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幸长安奉使先往检察

奉使至京邑,戒涂历险夷。首旬发定鼎,再信过灞池。

河山壮关辅,金火递雄雌。文物沦霸运,灵符启圣青。

宸扆阔临御,巡幸顺讴思。城阙生光彩,草树含荣滋。

缇骑纷沓袭,翠旗曳葳蕤。童幼闻明主,耆老感盛仪。

轮袂交隐隐,廛陌满熙熙。微臣昧所识,观俗书此词。

  王无竞(652—705),字仲烈,排行第二,初唐诗人。其祖先为琅邪人,因官迁徙居于东莱(今山东莱州),宋太尉弘之十一代孙。父亲王侃,曾为棣州司马。唐高宗仪风二年(677年),应下笔成章举及第,自此解褐,授赵州栾城县尉,历官秘书省正字,转右武卫仓曹、洛阳县尉,迁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武后长安四年(704年)因弹劾宰相宗楚客、杨再思殿前失仪,宗楚客等大怒,转为太子舍人,旋即贬苏州司马。唐中宗神龙元年(705年),张易之等败,又坐与其交往,再贬岭外,在广州,被仇家矫制搒杀之,年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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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秋长云豪,洒雨北风壮。
余熇尚争威,积晦颇异状。
山回攒枫颠,屋立悬狖上。
饮槛聚石为,歌筵注溪当。
欢言久喧哗,罢兴一怊怅。
旅人正飘飖,岂得谐放荡。

竹里巧传幽鸟语,月台高视客星移。乡园何幸立分鼎,鸣鼓铿钟乐圣时。

岁尽春虽浅,更长夜亦阑。枕边鸡送晓,窗外雁冲寒。

学圃心常在,筹边力所难。老来惊节序,那复问椒盘。

俗士得失重,舍龟观朵颐。
六经成市道,驵侩以为师。
吾学淡如水,载行欲安之。
惟有无心子,白云相与期。

城风汉时县,乃在兖西南。曾考昔为令,期年化方覃。

性本爱潇散,候望苦不堪。飞雪渍乌帽,弃掷欲投簪。

竟以末疾返,不及一考淹。时当孝皇日,仁治正渐涵。

我来登济城,落日已半含。西望适相仍,伫立独悲喑。

要经几累世,沦废良可惭!

猗兰生涧阿,邈与尘氛违。清泉带丛薄,白石相因依。

澹无艳丽质,皎洁何菲菲。惠风石披拂,湛露晨未晞。

我乐往从之,芳馨袭满衣。爱重不忍折,徘徊暮忘归。

高顶宜登高,吾州见地形。
水通蛮国远,山出海门青。
藓径僧行迹,风枝鹤退翎。
公能同众乐,私帑建官亭。
紫帽山颠秋色高,刺桐城头风怒号。
乾坤冲融忽异态,千里和气生旌旄。
昂星之精来瑞世,要令致主唐虞际。
骨相诞锺嵩岳灵,风流不泯磻溪裔。
怀香握兰今几春,琐闼画省曾弥纶。
他年揽辔探禹穴,平反所活凡千人。
南土分忧宽主顾,棠阴好在来何暮。
儒风郁郁蜀文翁,德量汪汪黄叔度。
相种由来多山车,蝉联八叶属我公。
百年耆旧歌里,万里可指顾中。
声名合沓盖九州,人物中兴第一流。
风云变化固有待,苍虬宁许池中留。
青衫腐儒趋幕府,香火祝公如卫武。
夹辅皇家不计年,长将朽质入陶甄。
妙旨惟从句外求,白云先见室中筹。
海山深处多麟凤,此去横经一纲收。

