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山堂 其五

我爱通羊好,烟霞冰玉间。不须乘羽驾,飞入翠屏山。

(1031—1104)常州宜兴人,字颖叔。蒋堂从子。仁宗嘉祐二年进士。复举贤良方正,擢监察御史。神宗立,转殿中侍御史。因诬劾欧阳修,贬监道州酒税。熙宁中行新法,为福建转运判官,迁淮东转运副使,募流民修水利。累擢江淮荆浙发运副使,长于理财,治漕运,以干练称,升发运使。哲宗时历知潭州、广州、开封府,进龙图阁直学士。元符末,坐事责守汝州。徽宗立,除知枢密院事。崇宁初出知杭州,因议弃河、湟事夺职。卒谥文穆。有《三经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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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路日幽深,寒空入两嶔。霜清百丈水,风落万重林。
夕鸟联归翼,秋猿断去心。别离多远思,况乃岁方阴。
怅望南徐登北固,迢遥西塞恨东关。
落日临川问音信,寒潮唯带夕阳还。

长忆当年扫弊庐,弟兄同受策名初。一生不记寻常事,千里犹通咫尺书。

风月遥知四明好,江山况是九秋馀。片帆未得闲飞去,徒见严君问起居。

青旂倏南指,洒洒风日澹。伯劳与飞燕,相对如有憾。

馀春在何许,青苔缀红糁。繁华对流水,使我意殊惨。

把酒延孤芳,举之不盈揽。

满目愁看雾若氛,经旬每畏日沉云。鹏飞海外初求友,羊触藩中久散群。

痛饮黄龙人何在,伤心白马客谁云。五城万里销魂辙,朔雁悲号那可闻。

不见韩兄六七年,须眉磊落在吾前。诗成只用三叉手,酒到先浮十满船。

拟向崆峒倚长剑,却来国子坐寒毡。白门佳丽曾游否,何日缄题寄一篇。

独上荒亭数过帆,横林疎处见苍湾。
固知不入豪华眼,送与凫鸥自在看。

武皇巡游不知疲,朝御豹房暮京西。群狐跳梁嗥且舞,摇摇九鼎一发危。

宸濠衅踵寘鐇起,盘结肘腋成穷奇。堂堂孙许孙中丞燧、许按察逵仗节死,东南倾刻翻潢池。

虔州中丞屹柱石,忠义愤发非人为。同时幕府盛才杰,戮力共竖天王旗。

黄石矶前一再战,扫除凶焰无孑遗。事不浃旬功再造,只手半壁扶坤维。

当时庙谋亦痴绝,露布已上重誓师。天子自将佩将印,六军雷动江淮湄。

谤书何止盈一箧,当关虎豹皆狐狸。深谋豁达格神鬼,苦心退托随髡缁。

开先寺前七佛碣,旁有大字镌崔嵬。雅颂严正揭日月,蝌蚪错落拿蛟螭。

改元兆谶实天启,酬庸锡爵开祯期。平原之书次山笔,千载以后非公谁?

昔从流传看拓本,顷来石壁瞻丰碑。公之英烈传万古,求之翰墨盖已卑。

区区群儿肆口舌,剑首一吷终何施。呜呼奇人奇功不世出,使我摩挲再拜兴嗟咨。

玉堂学士笔如椽,纨扇新题到海边。记得凤池春宴罢,紫毫香露洒银笺。

飘萍著处即为家,伏枕悠悠对物华。处处鞦韆竞男女,年年寒食乱风花。

药囊亲坐劳频检,酒瓮生尘亦可嗟。未老会寻吴市卒,苦贫须种邵平瓜。

云烟南望群山会,水树东浮去路斜。行止此身应有命,不须辛苦问生涯。

选胜藤萝更上攀,龛岩一点翠微间。
江城作斗蹲平地,海水如云贴远山。
茶灶堪消今日福,酒杯仍值野僧闲。
同游幽僻同猿鸟,不到昏钟不肯还。

一别天涯十见春,重来白发一番新。心知话尽春愁处,相对依依如故人。

秋风常恐到无期,一雨便兴摇落悲。疾病相攻今转甚,囊空何以致高医。

篷窗风急雨丝丝,闷捻吟髭。淮阳西望路何之?无一个鳞鸿至,把酒问篙师。
迎头便说兵之事。风流再莫追思,塌了酒楼,焚了茶肆,柳营花市,更呼甚燕子莺儿!

