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其四 梅花

断桥雪霁溪声冷。溪边数点寒鸦影。山店暝钟来。垂垂花正开。

羁愁凝望处。玉笛吹香雨。瘦萼不禁春。折来愁杀人。

清江苏华亭人,字苍水,号樗亭。董含弟。顺治十七年举人。康熙十八年举博学鸿词,未中。诗文与含齐名,时称“二董”。著有《樗亭集》、《浮湘集》、《度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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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况萧条在水村,吏归无事好论文。枕欹独听残春雨,
梦去空寻五老云。竹径每怜和藓步,禽声偏爱隔花闻。
诗情冷淡知音少,独喜江皋得见君。
江头送客。枫叶荻花秋索索。弦索休弹。清泪无多怕湿衫。
故人相遇。不醉如何归得去。我醉忘归。烟满空江月满堤。
暮色分平野。傍苇岸、征帆卸。烟村极浦,树藏孤馆,秋景如画。渐别离气味难禁也。更物象、供潇洒。念多材浑衰减,一怀幽恨难写。
追念绮窗人,天然自、风韵娴雅。竟夕起相思,谩嗟怨遥夜。又还将、两袖珠泪,沈吟向寂寥寒灯下。玉骨为多感,瘦来无一把。
宜秋门外喜参寻,豪竹哀丝发妙音。
金爵日边栖壮丽,彩虹天际卧清深。
已烦逸少书陈迹,更属相如赋上林。
犹恨真人足官府,不如鱼鸟自飞沉。

香红初破北州春,深谷嫣然一笑新。莫为馀寒嗟晚见,锦帷轻拜卫夫人。

我亦游山者,常经旧所经。雪消天外碧,春晓海中青。
可见乱离世,况临衰病形。怜君此行兴,独入白云屏。
鹅湖山麓湛溪湄,华屋眈眈照绿漪。
子侄日为真率会,弟兄剩有唱酬诗。
杨花榆荚浑如许,苦笋樱桃正是时。
待酌西江援北斗,摩挲金狄与君期。

天风肃肃衣裳飘,人声渐小滩声骄。
知是天台古石桥。
一龙独跨山之凹,高耸脊背横伸腰,
其下嵌空走怒涛。
涛水来从华顶遥,分为左右瀑两条,
到此收束群流交。
五叠六叠势益高,一落千丈声怒号。
如旗如布如狂蛟,非雷非电非笙匏。
银河飞落青松梢,素车白马云中跑。
势急欲下石阻挠,回澜怒立猛欲跳。
逢逢布鼓雷门敲,水犀军向皋兰鏖,
三千组练挥银刀,四川崖壁齐动摇。
伟哉铜殿造前朝,五百罗汉如相招。
我本钱塘儿弄潮,到此使人意也消,
心花怒开神理超。
高枕龙背持其尻,上视下视行周遭;
其奈冷泠雨溅袍,天风吹人立不牢。
北宫虽勇目已逃,恍如子在齐闻韶。
不图为乐如斯妙,得坐一刻胜千朝。
安得将身化巨鳌,看他万古长滔滔!

青溪路。
记当日、年少嬉游处。
覆舟山畔人家,麾扇渡头士女。
水花风片,有十万珠帘夹烟浦。
泊画船、柳下楼前,衣香暗落如雨。
闻说近日台城,剩黄蝶濛濛,和梦飞舞。
绿水青山浑似画,只添了、几行秋戍。
三更后、盈盈皓月,见无数精灵含泪语。
想胭脂井底娇魂,至今怕说擒虎。

