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公元592年—公元672年),字延族,杭州新城人,唐朝宰相,隋朝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隋大业年间中秀才,后担任书佐。其父许善心被杀之后投奔瓦岗军,被李密任命为记室。李密兵败之后投奔唐朝,补涟州别驾,秦王李世民问其才学召为秦府学士,贞观八年(634年)任著作郎、监修国史,不久迁中书舍人。咸亨元年(670年)以特进的身份退休。咸亨三年(672年)去世,时年81岁。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缪。著有文集八十卷,今编诗二十七首。
梅君圣俞作是赋,曾不我鄙,而寄以为好。因勉而和之,庶几感物之意同归而殊涂矣。“灵乌灵乌,尔之为禽兮,何不高翔而远翥?何为号呼于人兮,告吉凶而逢怒?方将折尔翅而烹尔躯,徒悔焉而亡路。”
彼哑哑兮如诉,请臆对而心谕:“我有生兮,累阴阳之含育;我有质兮,处天地之覆露。长慈母之危巢,托主人之佳树。斤不我伐,弹不我仆。母之鞠兮孔艰,主之仁兮则安。度春风兮,既成我以羽翰;眷庭柯兮,欲去君而盘桓。思报之意,厥声或异。警于未形,恐于未炽。知我者谓吉之先,不知我者谓凶之类。故告之则反灾于身,不告之者则稔祸于人。主恩或忘,我怀靡臧。虽死而告,为凶之防。亦由桑妖于庭,惧而修德,俾王之兴;雉怪于鼎,惧而修德,俾王之盛。天听甚逊,人言曷病。彼希声之凤皇,亦见讥于楚狂;彼不世之麒麟,亦见伤于鲁人。凤岂以讥而不灵,麟岂以伤而不仁?故割而可卷,孰为神兵;焚而可变,孰为英琼。宁鸣而死,不默而生。胡不学太仓之鼠兮,何必仁为,丰食而肥。仓苟竭兮,吾将安归?又不学荒城之狐兮,何必义为,深穴而威。城苟圮兮,吾将畴依?宁骥子之困于驰骛兮,驽骀泰于刍养。宁鹓鹐之饥于云霄兮,鸱鸢饫乎草莽。君不见仲尼之云兮,予欲无言。累累四方,曾不得而已焉。又不见孟轲之志兮,养其浩然。皇皇三月,曾何敢以休焉。此小者优优,而大者乾乾。我乌也勤于母兮自天,爱于主兮自天;人有言兮是然,人无言兮是然。”
旧识追风足,低摧坂下车。长驱待云路,小捷已乡书。
唾手须科第,差肩有诏除。公馀富佳句,记我浑樵渔。
东北劫愈急,问策乃及我。楼前招片月,仗剑向辽左。
强邻久阻兵,跨海置遮逻。吾民剑迫逐,待毙但僵坐。
其锋诚难争,善守抑犹可。杜回有时颠,食报在魏颗。
姑求振民气,申儆首媮惰。死灰傥复燃,行见陆浑火。
人言柔胜刚,精铁绵与裹。试探囊底智,筹一不须夥。
缓带轻裘物色佳,千年遗像见恢谐。光风霁月容疏放,射虎归来自种槐。
平生识字不满百,浪窃声名有惭色。反观身世每自鄙,何以使子心莫逆。
前月驰书许访我,恐我无钱厌宾客。惠书问疾继踵来,为贺更生重悽恻。
我力不能事耕稼,性又不耐营官职。承明辞归茹藜糗,侯封鼎食谁愿易。
今年疟鬼忽侵凌,寒热交争类勍敌。垂头伏枕二十旬,腰腹枵羸面如腊。
嗌乾恃粥不善饭,下床须扶还按壁。向来意气隘九州,顷步颠踬真可惜。
所忻元兄督家政,甔石无储免忧戚。抱书欹卧困即眠,见客暂起饥辄食。
万事尽抛思虑表,一身岂恤饥寒迫。古来贤豪例穷苦,屠儿贩竖千金殖。
皇天予夺有深意,众生浅闇何由识。君来不须念我贫,厌饫仁义非外得。
薄田近穫十斛麦,炊之作糜可朝夕。溪南磐石广数仞,墙头新笋高百尺。
竹间读书石上卧,青云为盖苔当席。颇闻海上有巨鳌,鼓舞洪涛气腥黑。
请君持竿亟一掣,脍肉作脯如山积。尽俾黔黎饱君德,与君大嚼醉千日,免使穷愁恼胸臆。
旧雨年来已罢飞,新春深绿护林霏。千家远树连民坞,十里重门接帝畿。
佳气凌空远缥缈,轻云笼日正熹微。纷纷车马朝天路,芳润犹惊暗湿衣。
行迈已自劳,坐忘犹有为。动静二尘耳,一真非即离。
举头见青山,曲肱啭黄鹂。心安万境寂,境转何妨随。
四围击柝锁重扉,春去春来总不知。肠断东城中酒后,春衫走马拂花枝。
非才之难,所以自用者实难。惜乎!贾生,王者之佐,而不能自用其才也。
夫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古之贤人,皆负可致之才,而卒不能行其万一者,未必皆其时君之罪,或者其自取也。
愚观贾生之论,如其所言,虽三代何以远过?得君如汉文,犹且以不用死。然则是天下无尧、舜,终不可有所为耶?仲尼圣人,历试于天下,苟非大无道之国,皆欲勉强扶持,庶几一日得行其道。将之荆,先之以冉有,申之以子夏。君子之欲得其君,如此其勤也。孟子去齐,三宿而后出昼,犹曰:“王其庶几召我。”君子之不忍弃其君,如此其厚也。公孙丑问曰:“夫子何为不豫?”孟子曰:“方今天下,舍我其谁哉?而吾何为不豫?”君子之爱其身,如此其至也。夫如此而不用,然后知天下果不足与有为,而可以无憾矣。若贾生者,非汉文之不能用生,生之不能用汉文也。
夫绛侯亲握天子玺而授之文帝,灌婴连兵数十万,以决刘、吕之雌雄,又皆高帝之旧将,此其君臣相得之分,岂特父子骨肉手足哉?贾生,洛阳之少年。欲使其一朝之间,尽弃其旧而谋其新,亦已难矣。为贾生者,上得其君,下得其大臣,如绛、灌之属,优游浸渍而深交之,使天子不疑,大臣不忌,然后举天下而唯吾之所欲为,不过十年,可以得志。安有立谈之间,而遽为人“痛哭”哉!观其过湘,为赋以吊屈原,萦纡郁闷,趯然有远举之志。其后以自伤哭泣,至于夭绝。是亦不善处穷者也。夫谋之一不见用,则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
古之人,有高世之才,必有遗俗之累。是故非聪明睿智不惑之主,则不能全其用。古今称苻坚得王猛于草茅之中,一朝尽斥去其旧臣,而与之谋。彼其匹夫略有天下之半,其以此哉!愚深悲生之志,故备论之。亦使人君得如贾生之臣,则知其有狷介之操,一不见用,则忧伤病沮,不能复振。而为贾生者,亦谨其所发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