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亭话别示及门诸子 其四

鉴亭杯酒此盘桓,握手临歧感百端。情重岂专文字契,交深倍觉别离难。

坐花长忆香三日,种竹欣成玉万竿。等是鳌山垂钓客,扶桑振策晓天宽。

(?—1884)清福建侯官人,字远堂。道光十二年进士。授编修。咸丰间会办本省团练,擢郎中。同治间历官江苏、广西、湖北巡抚,署湖广总督,曾镇压京山会党。旋以病乞归。
  猜你喜欢
残霞照高阁,青山出远林。晴明一登望,潇洒此幽襟。
离思茫茫正值秋,每因风景却生愁。
今宵难作刀州梦,月色江声共一楼。

后湖长荡,见烟鬟雾鬓,红妆无数。叶暗荷深三万顷,一片嫩凉成雨。

映水逾鲜,倚风深笑,月又明南浦。隔江试采,有人一样心苦。

曾在大士台前,文人舌本,幻出花如许。一自污泥沦谪久,怅望瑶池悬圃。

汉苑飘香,吴宫堕粉,几遍閒箫鼓。何时华顶,与君携手归去。

雪花点破潘郎鬓,始得荷衣上钓蓑。
蚕经一眠再眠后,船历顺风逆风多。
云烟过眼竟何有,星斗在天终不磨。
著鞭古人乃吾事,长檠莫换短檠歌。

日愁春尽向花索,不谓耽花遂我僻。明知花在春亦归,多方滋树培春脉。

意中每作俟时思,草零芳秽况同迫。悲秋有友晓相过,似于春事都有责。

伻来指说载花䑸,溯流宛在浮春壁。携我披衣一观之,君翻为主我为客。

风摇翠筱众新株,潮湿苍虬数古柏。正当溪静绿烟沉,移置中庭朱炎赫。

花容懒惰如我疲,贤哉主人急呼白。春愿以花幸少酬,花情得酒何多获。

三爵浇颜引欢歌,百壶开抱舒愁积。忘却看花眼如何,此来取醉意应逆。

棋博分曹费黄昏,东城日影欲西掷。为贪凉暮起襟风,乘兴还从小京宅。

一丘曲折劳跻攀,楼台晚色旷幽莫。园有盆桃其实垂,中心好之开口格。

踟蹰反步觅所酣,有伴狂奔主不隔。祇馀子云双鬓皤,主人拉往披韵籍。

为禁狂言恐酌多,閒出新诗细抽绎。赖有窦外大声呼,裸衣出巡各光脊。

把臂真成醉礼宽,角技齐嫌胜杯窄。蓬跣飞觞谁绘图,庭树霄轮光潜射。

座中袖手忆何人,依稀认得主者席。屡次不胜醉场喧,更逃深斋藏小㡩。

我方潜足蓦追随,新来副主复他适。出门不辞主不知,一天明月印归迹。

看花酒罢携月归,花月与酒成三益。抵含寻花月下窥,悠然不觉沁心魄。

自怪痴肠惹情憨,肯负风光孤自惜。叮咛此意寄来春,好留烟景记今夕。

风信番番付谬悠,閒庭开谢只供愁。亦知轻命难酬顾,可奈同心不自由。

梦里楼台轻息壤,尊前涕笑此鸿沟。落红一片犹难惜,才尽蓬山第一流。

向芙蓉湖上驻兰舟,凄凉胜游稀。但西泠桥外,北山堤畔,残柳依依。追忆莺花旧梦,回首冷烟霏。惟有盟鸥好,时傍人飞。听取红筵象板,尽歌回彩扇,舞换仙衣。正白萍风急,吹雨暗斜晖。空惆怅、离怀未展,更酒边、忍又送将归。江南客、此生心事,只在渔矶。

