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后寄外

话别迟迟执别难,征车偏促夕阳残。临歧不敢轻垂泪,忍到灯窗背后弹。

胡本绅室。著有绣馀吟草。女,字慎仪,陆汝猷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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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清。天气爽、新秋已觉凉生。朱户小窗,坐来低按秦筝。几多妖艳,都总是、白雪余声。那更、玉肌肤韵胜,体段轻盈。
照人双眼偏明,况周郎、自来多病多情。把酒为伊,再三著意须听。销魂无语,一任侧耳与心倾。是我不卿卿,更有谁可卿卿。

骊驹北上雪孱颜,韊矢前驱度汉关。僧室松杉清照眼,驿亭烟火迥依山。

马衔边草枯犹瘦,雁怯胡云冷未还。贱子不须回首问,鬓毛萧飒簿书间。

絮尽柳成空,春去花如扫。窗外枝枝海石榴,特为幽人好。
密叶过疏篱,薄艳明芳草。榴得花时却倚阑,楼上人垂手。
盖世英雄不自知,暮年初志各参差。
南阳陇底卧龙日,北固樽前失者时。
霸主三分割天下,宗臣十倍胜曹丕。
寒炉夜发尘书读,似覆输筹一局棋。

笔砚工为祟,湖山苦约盟。坐忘非圣处,行乐且吾生。

一笑谁当会,孤斟句恰成。何时却乘兴,雪外叩柴荆。

华鬓星星,惊壮志成虚,此身如寄。萧条病骥。向暗里、消尽当年豪气。梦断故国山川,隔重重烟水。身万里,旧社凋零,青门俊游谁记?
尽道锦里繁华,叹官闲昼永,柴荆添睡。清愁自醉。念此际、付与何人心事。纵有楚柁吴樯,知何时东逝?空怅望,鲙美菰香,秋风又起。

去年值今夕,庭闱奉颜色。今年值今夕,空奠几筵侧。

苍苔翳幽隧,翠柏开灵域。顾望西山阴,风云为悽恻。

山郭雨新霁,孤云湿犹飞。岚岭隐空翠,石林閒清晖。

时与同心人,逍遥爱荆扉。都无浮世累,共我饭蕨薇。

日夕笑分去,微风拂罗衣。

强胡自谓天骄子,单于王庭在边鄙。自从獯鬻二千年,呼揭薪犁三万里。

狼烟忽起照秦云,诏传三十六将军。蓬莱殿颁双豹纛,骕骦厩赐五花文。

此日嫖姚奉旄节,此时骠骑持铁钺。风随代马蹴长城,星逐吴钩下高阙。

漠南漠北尽胡沙,万丈天山虏尚遮。属国将降犹转战,匈奴未灭敢言家。

阗颜城下芦笳月,浦类海边刁斗雪。饮器争棒月支头,卷旗半带阏氐血。

插羽飞书夹道欢,鸣铙归奏残胡灭。拜爵应歌吉甫诗,铭功不用燕然碣。

洗兵瀚海且平胡,侯骑萧关塞草枯。无复秋风蹛林会,不劳夷邸筑西都。

  出成都南门,左为万里桥。西折纤秀长曲,所见如连环、如玦、如带、如规、如钩,色如鉴、如琅玕、如绿沉瓜,窈然深碧,潆回城下者,皆浣花溪委也。然必至草堂,而后浣花有专名,则以少陵浣花居在焉耳。

  行三四里为青羊宫,溪时远时近。竹柏苍然,隔岸阴森者尽溪,平望如荠。水木清华,神肤洞达。自宫以西,流汇而桥者三,相距各不半里。舁夫云通灌县,或所云“江从灌口来”是也。

  人家住溪左,则溪蔽不时见,稍断则复见溪。如是者数处,缚柴编竹,颇有次第。桥尽,一亭树道左,署曰“缘江路”。过此则武侯祠。祠前跨溪为板桥一,覆以水槛,乃睹“浣花溪”题榜。过桥,一小洲横斜插水间如梭,溪周之,非桥不通,置亭其上,题曰“百花潭水”。由此亭还度桥,过梵安寺,始为杜工部祠。像颇清古,不必求肖,想当尔尔。石刻像一,附以本传,何仁仲别驾署华阳时所为也。碑皆不堪读。

  钟子曰:杜老二居,浣花清远,东屯险奥,各不相袭。严公不死,浣溪可老,患难之于朋友大矣哉!然天遣此翁增夔门一段奇耳。穷愁奔走,犹能择胜,胸中暇整,可以应世,如孔子微服主司城贞子时也。

