。岁晏霜雪多,归途戒当速。
天地若大瓮,万物生其腹。人犹腹中虫,蠢蠢随化育。
钻攻无时休,脏腑为翻覆。帝青蠢元气,岂不畏戎毒。
皤然命涤荡,汗下兼涌衄。蚩蚩自狂猘,涫沸交杀戮。
何当瞑眩定,风止水归渎。铸铁作锄犁,春耕待秋熟。
北山有古寺,修竹炎天凉。蛟龙踞两涧,鹳鹤鸣层冈。
心台月照白,鼻观烟通香。可思未可到,咏此招隐章。
青阳启初岁,朱旭焕微暄。缅怀东晋国,渐及西州门。
宫庭今始敞,林墓古所存。新萌集朝西,古树酣春云。
乃瞻杰栋起,恍若高羽翻。忠精谅斯在,族绪尚滋蕃。
独惭数友陪,再拜千载坟。自从司马帝,谁似卞将军。
宁辞下屈膝,且欲歌招魂。皇皇晋南渡,往往齐东昏。
蕃维每轻视,叛乱不可言。朝臣徒偃武,隐士且移文。
国事既扰扰,兵书谩纭纭。位忘天宝定,势欲云梦吞。
谋谟失上策,板荡几中原。云黑垂天鹏,涛白横海鲲。
星妖未陨夕,日驭将及曛。地轴换坱圠,天柱撑昆崙。
孤臣卫兼霍,二子育与贲。早知尽忠事,亦怀罔极恩。
将贻百世劝,岂念一朝勋。当时遽尔否,此道定诸坤。
手足卫心腹,柯叶荫本根。脱生愧人世,宁死万鬼邻。
少小史书见,始终父老闻。情至剧造次,物变恒纠纷。
几萌一毫间,差远千里分。可怜甘瓦砾,直欲讥玙璠。
食檗乃知苦,食桂乃知辛。遐哉志士心,可与俗夫论。
连襟报诺便烹羊,教主前头设誓长。绿毯舁来扶上马,娇羞未肯拜姑章。
水国春阴护板扉,仙葩合与饲蚕肥。茧成如瓮丝如血,不数猩红覆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