山上白云山下溪,雨馀石磴静无泥。幽禽不管兴亡事,尽日林间自在啼。

瞻彼中陵,兰蕙猗猗。显允君子,乐且有仪。沈仁育物,玄聪镜机。

德充闱庭,名逸南畿。祁祁俊乂,言酌言依。

鼓钟于宫,百里震声。亹亹令问,归我伟贞。厥振伊何,骏奔以惊。

厥问伊何,民胥以宁。有鹤在阴,非子谁鸣。我有好爵,非子孰盈。

潜龙遁初,有凤戢翚。王猷未泰,彝伦错违。皋门重管,资尔启扉。

庶绩逌斁,非尔焉绥。翼翼京宇,尔瞻尔睎。民之胥望,如渴如饥。

德音来惠,覆玩三周。沈润渊洞,逸藻云浮。结心所亲,曷变曷渝。

路隔津梁,一韦限殊。终朝之思,三秋是逾。爱而不见,兴言踟蹰。

使旌巡稼欲观农,赏景留宾大衮东。溪锁豹眠闲雾露,台雕凤集旧梧桐。

何人登眺睨绝顶,一树一石探幽奇。
虫文鸟篆不可识,如读岣嵝神禹碑。

卖得今朝鱼,买够来朝米。收网晒船头,醄然睡去矣。

芦花浅水边,不在风波里。

霜梅先拆岭头枝,万卉千花冻不知。
留得和羹滋味在,任他风雪苦相欺。

润柳舒颦,晴花款笑,可是偎香天气。露桃枝隔画桥红,谢东风、替传芳意。

仙姝第几,早排就、珍珠名字。度新词、伴吹箫低唱,华灯双丽。

眉痕翠。添了春山,识得春愁未。玉郎魂已不禁销,更禁持、小蛮腰细。

鸳帱并倚。问知否、青梅滋味。甚朝朝、都待啼莺唤起。

西域谁携仙种回,昙花喜杂瘴烟开。分明遗赠皇华使,不令空王独占来。

  初相见,意思浓,两下爱衾枕和同。销金帐春色溶溶,云雨期真叠叠重重。
  谁知道,天不容,两三年间抛鸾拆凤。苦多情朝思夜梦,害相思沉沉病重。
尔在东,我在西,阳台梦隔断山溪。孤雁唳夜半月凄凄,再相逢此生莫期。
荷边清露袭人衣,
风里明蟾浴晓池。
凉影润香吟不得,
手扳堤柳立多时。
天然石屋两三僧,趺坐寒云几上生。
想见瓦炉烟断处,一函经对万松清。

地涌岷峨,天开巫峡,江势西来百折。击楫中流,投鞭思济,多少昔时豪杰。

鹤渚沙明,鸥滩雪净,小艇鸣榔初歇。喜凭阑、握手危亭,偏称诗心澄彻。

还记取、王粲楼前,吕岩矶外,别样水光山色。烟霞仙馆,金碧浮图,尽属楚南奇绝。

紫云箫待,绿醑杯停,咫尺良宵明月。拚高歌、一曲清词,遍彻冯夷宫阙。

  郑子玄者,丘长孺父子之文会友也。文虽不如其父子,而质实有耻,不肯讲学,亦可喜,故喜之。盖彼全不曾亲见颜、曾、思、孟,又不曾亲见周、程、张、朱,但见今之讲周、程、张、朱者,以为周、程、张、朱实实如是尔也,故耻而不肯讲。不讲虽是过,然使学者耻而不讲,以为周、程、张、朱卒如是而止,则今之讲周、程、张、朱者可诛也。彼以为周、程、张、朱者皆口谈道德而心存高官,志在巨富;既已得高官巨富矣,仍讲道德,说仁义自若也;又从而哓哓然语人曰:“我欲厉俗而风世。”彼谓败俗伤世者,莫甚于讲周、程、张、朱者也,是以益不信。不信故不讲。然则不讲亦未为过矣。

  黄生过此,闻其自京师往长芦抽丰,复跟长芦长官别赴新任。至九江,遇一显者,乃舍旧从新,随转而北,冲风冒寒,不顾年老生死。既到麻城,见我言曰:“我欲游嵩少,彼显者亦欲游嵩少,拉我同行,是以至此。然显者俟我于城中,势不能一宿。回日当复道此,道此则多聚三五日而别,兹卒卒诚难割舍云。”其言如此,其情何如?我揣其中实为林汝宁好一口食难割舍耳。然林汝宁向者三任,彼无一任不往,往必满载而归,兹尚未厌足,如饿狗思想隔日屎,乃敢欺我以为游嵩少。夫以游嵩少藏林汝宁之抽丰来嗛我;又恐林汝宁之疑其为再寻己也,复以舍不得李卓老,当再来访李卓老,以嗛林汝宁:名利两得,身行俱全。我与林汝宁几皆在其术中而不悟矣;可不谓巧乎!今之道学,何以异此!

  由此观之,今之所谓圣人者,其与今之所谓山人者一也,特有幸不幸之异耳。幸而能诗,则自称曰山人;不幸而不能诗,则辞却山人而以圣人名。幸而能讲良知,则自称曰圣人;不幸而不能讲良知,则谢却圣人而以山人称。展转反复,以欺世获利。名为山人而心同商贾,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夫名山人而心商贾,既已可鄙矣,乃反掩抽丰而显嵩少,谓人可得而欺焉,尤可鄙也!今之讲道德性命者,皆游嵩少者也;今之患得患失,志于高官重禄,好田宅,美风水,以为子孙荫者,皆其托名于林汝宁,以为舍不得李卓老者也。然则郑子玄之不肯讲学,信乎其不足怪矣。

  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然必交结于卿大夫之门,然后可以收其利而远其害,安能傲然而坐于公卿大夫之上哉!今山人者,名之为商贾,则其实不持一文;称之为山人,则非公卿之门不履,故可贱耳。虽然,我宁无有是乎?然安知我无商贾之行之心,而释迦其衣以欺世而盗名也耶?有则幸为我加诛,我不护痛也。虽然,若其患得而又患失,买田宅,求风水等事,决知免矣。

  微信小程序
© Copyright 2021-2024 www.ayiya.cn 版权所有  蜀ICP备2021021491号-1邮件:fengxin1357@163.com
进入小程序
领美团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