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邱八景 其四 大雅堂

太史藏书开石室,超然云构傍丹邱。追思雅颂成周日,海内争誇共唱酬。

邓时雨,字君肃。从化人。明神宗万历时山人。后以子廷佐贵,封文林郎。清罗元焕著《粤台徵雅录》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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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果无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生人果有初乎?吾不得而知之也。然则孰为近?曰:有初为近。孰明之?由封建而明之也。彼封建者,更古圣王尧、舜、禹、汤、文、武而莫能去之。盖非不欲去之也,势不可也。势之来,其生人之初乎?不初,无以有封建。封建,非圣人意也。

  彼其初与万物皆生,草木榛榛,鹿豕狉狉,人不能搏噬,而且无毛羽,莫克自奉自卫。荀卿有言:“必将假物以为用者也。”夫假物者必争,争而不已,必就其能断曲直者而听命焉。其智而明者,所伏必众,告之以直而不改,必痛之而后畏,由是君长刑政生焉。故近者聚而为群,群之分,其争必大,大而后有兵有德。又有大者,众群之长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属。于是有诸侯之列,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诸侯之列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封。于是有方伯、连帅之类,则其争又有大者焉。德又大者,方伯、连帅之类又就而听命焉,以安其人,然后天下会于一。是故有里胥而后有县大夫,有县大夫而后有诸侯,有诸侯而后有方伯、连帅,有方伯、连帅而后有天子。自天子至于里胥,其德在人者死,必求其嗣而奉之。故封建非圣人意也,势也。

  夫尧、舜、禹、汤之事远矣,及有周而甚详。周有天下,裂土田而瓜分之,设五等,邦群后。布履星罗,四周于天下,轮运而辐集;合为朝觐会同,离为守臣扞城。然而降于夷王,害礼伤尊,下堂而迎觐者。历于宣王,挟中兴复古之德,雄南征北伐之威,卒不能定鲁侯之嗣。陵夷迄于幽、厉,王室东徙,而自列为诸侯。厥后问鼎之轻重者有之,射王中肩者有之,伐凡伯、诛苌弘者有之,天下乖戾,无君君之心。余以为周之丧久矣,徒建空名于公侯之上耳。得非诸侯之盛强,末大不掉之咎欤?遂判为十二,合为七国,威分于陪臣之邦,国殄于后封之秦,则周之败端,其在乎此矣。

  秦有天下,裂都会而为之郡邑,废侯卫而为之守宰,据天下之雄图,都六合之上游,摄制四海,运于掌握之内,此其所以为得也。不数载而天下大坏,其有由矣:亟役万人,暴其威刑,竭其货贿,负锄梃谪戍之徒,圜视而合从,大呼而成群,时则有叛人而无叛吏,人怨于下而吏畏于上,天下相合,杀守劫令而并起。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失也。

  汉有天下,矫秦之枉,徇周之制,剖海内而立宗子,封功臣。数年之间,奔命扶伤之不暇,困平城,病流矢,陵迟不救者三代。后乃谋臣献画,而离削自守矣。然而封建之始,郡国居半,时则有叛国而无叛郡,秦制之得亦以明矣。继汉而帝者,虽百代可知也。

  唐兴,制州邑,立守宰,此其所以为宜也。然犹桀猾时起,虐害方域者,失不在于州而在于兵,时则有叛将而无叛州。州县之设,固不可革也。

  或者曰:“封建者,必私其土,子其人,适其俗,修其理,施化易也。守宰者,苟其心,思迁其秩而已,何能理乎?”余又非之。

  周之事迹,断可见矣:列侯骄盈,黩货事戎,大凡乱国多,理国寡,侯伯不得变其政,天子不得变其君,私土子人者,百不有一。失在于制,不在于政,周事然也。

  秦之事迹,亦断可见矣:有理人之制,而不委郡邑,是矣。有理人之臣,而不使守宰,是矣。郡邑不得正其制,守宰不得行其理。酷刑苦役,而万人侧目。失在于政,不在于制,秦事然也。

  汉兴,天子之政行于郡,不行于国,制其守宰,不制其侯王。侯王虽乱,不可变也,国人虽病,不可除也;及夫大逆不道,然后掩捕而迁之,勒兵而夷之耳。大逆未彰,奸利浚财,怙势作威,大刻于民者,无如之何,及夫郡邑,可谓理且安矣。何以言之?且汉知孟舒于田叔,得魏尚于冯唐,闻黄霸之明审,睹汲黯之简靖,拜之可也,复其位可也,卧而委之以辑一方可也。有罪得以黜,有能得以赏。朝拜而不道,夕斥之矣;夕受而不法,朝斥之矣。设使汉室尽城邑而侯王之,纵令其乱人,戚之而已。孟舒、魏尚之术莫得而施,黄霸、汲黯之化莫得而行;明谴而导之,拜受而退已违矣;下令而削之,缔交合从之谋周于同列,则相顾裂眦,勃然而起;幸而不起,则削其半,削其半,民犹瘁矣,曷若举而移之以全其人乎?汉事然也。

  今国家尽制郡邑,连置守宰,其不可变也固矣。善制兵,谨择守,则理平矣。

  或者又曰:“夏、商、周、汉封建而延,秦郡邑而促。”尤非所谓知理者也。

  魏之承汉也,封爵犹建;晋之承魏也,因循不革;而二姓陵替,不闻延祚。今矫而变之,垂二百祀,大业弥固,何系于诸侯哉?

