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过秦,陆机入洛,名贤别有声价。几绽乌皮,贤开背郭,老客成都官舍。
蜀桐清越,任谱遍西园亭榭。小墨池边雪霁,养云窠外霜夜。
少陵几时归也。看悤悤、岁终祈蜡。严武旌幢枉访,不须迎迓。
小队花间立马。还忆否天涯苦唫者,熊耳山前,峨眉峰下。
寒窗有意过我无,雍容车骑子甚都。更当为作子虚赋,王郎文彩今相如。
刘君东鲁才,颇能䆒经传。时方浑九流,发愤焚笔砚。
久客梁宋间,落落无所见。弃家愤关中,自结三秦彦。
便居公瑾宅,直上高堂宴。忆昨出门初,朔风洒冰霰。
独身跨一驴,力比苍鹰健。崎岖上太行,彳亍甘重趼。
一过信陵君,下士色无倦。赠别宝刀装,宾僚陪祖饯。
麾楫渡蒲津,骏马如奔电。上下五陵间,秦郊与周甸。
花残御宿苑,麦秀含元?。常过韦杜家,早识严徐面。
意气何翩翩,交游良可羡。回首忆故人,久滞临淄县。
黄尘污人衣,数举西风扇。山东不足居,苦为相知劝。
世路况悠悠,穷愁傥能遣。聊裁一幅书,去托双飞燕。
古之贤人,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故生而向学,不待壮而其道已成。既老而后从事,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亦将徒劳而鲜获。姚君姬传,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余甚畏之。姬传,余友季和之子,其世父则南青也。亿少时与南青游,南青年才二十,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太夫人仁恭有礼,余至其家,则太夫人必命酒,饮至夜分乃罢。其后余漂流在外,倏忽三十年,归与姬传相见,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明年,余以经学应举,复至京师。无何,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犹未娶也。读其所为诗赋古文,殆欲压余辈而上之,姬传之显名当世,固可前知。独余之穷如曩时,而学殖将落,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
昔王文成公童子时,其父携至京师,诸贵人见之,谓宜以第一流自待。文成问何为第一流,诸贵人皆曰:“射策甲科,为显官。”文成莞尔而笑,“恐第一流当为圣贤。”诸贵人乃皆大惭。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其射策甲科为显官,不足为姬传道;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以尧舜为不足为,谓之悖天,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谓之漫天。若夫拥旄仗钺,立功青海万里之外,此英雄豪杰之所为,而余以为抑其次也。
姬传试于礼部,不售而归,遂书之以为姬传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