亭毒既周,明星有烂。羲和授鞭,九宇将旦。寐者嘅叹,寤者嘅叹。

巉巉桧柏,覆我中庭。鸡鸣于颠,微霜夜零。阊阖未启,九闉尚扃。

驰神紫极,振珩阙庭。

朅来紫气满关门,柱史玄同道自尊。我欲冥心求胜义,临行乞得五千言。

韦曲风光尺五天,骄骢嘶过酒楼前。
龙舆陌路疏疏雨,凤阙觚棱淡淡烟。
上相彩旃归柳外,王孙金弹落花边。
临流有客题佳句,不羡春风歌舞筵。

黄帝骑龙去不还,玉笙鹤上北风寒。孤臣独有心如铁,斲玉镌诗泣露盘。

云汉微明夕雨馀,行吟独自绕阶除。今宵若与常年比,月色人心总不如。

博山熏尽鹧鸪斑,罗带同心不忍看。
莫近栏干听花雨,楼高无处着春寒。

城阙旧神州,崔嵬迥隔愁。高甍丽朱瓦,大道俯青楼。

白马五陵侠,黄金四姓侯。由来歌舞地,慷慨足烦忧。

夜户集虫声,朝曦布林影。
登高伐丛漆,乘凉出墟井。
云端开丹笈,松下幂金鼎。
寒士无相猜,热客不吾省。
遐宇流绝辉,千岩结昼暝。
缓颊松绮闲,无心念朝请。

平生兴在酒,往往欢相持。所遇辄成醉,劝酬两不辞。

划然天地开,六合照心脾。荣辱共誉毁,纷纷久所遗。

古人亦已死,来者知为谁。悠悠万古心,峥嵘并须眉。

灾异何当问董生,九门宣令止牛鸣。不闻周史奔群望,坐笑班书志五行。

北斗回瞻天上象,南洼诚有地中声。苇间今日延缘路,旧事苍茫足黯惊。

  开元七年,道士有吕翁者,得神仙术,行邯郸道中,息邸舍,摄帽弛带隐囊而坐,俄见旅中少年,乃卢生也。衣短褐,乘青驹,将适于田,亦止于邸中,与翁共席而坐,言笑殊畅。久之,卢生顾其衣装敝亵,乃长叹息曰:“大丈夫生世不谐,困如是也!”翁曰:“观子形体,无苦无恙,谈谐方适,而叹其困者,何也?”生曰:“吾此苟生耳,何适之谓?”翁曰:“此不谓适,而何谓适?”答曰:“士之生世,当建功树名,出将入相,列鼎而食,选声而听,使族益昌而家益肥,然后可以言适乎。吾尝志于学,富于游艺,自惟当年青紫可拾。今已适壮,犹勤畎亩,非困而何?”言讫,而目昏思寐。

  时主人方蒸黍。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曰:“子枕吾枕,当令子荣适如志。”其枕青甆,而窍其两端,生俛首就之,见其窍渐大,明朗。乃举身而入,遂至其家。数月,娶清河崔氏女,女容甚丽,生资愈厚。生大悦,由是衣装服驭,日益鲜盛。明年,举进士,登第,释褐秘校,应制,转渭南尉,俄迁监察御史,转起居舍人知制诰,三载,出典同州,迁陕牧,生性好土功,自陕西凿河八十里,以济不通,邦人利之,刻石纪德,移节卞州,领河南道采访使,征为京兆尹。是岁,神武皇帝方事戎狄,恢宏土宇,会吐蕃悉抹逻及烛龙莽布支攻陷瓜沙,而节度使王君毚新被杀,河湟震动。帝思将帅之才,遂除生御史中丞、河西节度使。大破戎虏,斩首七千级,开地九百里,筑三大城以遮要害,边人立石于居延山以颂之。归朝册勋,恩礼极盛,转吏部侍郎,迁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时望清重,群情翕习。大为时宰所忌,以飞语中之,贬为端州刺史。三年,征为常侍,未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与萧中令嵩、裴侍中光庭同执大政十余年,嘉谟密令,一日三接,献替启沃,号为贤相。同列害之,复诬与边将交结,所图不轨。制下狱。府吏引从至其门而急收之。生惶骇不测,谓妻子曰:“吾家山东,有良田五顷,足以御寒馁,何苦求禄?而今及此,思短褐、乘青驹,行邯郸道中,不可得也!”引刃自刎。其妻救之,获免。其罹者皆死,独生为中官保之,减罪死,投驩州。

  数年,帝知冤,复追为中书令,封燕国公,恩旨殊异。生子曰俭、曰传、曰位,曰倜、曰倚,皆有才器。俭进士登第,为考功员;传为侍御史;位为太常丞;倜为万年尉;倚最贤,年二十八,为左襄,其姻媾皆天下望族。有孙十余人。两窜荒徼,再登台铉,出入中外,徊翔台阁,五十余年,崇盛赫奕。性颇奢荡,甚好佚乐,后庭声色,皆第一绮丽,前后赐良田、甲第、佳人、名马,不可胜数。后年渐衰迈,屡乞骸骨,不许。病,中人候问,相踵于道,名医上药,无不至焉。将殁,上疏曰:“臣本山东诸生,以田圃为娱。偶逢圣运,得列官叙。过蒙殊奖,特秩鸿私,出拥节旌,入升台辅,周旋内外,锦历岁时。有忝天恩,无裨圣化。负乘贻寇,履薄增忧,日惧一日,不知老至。今年逾八十,位极三事,钟漏并歇,筋骸俱耄,弥留沈顿,待时益尽,顾无成效,上答休明,空负深恩,永辞圣代。无任感恋之至。谨奉表陈谢。”诏曰:“卿以俊德,作朕元辅,出拥藩翰,入赞雍熙。升平二纪,实卿所赖,比婴疾疹,日谓痊平。岂斯沈痼,良用悯恻。今令骠骑大将军高力士就第候省,其勉加针石,为予自爱,犹冀无妄,期于有瘳。”是夕,薨。

  卢生欠伸而悟,见其身方偃于邸舍,吕翁坐其傍,主人蒸黍未熟,触类如故。生蹶然而兴,曰:“岂其梦寐也?”翁谓生曰:“人生之适,亦如是矣。”生怃然良久,谢曰:“夫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敢不受教!”稽首再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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