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使荆公作谱,却须派出东夷。补落伽山传种,阎浮檀水成肌。
迎谒次妫野,将为旦夕间。尚馀百里远,却得三日闲。
追陪玉堂翁,清游指仙山。穷秋草木尽,诸峰惨无颜。
两崖蓄馀暖,岩树如春妍。洞口疑有光,望中已欣然。
始至觉夷旷,稍深更幽宽。山英喜客来,夜雨濯翠鬟。
层峦与叠巘,供我拄笏看。云封石上钵,玉漱山腰泉。
灌溉滋树艺,一脉穷湾环。西台颇峻绝,两折跻其巅。
诗翁见精健,登顿不作难。䃲礴凛莫留,松风吹袂寒。
降阿集晴疏,高谈渺孤攀。山荒苦无称,似待新诗传。
诸君垂橐来,稛载风烟还。因公得胜赏,此诗其可缓。
但恐云霞举,暮景去犹悭。我非桓野王,今识东山安。
洞口四时花木鲜,探奇还入洞中天。丹留宿火仙家灶,芝秀灵根石上田。
霹雳何年开此窍,跻攀今日付清缘。阿咸亦是高情者,蔬笋行庖几杖边。
往时白眼睨才彦,岂意匆匆人事更。顿触鲸牙甘百挫,幸离虎口得馀生。
灰残烬冷诗犹在,山裂城崩恨未平。六印何如元亮酒,春秋佳日劝飞觥。
近奉违,亟辱问讯,具审起居佳胜,感慰深矣。某受性刚简,学迂材下,坐废累年,不敢复齿缙绅。自还海北,见平生亲旧,惘然如隔世人,况与左右无一日之雅,而敢求交乎?数赐见临,倾盖如故,幸甚过望,不可言也。
所示书教及诗赋杂文,观之熟矣。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孔子曰:“言之不文,行而不远。”又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景,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扬雄好为艰深之辞,以文浅易之说,若正言之,则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其《太玄》、《法言》,皆是类也。而独悔于赋,何哉?终身雕篆,而独变其音节,便谓之经,可乎?屈原作《离骚经》,盖风雅之再变者,虽与日月争光可也。可以其似赋而谓之雕虫乎?使贾谊见孔子,升堂有余矣,而乃以赋鄙之,至与司马相如同科,雄之陋如此比者甚众,可与知者道,难与俗人言也;因论文偶及之耳。欧阳文忠公言文章如精金美玉,市有定价,非人所能以口舌定贵贱也。纷纷多言,岂能有益于左右,愧悚不已!
所须惠力法雨堂两字,轼本不善作大字,强作终不佳;又舟中局迫难写,未能如教。然轼方过临江,当往游焉。或僧有所欲记录,当为作数句留院中,慰左右念亲之意。今日至峡山寺,少留即去。愈远,惟万万以时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