  或者又以为:“殷、周,圣王也,而不革其制,固不当复议也。”是大不然。

  夫殷、周之不革者,是不得已也。盖以诸侯归殷者三千焉,资以黜夏,汤不得而废;归周者八百焉,资以胜殷,武王不得而易。徇之以为安,仍之以为俗,汤、武之所不得已也。夫不得已,非公之大者也,私其力于己也,私其卫于子孙也。秦之所以革之者,其为制,公之大者也;其情,私也,私其一己之威也,私其尽臣畜于我也。然而公天下之端自秦始。

  夫天下之道,理安斯得人者也。使贤者居上,不肖者居下,而后可以理安。今夫封建者,继世而理;继世而理者,上果贤乎,下果不肖乎?则生人之理乱未可知也。将欲利其社稷以一其人之视听,则又有世大夫世食禄邑,以尽其封略,圣贤生于其时,亦无以立于天下,封建者为之也。岂圣人之制使至于是乎?吾固曰:“非圣人之意也,势也。”

丈夫少也不富贵,胡颜奔走乎尘世!
予年已壮志未行,案上敦敦考文字。
有时愁思不可掇,峥嵘腹中失和气。
侍官得来太行颠,太行美酒清如天,
长歌忽发泪迸落,一饮一斗心浩然。
嗟乎吾道不如酒,平褫哀乐如摧朽。
读书百车人不知,地下刘伶吾与归!

灵山宁与世为仇,斤斧侵凌自不休。水玉比来闻长价,市人无数起相雠。

鱼龙戏舞近幽宫。乱山中。似途穷。绿野堂深,门敝兽铺铜。无限青瑶攒峭壁,花木老,映西东。
消磨万事酒千钟。一襟风。鬓霜蒙。忧国平生,堪笑已成翁。惟有经纶心事在,承密诏,看重重。

敢将知己定平生,二十年来几合并。一骥天涯还万里,两人今夜自三更。

病夫江上渔樵计,孝子人间父母情。把酒长歌无限意,闭门风雪满江城。

旌阳仙去后,服饵有仙茅。绝笑拖肠鼠,餐馀不系庖。

近郭风光日日新,城头溪上互寻春。欲知昨日篮舆客,便是今朝画舫人。

一身得得,好把逍遥做。莫恋色和财,又名利、荣华不顾。心中逸乐,管取绝忧愁,处清凉,无热恼,事事成开悟。任行任住。坐卧皆从所。玉诀与金科,这两般,频频览觑。玄机密妙,诀许自陈明,结圆成,攒莹玉,捧入长生路。

人间无,天上有,往往无人脱窠臼。四海娟娟洗玉魂,九野茫茫白兔走。

寒山子,不关口,也落马驹群队后。

一圣扬天兵,万国皆来臣。治道尚玄默,政简民风纯。

明明我嗣君,宽诏出丝纶。洪恩浃四海,圣训宜书绅。

逆取乃顺守,皇威辅深仁。贪饕致天罚,长吏求良循。

河表背盟约,羽檄飞边尘。圣驾亲徂征,将安亿兆人。

湛然陪扈从,书剑犹随身。翠华次平水,草木咸生春。

冰岩上新句,文质能彬彬。冰雪相照映,珠玉如横陈。

诗笔居独步,唐都一逸民。圣政罔二三,裁物惟平均。

综名必核实,求儒务求真。经术勿疏废,笔砚当可亲。

伫待寰宇清,圜丘祀天神。选举再开辟,仲祥当超伦。

一旦腾达时,献策宜诜诜。

寂寞河中府,临流结草庐。开樽倾美酒,掷网得新鱼。

有客同联句,无人独看书。天涯获此乐,终老又何如。

山中酒熟客初至,正是东林月上时。痛饮不知过夜半,深山风露下松枝。

树上孤猿树下獐,山林物性各相忘。不知万里中原阔,鹰犬交驰苜蓿场。

沙头小燕鸣春和,杨柳垂丝烟倒拖。将军楼船发浩歌,
云樯高插天嵯峨。白虹走香倾翠壶,劝饮花前金叵罗。
神鳌驾粟升天河,新承雨泽浮恩波。

彭城负险河为障,南屹崇台势雄壮。重瞳奋迹入秦回,诸侯揽辔皆东向。

酒酣蹴马升崔嵬,鬉翻鬣振云烟开。倚鞭四顾示无敌,指挥貔虎心雄哉。

黄金间行亚父去,帐下茫然失谋主。楚歌声合溃重围,昔日名骓空故步。

千年积恨气未消,绕台泗水撞飞涛。

兰若隐珠林,窗虚月半阴。僧开莲阁晓,客恋草堂深。

塔影连云影,钟音和梵音。溪流留演偈,一切本无心。

轮囷太古绿玉月,半插水面不挂天。一矼一段数十丈,大业至今七百年。

深衔密匝无罅隙,嵌磨妥帖坚且圆。仰视压面势飞动,劲欲拔起疑坠颠。

鬼功神力古未有,地维欲绝还钩连。蛟龙辟易洚水伏,细纹参错如新镌。

晴虹不散结元气,海牵缥缈缠飞烟。冲风倒景鲤背摇,金澜滉瀁青环偏。

乾坤壮观全赵雄,几回笑杀秦人鞭。往来细读张相碑,直与北岳相轾轩。

先君有诗不忍看,摩挲华表空泫然。

酒旗歌板忆同群,臂缕春来月减分。弟子心疑《进学解》,先生腹草《送穷文》。

短檠多泪何堪剪,小砚无年却要耘。果有洛阳田二顷,不劳封作武安君。

饱挂轻帆冲雾去。月初斜、未分明处。渔市灯红,雁汀芦白,隔岸微茫人语。

自是扁舟鲑菜侣。甚勾回、十年情绪。绣被眠香,深杯滞酒,真个画船听雨。

流落人间几十春,梦回惊阔泪盈巾。白云似向愁无主,黄野忙来笑故人。

月色松声浑是旧,石床丹灶半生尘。丁宁莫遣移文勒,谷口终须属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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