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篇

游人夜到汝阳间,夜色冥濛不解颜。谁家暗起寒山烧,
因此明中得见山。山头山下须臾满,历险缘深无暂断。
焦声散著群树鸣,炎气傍林一川暖。是时西北多海风,
吹上连天光更雄。浊烟熏月黑,高艳爇云红。
初谓炼丹仙灶里,还疑铸剑神谿中。划为飞电来照物,
乍作流星并上空。西山无草光已灭,东顶荧荧犹未绝。
沸汤空谷数道水,融盖阴崖几年雪。两京贫病若为居,
四壁皆成凿照馀。未得贵游同秉烛,唯将半影借披书。

  王泠然(?692--?725),字仲清。太原(今属山西)人。开元五年登进士第,后官太子校书郎。曾上书张说自荐,未果。秩满,迁右威卫兵曹参军。工文赋诗。气质豪爽,当言无所回忌,乃卓荦奇才,济世之器。惜其不大显而终。有集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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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柳烟消,敲菰雨断,历历犹寄斜阳。掩冉玉妃芳袂,拥出灵场。倩他鸳鸯来寄语,驻君舴艋亦何妨。渔榔静,独奏棹歌,邀妃试酌清觞。
湖上云渐暝,秋浩荡,鲜风支尽蝉粮。赠我非环非佩,万斛生香。半蜗茅屋归吹影,数螺苔石压波光。鸳鸯笑,何似且留双楫,翠隐红藏。

行尽坛前石崖路,忽见一曲清冷泉。酒行到我不辞醉,安用了了分愚贤?

前年河内中秋月,玉帐初寒铁衣滑。羽书狎至不成眠,坐伴清光到明发。

是时季弟在幕中,病隔纱窗共谈说。出师未捷身已危,继被宸章召还阙。

去年中秋寓宋都,金针篆字看除书。夜同叔弟坐月下,仰望赤气环斗枢。

经营两河初就绪,斥罢将帅良非图。陵晨廷争不可得,上还印绶归东吴。

今年谪官旅湖外,又值中秋有佳气。纤云四卷天无河,月色满庭如泼水。

缅怀诸季会合难,但与阿宗相劳慰。举杯邀月应笑人,处处相逢万馀里。

我生端遇国步艰,出入将相三年间。功名富贵亦何有,慨念四海悲汍澜。

心驰沙漠关塞远,身堕江湖风露寒。不须更问世间事,但愿对月身常闲。

又见菊花新。色浅香匀。老人衰病卧漳滨。虽是无聊仍止酒,幸有嘉宾。
不用怨萧辰。不似芳春。请看金蕊照金尊。今夜花前须醉倒,直到黎明。
释印及秋夜,身闲境亦清。风襟自潇洒,月意何高明。
闻说武安君,万里驱妖精。开府集秀士,先招士林英。
晋家用元凯,亦是鲁诸生。北望抚长剑,感君知已行。
边尘昏玉帐,杀气凝金镫。大敌折齐俎,一书下聊城。
翻飞青云路,宿昔沧洲情。

