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纪梦

春尽他乡梦,云林思杳然。
落花溪水上,斜日洞门前。
鹤去游城郭,春来弄管弦。
倚阑怀胜事,光细月初弦。
石沆,明代诗人。生卒年不详,字瀣仲,原如皋羌灶人,少有才名,因不满现实,终身不求仕途。中年迁居如皋,在城内觅一静室,匡坐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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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饮强须饮,今日是重阳。向来健者安在,世事两茫茫。叔子去人远矣,正复何关人事,堕泪忽成行。叔子泪自堕,湮没使人伤。
燕何归,鸿欲断,蝶休忙。渊明自无可奈,冷眼菊花黄。看取龙山落日,又见骑台荒草,谁弱复谁强。酒亦有何好,暂醉得相忘。
四面垂条密,浮阴入夏清。绿攒伤手刺,红堕断肠英。
粉著蜂须腻,光凝蝶翅明。雨中看亦好,况复值初晴。

炉炽阴阳炭,金钱满地流。何人能点铁,笑觅富民侯。

帆腹饱天际,树发渺云头。翠光千顷,为谁来去为谁留。

疑是吴宫西子,淡扫修眉一抹,妆罢玉奁秋。中流送行客,却立望层楼。

风色变,堤草乱,浪花愁。跳珠翻墨,轰雷掣电几时收。

应是阳侯薄相,催我胸中锦绣,清唱和鸣鸥。残霞似相贷,一缕媚汀洲。

一骑山行岂是侯,霸陵要自莫呵休。
蒙恩君欲知轻重,曾督坤维六十州。

生羌一月病弥留,夜半魂归户不收。忽变驴鸣出门去,郭桥何似板桥头。

目极江天远,秋霜下白蘋。
可怜南去雁,不为倚楼人。

春空霭霭暮云低,飞过山前雨一犁。明日却寻归去路,马蹄犹踏落花泥。

山居岁事似羌村,注瓦倾瓷酒半浑。
微麝和餳溲粔籹,芳凫夹荠斫餫饨。
阮生朱老情怀密,张丈殷兄笑语温。
帘外东风花信早,更烦吹缘鬓毛根。

不是金钱果是神,花王那得此留真。未舒冶艳先惊俗,才逞芳心便感人。

照影池涵澄碧水,悬枝犀辟软红尘。年年无奈花时别,辜负平章宅内春。

客行旷登览,羁心展游陟。
裹粮度瑶岑,振衣寻石室。
源深洞屡迷,径险岩逾密。
重林散轻雾,绝壁映初日。
鸟鸣识节变,草绿知春及。
夭桃始发溪,猗兰渐盈泽。
采药遵灵丘,援萝入幽谷。
缅邈隐士居,想像仙人宅。
朝窥鸾鹤逝,夜听猩猿泣。
水镜含清晖,松门带暝色。
近涧虹文丹,远峰岚气黑。
云归影难留,泉飞响易急。
观奇道转远,探异情未毕。
候月弄澄鲜,飡霞羡高逸。
适己物自忘,达生赏无极。
终然得所遣,傥值同怀客。

荡阴城东乔木寒,下马岳祠瞻表桓。怅望公生一洒泪,萧条雨歇独凭栏。

长城道济才无生,异姓汾阳福竟难。更苦西邻有冤圣,请歌文操慰忠肝。

扁舟何处客,此地饱经过。彭蠡江声合,扬州月色多。

天低知近海,地阔欲横河。自是吾生拙,如君定若何。

宿雨晨初霁,春云午未收。浦烟笼过鸟,沙涨起眠鸥。

隐隐鱼舠远,依依岛树幽。行人正前棹,江水自东流。

昔年曾见鲤趋庭,缔构开基敞燕楹。
教子义方居可法,褒贤恩诏榜为名。
人知一玉能成器,家鄙千金任满籝。
从此里闾为盛事,握兰华省有才英。
梧桐响雨,忆空江寒浪,渔舟冲雪。横卧云峰千叠嶂,风旆槽香新压。网跃银刀,纶收钩线,倚棹清歌发。征鸿嘹亮,助予闲奏音节。天上桂子阴成,月中香旧,几度人间别。玉斧匣中常夜吼,可惜光阴虚设。唤下云梯,直攀金户,打透重门铁。姮娥念旧,料应重许人折。