  时万历辛亥十月十七日,出城欲雨,顷之霁。使客游者,多由监司郡邑招饮,冠盖稠浊,磬折喧溢,迫暮趣归。是日清晨,偶然独往。楚人钟惺记。

黄鹤仙人去不留,武昌官柳傍层楼。前山欲近沧浪水,芳草遥分鹦鹉洲。

渔父啸歌聊自乐,祢衡词赋若为谋。朱轮皂盖一身贵,谈笑岂知千古愁。

本无轩冕志,来结松下庐。东皋微雨过,愿言事新畬。

开我床头瓮,撷我园中蔬。鹪鹩巢深林,一枝不求余。

但检草木疏,而无货殖书。心不为形役,此乐谁能如。

柴里烟光映水沙,穰穰妇子咏年华。尖山泉引禾田腴,更绕芳洲种落花。

剖竹相通涧下泉,更邀山色在樽前。
一钩明月轩窗上,欹枕藤床独自眠。
孤拙竟何营,徒希折桂名。始终谁肯荐,得失自难明。
贡乏雄文献,归无瘠土耕。沧江长发梦,紫陌久惭行。
意纵求知切,才惟惧鉴精。五言非琢玉,十载看迁莺。
取进心甘钝,伤嗟骨每惊。尘襟痕积泪,客鬓白新茎。
顾盼身堪教,吹嘘羽觉生。依门情转切,荷德力须倾。
奖善犹怜贡,垂恩必不轻。从兹便提挈,云路自生荣。
寿阳楼畔晴梅落,孝武宫中晓露溥。
越浦争回乘兴棹,洛堤欲驻有情鞍。
蝶遗粉翼轻难拾,鹤坠霜毛散未抟。
殊乡会面时,辛苦两情知。有志年空过,无媒命共奇。
吟馀春漏急,语旧酒巡迟。天爵如堪倚,休惊鬓上丝。
十分美丽谁家女,百倍聪明是马郎。
堪笑金沙滩畔约,始终姻娅不成双。
清溪入云木,隐处林塘深。
微月到流水,泠泠竹间琴。
虚声起遥听,天影澄远心。
余亦鸾鹤群,将期此投簪。

  古之人,自家至于天子之国,皆有学;自幼至于长,未尝去于学之中。学有诗书六艺,弦歌洗爵,俯仰之容,升降之节,以习其心体耳目手足之举措;又有祭祀、乡射、养老之礼,以习其恭让;进材论狱出兵授捷之法,以习其从事;师友以解其惑,劝惩以勉其进,戒其不率。其所以为具如此,而其大要,则务使人人学其性,不独防其邪僻放肆也。虽有刚柔缓急之异,皆可以进之于中,而无过不及,使其识之明,气之充于其心,则用之于进退语默之际,而无不得其宜,临之以祸福死生之故,而无足动其意者。为天下之士,而所以养其身之备如此;则又使知天地事物之变,古今治乱之理,至于损益废置、先后终始之要,无所不知。其在堂户之上,而四海九州之业、万世之策皆得。及出而履天下之任,列百官之中,则随所施为无不可者。何则,其素所学问然也。

  盖凡人之起居饮食动作之小事,至于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体,皆自学出,而无斯须去于教也。其动于视听四支者,必使其洽于内;其谨于初者,必使其要于终。驯之以自然,而待之以积久,噫,何其至也!故其俗之成,则刑罚措;其材之成,则三公百官得其士;其为法之永,则中材可以守;其入人之深,则虽更衰世而不乱。为教之极至此,鼓舞天下而人不知其从之,岂用力也哉!

  及三代衰,圣人之制作尽坏。千余年之间,学有成者,亦非古法。人之体性之举动,唯其所自肆;而临政治人之方,固不素讲。士有聪明朴茂之质,而无教养之渐,则其材之不成夫然。盖以不学未成之材,而为天下之吏,又承衰弊之后,而治不教之民。呜呼,仁政之所以不行,盗贼刑罚之所以积,其不以此也欤!

  宋兴几百年矣,庆历三年,天子图当世之务,而以学为先,于是天下之学乃得立。而方此之时,抚州之宜黄,犹不能有学。士之学者,皆相率而寓于州,以群聚讲习。其明年,天下之学复废,士亦皆散去。而春秋释奠之事,以著于令,则常以主庙祀孔氏,庙又不理。皇祐元年,会令李君详至,始议立学,而县之士某某与其徒,皆自以谓得发愤于此,莫不相励而趋为之。故其材不赋而羡,匠不发而多。其成也,积屋之区若干,而门序正位讲艺之堂,栖士之舍皆足;积器之数若干,而祀饮寝室之用皆具。其像,孔氏而下从祭之士皆备。其书,经史百氏、翰林子墨之文章,无外求者。其相基会作之本末,总为日若干而已。何其周且速也!当四方学废之初,有司之议,固以谓学者人情之所不乐。及观此学之作,在其废学数年之后,唯其令之一唱,而四境之内响应,而图之为恐不及。则夫言人之情不乐于学者,其果然也欤?

  宜黄之学者,固多良士;而李君之为令,威行爱立,讼清事举,其政又良也。夫及良令之时,而顺其慕学发愤之俗,作为宫室教肄之所,以至图书器用之须,莫不皆有,以养其良材之士。虽古之去今远矣;然圣人之典籍皆在,其言可考,其法可求。使其相与学而明之,礼乐节文之详,固有所不得为者。若夫正心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务,则在其进之而已。使一人之行修,移之于一家,一家之行修,移之于乡邻族党,则一县之风俗成、人材出矣。教化之行,道德之归,非远人也;可不勉欤!县之士来请曰:“愿有记!”故记之。十二月某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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