行穿老桧千寻影,归受凉荷十里风。从此胜游萦客梦,梦随黄鹄下云空。

小蕊频频包碎绮,嫩红日日醉朝霞。
气温已是如三月,更向亭前堆落花。

万里边南望郁林,故人五马去骎骎。传家自昔春秋学,用世平生冰檗心。

岐路寒风惊岁晏,衰年短鬓各霜侵。朝来相送都门外,矫首云鸿思不禁。

古香斋头两株柏,出土根同干如劈。主人斋斋斜向东,一树从南一从北。

虬枝击斋斋已破,拔地青苍刺天黑。森然四角沈阴满,日出当心不能赤。

人间落落古丈夫,天半亭亭挺孤直。饱经雨露颜仍黝,不与凡姿竞颜色。

主人爱客客奇绝,三十年前住昕夕。客行握别树始栽,树竟几番长过客。

今来盘薄山斋内,树与主人皆素识。摩挲抚树对主人,可惜主人头竟白。

客今行周三万里,树亦添高廿余尺。祁连山头樠木满,曾逊此株雄且特。

顶平不待修雷斧,干老偏能挽风力。枝经数折撑霄汉,根已三重透泉脉。

因思复有三十年,树欲抉天人入穴。沈吟不厌百回步,徙倚每闻三叹息。

十围栎树枝皆俯,半里松涛响谁敌。心空早厌禽巢闹,眼冷静将入海阅。

商量何物伴岁寒,移得园东丈人石。

苍崖险处坦然平,万指曾不此听经。
若谓生公消息远,一声啼鸟共谁听。

东郊格斗已三年,虎啸狼嘷尚满川。素女遗编何处了,钱塘江月净娟娟。

盐铁塘边草色齐,我居塘东子塘西。兴来相过不相问,自把新诗竹上题。

净土谈玄屡款扉,平生我亦悟毗尼。天台道在毗陵记,庐阜神交惠远师。

度岭白云飞锡处,散花清昼说经时。西南峰下龙泓路,曾记山房旧赋诗。

寒潭黑虬老不死,偶向潭中攫云起。雪深霜厚忽僵立,万点骊珠缀花蕊。

清芬微动月皆香,古干屈蟠铁难比。天荒地老不知年,仿佛传闻自唐始。

唐家铁柱支炎天,荆榛久没蛮中烟。玉斧划断梁益土,冷落又阅三百年。

此时灵虬在何处,抱珠想复潭中眠。时平神物再出世,腾拿依旧蟠蜿蜒。

从此花开有常岁,岁岁天地春先旋。呜呼!和羹自古须此材,蒟酱乃使西南开。

金马去已久,碧鸡不再来。余此一树好枝格,不知几生始修得。

莫更踊跃变化入潭中,使我华山昆水无颜色。

慷慨歌馀薤露歌,老怀凄断欲如何。琴樽清兴人间少,金石交情地下多。

愁思结成云暗霭,泪花飞作雨滂沱。白头寂寞谁相问,门对青山掩薜萝。

青田白鹤丹山凤,婺女姮娥两相送。谁家绝世绮帐前,
艳粉芳脂映宝钿。窈窕玉堂褰翠幕,参差绣户悬珠箔。
绝世三五爱红妆,冶袖长裾兰麝香。春去花枝俄易改,
可叹年光不相待。

卿也行中独擅场,夜深一曲学霓裳。生憎忒杀憭人甚,入梦纤纤尚绕梁。

真人昔时归旧里,基承十世岁三豕。嘉靖十八年己亥。

今日不见庆云宫,兵家纵横住其中。箜篌羯鼓羌笛塞。

薄暮凄凉听不得。行道咨嗟叹者谁,大父皆是沛中儿。

宫中种菜不种黍,乱挖土蚕掘野鼠。当时飞鸟不敢宿,椎牛满处堆牛骨。

民家有地官为勘,官地无主人自占。营房参差幅不正,详写文书给官印。

尚有老珰仍不死,宫外砍柴卖宫里。如今己亥才三过,百二十年变态多。

谁将大有卜今年,春种初苗旱可怜。受暑苦焚唯问马,从公弗息几归田。

流离有态堪图画,恸哭无声到管弦。万顷烟波舟一叶,何人正在白鸥边。

  或有问于余曰:“诗何谓而作也?”余应之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夫既有欲矣,则不能无思;既有思矣,则不能无言;既有言矣,则言之所不能尽而发于咨嗟咏叹之余者,必有自然之音响节奏,而不能已焉。此诗之所以作也。”

  曰:“然则其所以教者,何也?”曰:“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馀也。心之所感有邪正,故言之所形有是非。惟圣人在上,则其所感者无不正,而其言皆足以为教。其或感之之杂,而所发不能无可择者,则上之人必思所以自反,而因有以劝惩之,是亦所以为教也。昔周盛时,上自郊庙朝廷,而下达于乡党闾巷,其言粹然无不出于正者。圣人固已协之声律,而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至于列国之诗,则天子巡狩,亦必陈而观之,以行黜陟之典。降自昭、穆而后,寖以陵夷,至于东迁,而遂废不讲矣。孔子生于其时,既不得位,无以行帝王劝惩黜陟之政,于是特举其籍而讨论之,去其重复,正其纷乱;而其善之不足以为法,恶之不足以为戒者,则亦刊而去之;以从简约,示久远,使夫学者即是而有以考其得失,善者师之,而恶者改焉。是以其政虽不足行于一时,而其教实被于万世,是则计之所以为者然也。”

  曰:“然则国风、雅、颂之体,其不同若是,何也?”曰:“吾闻之,凡诗之所闻风者,多出于里巷歌谣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虽《周南》《召南》亲被文王之化以成德,而人皆有以得其性情之正,故其发于言者,乐而不过于淫,哀而不及于伤,是以二篇独为风诗之正经。自《邶》而下,则其国之治乱不同,人之贤否亦异,其所感而发者,有邪正是非之不齐,而所谓先王之风者,于此焉变矣。若夫雅颂之篇,则皆成周之世,朝廷郊庙乐歌之词:其语和而庄,其义宽而密;其作者往往圣人之徒,固所以为万世法程而不可易者也。至于雅之变者,亦皆一时贤人君子,闵时病俗之所为,而圣人取之。其忠厚恻怛之心,陈善闭邪之意,犹非后世能言之士所能及之。此《诗》之为经,所以人事浃于下,天道备于上,而无一理之不具也。”

  曰:“然则其学之也,当奈何?”曰:“本之二《南》以求其端,参之列国以尽其变,正之于雅以大其规,和之于颂以要其止,此学诗之大旨也。于是乎章句以纲之,训诂以纪之,讽咏以昌之,涵濡以体之。察之情性隐约之间,审之言行枢机之始,则修身及家、平均天下之道,其亦不待他求而得之于此矣。”

  问者唯唯而退。余时方集《诗传》,固悉次是语以冠其篇云。

  淳熙四年丁酉冬十月戊子新安朱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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