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亭离别处,风景每生愁。
客散青天月,山空碧水流。
池花春映日,窗竹夜鸣秋。
今古一相接,长歌怀旧游。
道眼无尘万景随,沧江秋色入新诗。归时人问江南好,只道君行到自知。
箕斗澄晖缺月升,茅花夹毂雪中行。晓风凛凛寒城冷,濠里荷钱无数生。
宿雨飞来,轻云不散,掩映遥山黛色。鹤驭凌风,雾髻云鬟微湿。
倾玉液、翠羽流觞,璨晴霞、珠光盈壁。最堪夸、青鸟翩翩,衔将丹诏降层碧。
避尘小筑书斋,看在梅放竹,携琴枕石。何处吹来,天上玉箫铁笛。
声缓缓、遏响行云,影迟迟、花翻瑶席。更相期、月逗前溪,踏歌还绮陌。
所好轩者,袁子藏书处也。袁子之好众矣,而胡以书名?盖与群好敌而书胜也。其胜群好奈何?曰:袁子好味,好色,好葺屋,好游,好友,好花竹泉石,好珪璋彝尊、名人字画,又好书。书之好无以异于群好也,而又何以书独名?曰:色宜少年。食宜饥,友宜同志,游宜清明,宫室花石古玩宜初购,过是,欲少味矣。书之为物,少壮、老病、饥寒、风雨,无勿宜也。而其事又无尽,故胜也。
虽然,谢众好而昵焉,此如辞狎友而就严师也,好之伪者也。毕众好而从焉,如宾客散而故人尚存也,好之独者也。昔曾皙嗜羊枣,非不嗜脍炙也,然谓之嗜脍炙,曾皙所不受也。何也?从人所同也。余之他好从同,而好书从独,则以所好归书也固宜。
余幼爱书,得之苦无力。今老矣,以俸易书,凡清秘之本,约十得六七。患得之,又患失之。苟患失之,则以“所好”名轩也更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