滔滔千里浪,秖解送人忙。看即成衰鬓,能堪几断肠。

系船冰树动,炊黍水云香。惊怪陶彭泽,功名晚更忘。

芙蓉镜里花憔悴。海棠雨蘸胭脂泪。云卷碧天长。疏帘透薄凉。

纱窗笼夜火。兀自凝碧坐。玉佩戛咚叮。微吟偏耐听。

于君之家临具区,躬耕把钓何勤劬。爰作新台奉亲乐,婴啼拙舞将驩娱。

知君綵衣常自著,匪独乐尔怡妻孥。上堂朝夕具甘旨,列以羔豚兼莼鲈。

称觞愿亲百岁寿,无由驻目忘朝晡。长年树桑阴满户,林中夜夜巢慈乌。

服劳恐辱子事尽,生祥下瑞天理符。君不见东家万厦畜有馀,生儿二十不读书。

崇朝街里调鞍马,不肯堂中问起居。又不见西家有子怀明珠,十年辞家远游去,天下豪狭相奔趋。

白发之亲双眼枯,令名既失身受污。于君于君非尔徒,于君于君非尔徒。

向秀甘淡薄,深心托毫素。
探道好渊玄,观书鄙章句。
交吕既鸿轩,攀嵇亦凤举。
流连河里游,恻怆山阳赋。

风清槐幄雨晴初,僮仆炊舂午梦馀。鹤怨北山羁客赋,鲸归东海故人书。

平生翠竹怀千古,何日黄金遂两疏。忽有候门来报事,又将巾服困猿狙。

双松东西互为友,丹楹粉壁江声走。枝干排云入窈冥,萌蘖不知何代有。

东株倚户半欹斜,满身苔藓生霜华。雷霆忽起蛟龙怒,掀翻鳞甲张爪牙。

有时风静日移晷,青阴覆殿凉于水。元气茫茫混太清,幽丛寂寂栖神鬼。

近西一株独正直,亭亭上出千峰碧。流膏入地似黄金,偃盖扶天荡白日。

主人延客坐其侧,举杯不饮皆自得。与君同结岁寒心,随天自布阳春泽。

嗟哉双松的的有根株,后万斯年仍不枯,蕣华朝菌胡为乎。

宰相当年怡老堂,云仍七叶守青缃。成弘盛世思元老,晋宋新亭满夕阳。

蕉叶雨斜侵砚几,藤花风细落书床。推君逸少兼摩诘,文藻东吴独擅场。

冰玉丰姿夐绝尘,山林谁伴岁寒盟。
腊前有雪曾相约,天下无花似此清。
不待春风施造化,只嫌晚角说平生。
月香水影吾家事,却被诗人掠美名。

仰之弥高,不隔丝毫。要津把断,佛祖难逃。钻之弥坚,真体自然。

鸟啼华笑,在碧岩前。瞻之在前,非正非偏。十方坐断,威镇大千。

忽焉在后,一场漏逗。堪笑云门,藏身北斗。

繁台重剔藓碑昏,文献弥多鼎盛门。博士榆枋新撰稿,好官桑枣旧栽痕。

子衡绩载家藏集,损仲书同国史论。更羡禹州马端肃,晏然名节峙乾坤。

  李将军广者,陇西成纪人也。其先曰李信,秦时为将,逐得燕太子丹者也。故槐里,徙成纪。广家世世受射。孝文帝十四年,匈奴大入萧关,广以良家子从军击胡,用善骑射,杀首虏多,为汉中郎。广从弟李蔡亦为郎,皆为武骑常侍,秩八百石。尝从行,有所冲陷折关及格猛兽,而文帝曰:“惜乎,子不遇时!如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

  及孝景初立,广为陇西都尉,徙为骑郎将。吴楚军时,广为骁骑都尉,从太尉亚夫击吴楚军,取旗,显功名昌邑下。以梁王授广将军印,还,赏不行。徙为上谷太守,匈奴日以合战。典属国公孙昆邪为上泣曰:“李广才气,天下无双,自负其能,数与虏敌战,恐亡之。”于是乃徙为上郡太守。后广转为边郡太守,徙上郡。尝为陇西、北地、雁门、代郡、云中太守,皆以力战为名。

  匈奴大入上郡,天子使中贵人从广勒习兵击匈奴。中贵人将骑数十纵,见匈奴三人,与战。三人还射,伤中贵人,杀其骑且尽。中贵人走广。广曰:“是必射雕者也。”广乃遂从百骑往驰三人。三人亡马步行,行数十里。广令其骑张左右翼,而广身自射彼三人者,杀其二人,生得一人,果匈奴射雕者也。已缚之上马,望匈奴有数千骑,见广,以为诱骑,皆惊,上山陈。广之百骑皆大恐,欲驰还走。广曰:“吾去大军数十里,今如此以百骑走,匈奴追射我立尽。今我留,匈奴必以我为大军之诱,必不敢击我。”广令诸骑曰:“前!”前未到匈奴陈二里所,止,令曰:“皆下马解鞍!”其骑曰:“虏多且近,即有急,奈何?”广曰:“彼虏以我为走,今皆解鞍以示不走,用坚其意。”于是胡骑遂不敢击。有白马将出护其兵,李广上马与十余骑奔射杀胡白马将,而复还至其骑中,解鞍,令士皆纵马卧。是时会暮,胡兵终怪之,不敢击。夜半时,胡兵亦以为汉有伏军于旁欲夜取之,胡皆引兵而去。平旦,李广乃归其大军。大军不知广所之,故弗从。