凤管龙箫清且悲,南徐北固自逶迤。海门直指联三象,日驭巡行逼九疑。

入计衣冠刓玺绶,防秋兵马失旌旗。长卿谏猎无消息,怅望江湖有所思。

只园千树秀,净土九莲敷。
多少参玄士,茫茫在半途。
喝下忽雷惊,声前休领略。
当锋啮镞时,蹉过第一著。
不在壁立处,岂向平地泊。
野水白连天,秋空飞一鹗。

  臣观自古帝王受图定鼎,皆欲传之万代,贻厥孙谋,故其垂拱岩廊,布政天下,其语道也必先淳朴而抑浮华,其论人也必贵忠良而鄙邪佞,言制度也则绝奢靡而崇俭约,谈物产也则重谷帛而贱珍奇。然受命之初,皆遵之以成治;稍安之后,多反之而败俗。其故何哉?岂不以居万乘之尊,有四海之富,出言而莫己逆,所为而人必从,公道溺于私情,礼节亏于嗜欲故也?语曰:“非知之难,行之惟难;非行之难,终之斯难。”所言信矣。

  伏惟陛下,年甫弱冠,大拯横流,削平区宇,肇开帝业。贞观之初,时方克壮,抑损嗜欲,躬行节俭,内外康宁,遂臻至治。论功则汤、武不足方;语德则尧、舜未为远。臣自抉居左右,十有余年,每侍帷幄,屡奉明旨。常许仁义之道,守之而不失;俭约之志,终始而不渝。一言兴邦,斯之谓也。德音在耳,敢忘之乎?而顷年已来,稍乖曩志,敦朴之理,渐不克终。谨以所闻,列之如左:

  陛下贞观之初,无为无欲,清静之化,远被遐荒。考之于今,其风渐堕,听言则远超于上圣,论事则未逾于中主。何以言之?汉文、晋武俱非上哲,汉文辞千里之马,晋武焚雉头之裘。今则求骏马于万里,市珍奇于域外,取怪于道路,见轻于戎狄,此其渐不克终,一也。

  昔子贡问理人于孔子,孔子曰:“懔乎若配索之驭六马。”子贡曰:“何其畏哉?”子曰:“不以道导之,则吾雠也,若何其无畏纂?”故《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人上者奈何不敬?陛下贞观之始,视人如伤的,恤其勤劳,爱民犹子,每存简约,无所营为。顷年已来,意在奢纵,忽忘卑俭,轻用人力,乃云:“百姓无事则骄逸,劳役则易使。”自古以来,未有百姓逸乐而致倾败者也,何有逆畏其骄逸,而故欲劳役者哉?恐非兴邦之至言,岂安人之长算?此其渐不克终,二也。

  陛下贞观之初,损己以利物,至于今日,纵欲以劳人,卑俭之迹岁改,,骄侈之情日异。虽忧人之言不绝于口,而乐身之事实切于心。或时欲有所营,虑人致谏,乃云:“若不为此,不便我身。”人臣之情,何可复争?此直意在杜谏者之口,岂日择善而行者乎?此其渐不克终,三也。

  立身成败,在于所染们,兰芷鲍鱼,与之俱化,慎乎所习,不可不思。陛下贞观之初,砥砺名节,不私于物,唯善是与,亲爱君子,疏斥小人,今则不然,轻亵小人,礼重君子。重君子也,敬而远之;轻小人也,狎而近之巧。近之则不见其非,远之则莫知其是。莫知其是,则不问而自疏,不见其非,则有时而自昵。昵近小人,非致理之道;疏远君子,岂兴邦之义?此其渐不克终,四也。

  《书》曰:“不作无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贵异物贱用物,人乃足。犬马非其土性不畜,珍禽奇兽弗育于国。”陛下贞观之初,动遵尧、舜,捐金抵璧,反朴还淳。顷年以来,好尚奇异,难得之货,无运不臻;珍玩之作,无时能止。上好奢靡而望下敦朴,未之有也。末作滋兴,而求丰实,其不可得亦已明矣。此其渐不克终,五也。

