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畔蚕丛路。记当日、锦城丝管,华阳士女。一自愁云霾蜀栈,飞下桓家宣武。
有多少、花钿血污。十万娥眉齐上马,过当年、花蕊题诗处。
葭萌驿,鹃啼苦。
春宵高宴元戎府。明月下、玉容黯淡,有人低诉。妾本成都良家子,叹息鸾分钗股。
客亦为、泪零如雨。掷却黄金归破镜,问德言、还识菱花否。
吾事毕,拔身去。
局促返旧居,鸡犬共一轩。缩头床下雨,眯眼灶中燔。
南风怪事发,正当子夜前。排墙得生命,再拜告九圆。
臣年已五十,否极不终还。发言多冒人,举足辄违天。
半生滨十死,两火际一年。莫言茅屋陋,宾客非等闲。
鬼目不相瞷,而逊华堂坚。其理不可解,辨说空田田。
昨者刘伯绳,为我不安眠。仆本方外人,岂终保丘园。
词林别馆建深巢,已避云间第一梢。鼹鼠分同堪共适,蠹鱼心苦漫相嘲。
飞腾岂必冈千仞,饮啄聊应水一匏。若遣丘园随野性,未论东郭更西郊。
桃叶流将旧怨,柳丝不绾闲愁。无端春水泛螺舟,记得画帘招手。
帐里绡封红泪,灯前扇掩青眸。一帆别恨倩谁收,心事浑如中酒。
朝参不见承明庐,梦想三更尚是初。窅窅重山遮列炬,泠泠流水逐行车。
柴关响接群僧磬,草泽心驰上帝居。圣寿延长天广大,固应涵养及樵渔。
意阑珊。又黄花满地,零落不堪看。驹隙光阴,蟫仙事业,可怜人与秋残。
对明月、前身休问,怕三生沦谪到尘寰。一寸柔肠,十年心事,几曲阑干。
瘦觉西风都冷,正重阳过也,小阁轻寒。帘织新愁,屏围旧恨,一齐多缀眉端。
三十六鸳鸯飞去,任台空玉镜冷孤鸾。谁念伤心匪偶,鸠凤相参。
巨浸汪洋闽徼东,五灵无外幅?通。置郡台湾声教讫,峰峦北拱水朝宗。
台湾水道千馀里,澎湖岛屿峙其中。岛屿潆洄三十六,其间强半人居丛。
宅中而广者大山,纵横三十馀里间。其东一屿形如鼎,名曰香炉不可攀。
西遍雁净山对峙,向无居人水潺潺。沙墩之屿亦西列,上皆飞沙形颇圜。
北则奎壁势峥嵘,下多龟鼊山以名。山外之屿曰锭钩,鸡肾员背鸟屿横。
或因其壮及所产,厥名一定遂莫更。更有白沙屿在傍,沙白漫漫石硁硁。
屈爪吉贝居极北,罗列拥抱若长城。数屿大山北门钥,舟泊大山从此行。
越而极西有目屿,远望浑似人眼形。目屿之东号铁砧,上有大石势坦平。
错出其旁曰土地,中一神像石琢成。金山蜿蜒磅礡间,其色赤黄若金呈。
空壳之屿联其左,物产中空因著称。正西澳有西屿头,西屿之西丁字门。
横于西屿如丁字,巨浪排空势若翻。转北名为镇海屿,胜国屯兵作外藩。
东为大仓一旷土,中无人家有平原。山虽旋绕直培嵝,总逊西屿之耸轩。
中为内外二堑地,往来舟舣若云屯。西屿头为四角屿,其势方正如列垣。
屿形各异名不一,又有鸡笼与托盘。进此则为虎井屿,望之应作伏虎观。
南乃花草屿相连,屿生花草始名焉。大猫小猫屿相近,间多怪石恍猫镌。
南屿原有鲛人住,后以风涛居始迁。南屿之北称头巾,其西八罩名最传。
周环仅匝三馀里,乃左乃右皆人烟。衡宇稠密居相错,雅有书声晓夜喧。
于今英俊多游泮,澎岛人文莫之先。八罩对峙为将军,屿以庙名不记年。
南屿东西有二屿,东平西平衣带联。二屿下流号钟仔,上窄下宽似钟悬。
由此而东西吉屿,一东一西望渺然。两吉渡台指南车,舍此难从别径穿。
并此名为三十六,天堑之险难言诠。当年伪郑曾踞险,我军云集足投鞭。
一战海氛风扫尽,鲸穴鲛窟涤腥膻。今日山青水绿外,处处商泊与渔船。
古云恃德不恃险,谩言隔涉此地偏。帝德覃敷梯航迩,长歌聊当舆图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