  居久之,孝景崩,武帝立,左右以为广名将也,于是广以上郡太守为未央卫尉,而程不识亦为长乐卫尉,程不识故与李广俱以边太守将军屯。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伍行阵,就善水草屯,舍止,人人自便,不击刀斗以自卫,莫府省约文书籍事,然亦远斥侯,未尝遇害。程不识正部曲行伍营陈,击刁斗,士吏治军簿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尝遇害。不识曰:“李广军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也;而其士卒亦佚乐,咸乐为之死。我军虽烦扰,然虏亦不得犯我。”是时汉边郡李广、程不识皆为名将,然匈奴畏李广之略,士卒亦多乐从李广而苦程不识。程不识孝景时以数直谏为太中大夫。为人廉,谨于文法。

  后,汉以马邑城诱单于,使大军伏马邑旁谷,而广为骁骑将军,领属护军将军。是时,单于觉之,去,汉军皆无功。其后四岁,广以卫尉为将军,出雁门击匈奴。匈奴兵多,破败广军,生得广。单于素闻广贤,令曰:“得李广必生致之。”胡骑得广,广时伤病,置广两马间,络而盛卧广。行十余里,广详死,睨其旁有一胡儿骑善马,广暂腾而上胡儿马,因推堕儿,取其弓,鞭马南驰数十里,复得其余军,因引而入塞。匈奴捕者骑数百追之,广行取胡儿弓,射杀追骑,以故得脱。于是至汉,汉下广吏。吏当广所失亡多,为虏所生得,当斩,赎为庶人。

  顷之,家居数岁。广家与故颍阴侯孙屏野居蓝田南山中射猎。尝夜从一骑出,从人田间饮。还至霸陵亭,霸陵尉醉,呵止广。广骑曰:“故李将军。”尉曰:“今将军尚不得夜行,何乃故也!”止广宿亭下。居无何,匈奴入杀辽西太守,败韩将军,后韩将军徙右北平。于是天子乃召拜广为右北平太守。广即请霸陵尉与俱,至军而斩之。广居右北平,匈奴闻之,号曰“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岁,不敢入右北平。

  广出猎,见草中石,以为虎而射之,中石没镞,视之石也。因复更射之,终不能复入石矣。广所居郡闻有虎,尝自射之。及居右北平射虎,虎腾伤广,广亦竟射杀之。广廉,得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共之。终广之身,为二千石四十余年,家无余财,终不言家产事。广为人长,猿臂,其善射亦天性也,虽其子孙他人学者,莫能及广。广讷口少言,与人居则画地为军阵,射阔狭以饮。专以射为戏,竟死。广之将兵,乏绝之处,见水,士卒不尽饮,广不近水,士卒不尽食,广不尝食。宽缓不苛,士以此爱乐为用。其射,见敌急,非在数十步之内,度不中不发,发即应弦而倒。用此,其将兵数困辱,其射猛兽亦为所伤云。

  居顷之,石建卒,于是上召广代建为郎中令。元朔六年,广复为后将军,从大将军军出定襄,击匈奴。诸将多中首虏率,以功为侯者,而广军无功。后三岁,广以郎中令将四千骑出右北平,博望侯张骞将万骑与广俱,异道。行可数百里,匈奴左贤王将四万骑围广,广军士皆恐,广乃使其子敢往驰之。敢独与数十骑驰,直贯胡骑,出其左右而还,告广曰:“胡虏易与耳。”军士乃安。广为圜陈外向,胡急击之,矢下如雨。汉兵死者过半,汉矢且尽。广乃令士持满毋发,而广身自以大黄射其裨将,杀数人,胡虏益解。会日暮,吏士皆无人色,而广意气自如,益治军。军中自是服其勇也。明日,复力战,而博望侯军亦至,匈奴军乃解去。汉军罢,弗能追。是时广军几没,罢归。汉法,博望侯留迟后期,当死,赎为庶人。广军功自如,无赏。