  贞观之初,求贤如渴,善人所举,信而任之,取其所长,恒恐不及。近岁已来,由心好恶弘,或从善举而用之,要或一人毁而弃之,或积年任而用之,或一朝疑而远之。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所毁之人,未必可信于所举;积年之行,不应顿失于一朝。君子之怀,蹈仁义而弘大德,小人之性,好谗佞以为身谋,陛下不审察其根源,而轻为之减否,是使守道者日疏,干求者日进,所以人思苟免,莫能尽力。此其渐不克终,六也。

  陛下初登大位,高居深视,事惟清静,心无嗜欲,内除毕弋之物,外绝畋猎之源。数载之后,不能固志,虽无十旬之逸,或过三驱之礼,遂使盘游之娱,见讥于百姓,鹰犬之贡,远及于四夷。或时教习之处,道路遥远,侵晨而出,入夜方还,以驰骋为欢,莫虑不虞之变,事之不测,其可救乎?此其渐不克终,七也。

  孔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然则君之待臣,义不可薄。陛下初践大位,敬以接下,君恩下流,臣情上达,咸思竭力,心无所隐。顷年已来,多所忽略,或外官充使,奏事入朝,思睹阙庭,将陈所见,欲言则颜色不接,欲请又恩礼不加,间因所短,诘其细过,虽有聪辩之略,莫能申其忠款,而望上下同心,君臣交泰,不亦难乎?此其渐不克终,八也。

  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四者,前王所以致福,通贤以为深诫。陛下贞观之初,孜孜不怠,屈已从人,恒若不足。顷年已来,微有矜放,恃功业之大,意蔑前王,负圣智之明,心轻当代,此傲之长也。欲有所为,皆取遂意,纵或抑情从谏,终是不能忘怀,此欲之纵也。志在嬉游,情无厌倦,虽未全妨政事,不复专心治道,此乐将极也。率土乂安,四夷款服,仍远劳士马,问罪遐裔,此志将满也。亲狎者阿旨而不肯言,疏远者畏威而莫敢谏,积而不已,将亏圣德。此其渐不克终,九也。

  昔陶唐、成汤之时非无灾患,而称其圣德者,以其有始有终,无为无欲,遇灾则极其忧勤,时安则不骄不逸故也。贞观之初,频年霜旱,畿内户口并就关外,携负老幼,来往数千,曾无一户逃亡,一人怨苦,此诚由识陛下矜育之怀,所以至死无携贰。顷年已来,疾于徭役,关中之人,劳弊尤甚。杂匠之徒,下日悉留和雇,正兵之辈,上番多别驱使,和市之物绝于乡闾,递送之夫相继于道路。既有所弊,易为惊扰,脱因水旱,谷麦不收,恐百姓之心,不能如前日之宁帖。此其渐不克终,十也。

  臣闻“祸福无门,唯人所召。人无衅焉,妖不妄作。伏惟陛下统天御宇十有三年,道洽寰中,威加海外,年谷丰稔,礼教聿兴,比屋喻于可封如,菽粟同于水火。暨乎今岁,天灾流行,炎气致旱,乃远被于郡国;凶丑作孽,忽近起于毂下。夫天何言哉?垂象示诫如,斯诚陛下惊惧之辰,忧勤之日也。若见诫而惧,择善而从,同周文之小心,追殷汤之罪己。前王所以致理者,勤而行之;今时所以败德者,思而改之。与物更新,易人视听,则宝祚无疆,普天幸甚,何祸败之有乎?然则社稷安危。国家治乱,在于一人而已。当今太平之基,既崇极天之峻;九仞之积,犹亏一篑之功。千载休期,时难再得,明主可为而不为,微臣所以郁结而长叹者也。

  臣诚愚鄙,不达事机,略举所见十条,辄以上闻圣听。伏愿陛下采臣狂瞽之言,参以刍荛之议,冀千虑一得,衮职有补,则死日生年,甘从斧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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