近因周子出家书,乃得知君近起居。复道移官在城府,未知几度入匡庐。

晋唐旧刻故存不,林壑幽人今有诸。想见经行屡成赋,不妨传写总遗余。

秋尽角声苦,逢人唯荷戈。城池向陇少,岐路出关多。
雁远行垂地,烽高影入河。仍闻黑山寇,又觅汉家和。

白头羞见尊前烛,赪颊深凭瓮里春。不分落梅纷似雪,更兼疏雨细如尘。

火云旱风苗欲死,曲木直绠寒泉深。耕夫泪湿原上土,老圃顾盼轻黄金。

纪叟中山浪得名,何如蛮酒拨醅清。宁知一醉牢愁解,几费香腮酿得成。

  开元七年,道士有吕翁者,得神仙术,行邯郸道中,息邸舍,摄帽弛带隐囊而坐,俄见旅中少年,乃卢生也。衣短褐,乘青驹,将适于田,亦止于邸中,与翁共席而坐,言笑殊畅。久之,卢生顾其衣装敝亵,乃长叹息曰:“大丈夫生世不谐,困如是也!”翁曰:“观子形体,无苦无恙,谈谐方适,而叹其困者,何也?”生曰:“吾此苟生耳,何适之谓?”翁曰:“此不谓适,而何谓适?”答曰:“士之生世,当建功树名,出将入相,列鼎而食,选声而听,使族益昌而家益肥,然后可以言适乎。吾尝志于学,富于游艺,自惟当年青紫可拾。今已适壮,犹勤畎亩,非困而何?”言讫,而目昏思寐。

  时主人方蒸黍。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曰:“子枕吾枕,当令子荣适如志。”其枕青甆,而窍其两端,生俛首就之,见其窍渐大,明朗。乃举身而入,遂至其家。数月,娶清河崔氏女,女容甚丽,生资愈厚。生大悦,由是衣装服驭,日益鲜盛。明年,举进士,登第,释褐秘校,应制,转渭南尉,俄迁监察御史,转起居舍人知制诰,三载,出典同州,迁陕牧,生性好土功,自陕西凿河八十里,以济不通,邦人利之,刻石纪德,移节卞州,领河南道采访使,征为京兆尹。是岁,神武皇帝方事戎狄,恢宏土宇,会吐蕃悉抹逻及烛龙莽布支攻陷瓜沙,而节度使王君毚新被杀,河湟震动。帝思将帅之才,遂除生御史中丞、河西节度使。大破戎虏,斩首七千级,开地九百里,筑三大城以遮要害,边人立石于居延山以颂之。归朝册勋,恩礼极盛,转吏部侍郎,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时望清重,群情翕习。大为时宰所忌,以飞语中之,贬为端州刺史。三年,征为常侍,未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萧中令嵩、裴侍中光庭同执大政十余年,嘉谟密令,一日三接,献替启沃,号为贤相。同列害之,复诬与边将交结,所图不轨。制下狱。府吏引从至其门而急收之。生惶骇不测,谓妻子曰:“吾家山东,有良田五顷,足以御寒馁,何苦求禄?而今及此,思短褐、乘青驹,行邯郸道中,不可得也!”引刃自刎。其妻救之,获免。其罹者皆死,独生为中官保之,减罪死,投驩州。

  数年,帝知冤,复追为中书令,封燕国公,恩旨殊异。生子曰俭、曰传、曰位,曰倜、曰倚,皆有才器。俭进士登第,为考功员;传为侍御史;位为太常丞;倜为万年尉;倚最贤,年二十八,为左襄,其姻媾皆天下望族。有孙十余人。两窜荒徼,再登台铉,出入中外,徊翔台阁,五十余年,崇盛赫奕。性颇奢荡,甚好佚乐,后庭声色,皆第一绮丽,前后赐良田、甲第、佳人、名马,不可胜数。后年渐衰迈,屡乞骸骨,不许。病,中人候问,相踵于道,名医上药,无不至焉。将殁,上疏曰:“臣本山东诸生,以田圃为娱。偶逢圣运,得列官叙。过蒙殊奖,特秩鸿私,出拥节旌,入升台辅,周旋内外,锦历岁时。有忝天恩,无裨圣化。负乘贻寇,履薄增忧,日惧一日,不知老至。今年逾八十,位极三事,钟漏并歇,筋骸俱耄,弥留沈顿,待时益尽,顾无成效,上答休明,空负深恩,永辞圣代。无任感恋之至。谨奉表陈谢。”诏曰:“卿以俊德,作朕元辅,出拥藩翰,入赞雍熙。升平二纪,实卿所赖,比婴疾疹,日谓痊平。岂斯沈痼,良用悯恻。今令骠骑大将军高力士就第候省,其勉加针石,为予自爱,犹冀无妄,期于有瘳。”是夕,薨。

  卢生欠伸而悟,见其身方偃于邸舍,吕翁坐其傍,主人蒸黍未熟,触类如故。生蹶然而兴,曰:“岂其梦寐也?”翁谓生曰:“人生之适,亦如是矣。”生怃然良久,谢曰:“夫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敢不受教!”稽首再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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