  初,广之从弟李蔡与广俱事孝文帝。景帝时,蔡积功劳至二千石。孝武帝时,至代相。以元朔五年为轻车将军,从大将军击右贤王,有功中率,封为乐安侯。元狩二年中,代公孙弘为丞相。蔡为人在下中,名声出广下甚远,然广不得爵邑,官不过九卿,而蔡为列侯,位至三公。诸广之军吏及士卒或取封侯。广尝与望气王朔燕语,曰:“自汉击匈奴而广未尝不在其中,而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数十人,而广不为后人,然无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者,何也?岂吾相不当侯邪?且固命也?”朔曰:“将军自念,岂尝有所恨乎?”广曰:“吾尝为陇西守,羌尝反,吾诱而降,降者八百余人,吾诈而同日杀之。至今大恨独此耳。”朔曰:“祸莫大于杀已降,此乃将军所以不得侯者也。”

  后二岁,大将军、骠骑将军大出击匈奴,广数自请行,天子以为老,弗许;良久乃许之,以为前将军。是岁,元狩四年也。

  广既从大将军青击匈奴,既出塞,青捕虏知单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广并于右将军军,出东道。东道少回远,而大军行水草少,其势不屯行。广自请曰:“臣部为前将军,今大将军乃徙令臣出东道,且臣结发而与匈奴战,今乃一得当单于,臣愿居前,先死单于。”大将军青亦阴受上诫,以为李广老,数奇,毋令当单于,恐不得所欲。而是时公孙敖新失侯,为中将军从大将军,大将军亦欲使敖与俱当单于,故徙前将军广。广时知之,固自辞于大将军。大将军不听,令长史封书与广之莫府,曰:“急诣部,如书。”广不谢大将军而起行,意甚愠怒而就部,引兵与右将军食其合军出东道。军亡导,或失道,后大将军。大将军与单于接战,单于遁走,弗能得而还。南绝幕,遇前将军、右将军。广已见大将军,还入军。大将军使长史持糒醪遗广,因问广、食其失道状,青欲上书报天子军曲折。广未对,大将军使长史急责广之幕府对簿。广曰:“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

  至莫府,广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徙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遂引刀自刭。广军士大夫一军皆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无老壮皆为垂涕。而右将军独下吏,当死,赎为庶人。

  广子三人,曰当户、椒、敢,为郎。天子与韩嫣戏,嫣少不逊,当户击嫣,嫣走。于是天子以为勇。当户早死,拜椒为代郡太守,皆先广死。当户有遗腹子名陵。广死军时,敢从骠骑将军。广死明年,李蔡以丞相坐侵孝景园壖地,当下吏治,蔡亦自杀,不对狱,国除。李敢以校尉从骠骑将军击胡左贤王,力战,夺左贤王鼓旗,斩首多,赐爵关内侯,食邑二百户,代广为郎中令。顷之,怨大将军青之恨其父,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之。居无何,敢从上雍,至甘泉宫猎。骠骑将军去病与青有亲,射杀敢。去病时方贵幸,上讳云鹿触杀之。居岁余,去病死。而敢有女为太子中人,爱幸,敢男禹有宠于太子,然好利,李氏陵迟衰微矣。

  李陵既壮,选为建章监,监诸骑。善射,爱士卒。天子以为李氏世将,而使将八百骑。尝深入匈奴二千余里,过居延视地形,无所见虏而还。拜为骑都尉,将丹阳楚人五千人,教射酒泉、张掖以屯卫胡。

  数岁,天汉二年秋,贰师将军李广利将三万骑击匈奴右贤王于祁连天山,而使陵将其射士步兵五千人出居延北可千余里,欲以分匈奴兵,毋令专走贰师也。陵既至期还,而单于以兵八万围击陵军。陵军五千人,兵矢既尽,士死者过半,而所杀伤匈奴亦万余人。且引且战,连斗八日,还未到居延百余里,匈奴遮狭绝道,陵食乏而救兵不到,虏急击招降陵。陵曰:“无面目报陛下。”遂降匈奴。其兵尽没,余亡散得归汉者四百余人。

  单于既得陵,素闻其家声,及战又壮,乃以其女妻陵而贵之。汉闻,族陵母妻子。自是之后,李氏名败,而陇西之士居门下者皆用为耻焉。

  太史公曰:“《传》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其李将军之谓也?余睹李将军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辞。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彼其忠实心诚信于士大夫也!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虽小,可以谕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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