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纬(生卒不详) 唐大中元年(847)前后在世。湘南(今湖南衡阳、衡山等地)人。咸通年间(860~874)进士。善诗,尚苦吟,造语新奇,风格近似贾岛,曾构思十年,成《古镜诗》,中有“篆经千古涩,影泻一堂寒”之句,为世传诵。其名篇《中秋月》、《琴》录入《全唐诗》,余多散失。
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此臣主之分定,上下之义明,则天下贤不肖莫敢不尽力竭任以徇其君矣。是故主独制于天下而无所制也。能穷乐之极矣,贤明之主也,可不察焉!
故申子曰“有天下而不恣睢,命之曰以天下为桎梏”者,无他焉,不能督责,而顾以其身劳于天下之民,若尧、禹然,故谓之“桎梏”也。夫不能修申、韩之明术,行督责之道,专以天下自适也,而徒务苦形劳神,以身徇百姓,则是黔首之役,非畜天下者也,何足贵哉!夫以人徇己,则己贵而人贱;以己徇人,则己贱而人贵。故徇人者贱,而人所徇者贵,自古及今,未有不然者也。凡古之所为尊贤者,为其贵也;而所为恶不肖者,为其贱也。而尧、禹以身徇天下者也,因随而尊之,则亦失所为尊贤之心矣,夫可谓大缪矣。谓之为“桎梏”,不亦宜乎?不能督责之过也。
故韩子曰:“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者,何也?则能罚之加焉必也。故商君之法,刑弃灰于道者。夫弃灰,薄罪也,而被刑,重罚也。彼唯明主为能深督轻罪。夫罪轻且督深,而况有重罪乎?故民不敢犯也。是故韩子曰“布帛寻常,庸人不释,铄金百溢,盗跖不搏”者,非庸人之心重,寻常之利深,而盗跖之欲浅也;又不以盗跖之行,为轻百镒之重也。搏必随手刑,则盗跖不搏百镒;而罚不必行也,则庸人不释寻常。是故城高五丈,而楼季不轻犯也;泰山之高百仞,而跛羊牧其上。夫楼季也而难五丈之限,岂跛羊也而易百仞之高哉?峭堑之势异也。明主圣王之所以能久处尊位,长执重势,而独擅天下之利者,非有异道也,能独断而审督责,必深罚,故天下不敢犯也。今不务所以不犯,而事慈母之所以败子也,则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
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间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途,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及,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
不见隐君子,一月比三秋。惊涛如许,梦魂无路绝横流。
安得如云长翮,命驾不须千里,上下逐君游。此计杳难就,注目倚江楼。
西风里,多少恨,寄歌头。飞奴接翼,为我三度下南州。
正是天寒日暮,独钓一江残雪,风猎碧莎裘。和子浩然句,一酌散千忧。
四德仪邦族,三迁奠里门。姑宁忧疾痛,子自乐平反。
夏枕方供扇,薰堂甫种萱。那知秋暑退,无复御轻轩。
鬡发茁霜根,精神出骨上。能令见者心,自发幽岩想。
西山万螺青,得意即孤往。履崄发平陂,宽衣不持杖。
道逢破衲人,长跪必合掌。除却身口外,一钟无馀镪。
经行达曙鸡,念珠长五丈。净月含宝瓶,彻底皆澄朗。
八载予三至,支离剩此身。谁怜单外客,又送故乡人。
米说江南贱,烽传海上频。将军今亦厌,醉尉莫相嗔。
浩荡三十年,如萍寄沧海。起为太学师,一日扬光彩。
迢收赴中都,送客纷云蔼。名惭相国知,礼感亲王侍。
徘徊未得去,忽复朱颜改。诏许江南归,青山草堂在。
放浪黄牛村,犹瞻金马门。适性讵非乐,扪心空自论。
田翁四五人,共忘乡相尊。把酒酬殳基,白石今犹存。
天寒落松影,岁久生苔痕。试求金光草,超然事幽讨。
依稀顾况台,寂莫钱王道。东门叹黄犬,税驾胡不早。
长歌归去来,吾从鹿门老。
寿阳出发月光灭,夹道荦确马蹄热。四十里至平定州,濛濛元气山头结。
颇嫌阴晦封晨辉,忽见霏微数点雪。石子五色锦缀纱,桔树千株眼生缬。
大壑急流奔弩箭,横峰侧岭卧精铁。向午皦日暖生春,望中杰阁驾寥泬。
杖策徒步石路危,牵衣屏息人力竭。绕膝儿孙让几层,垂地星河惊一瞥。
巨灵掌擘八荒低,雷公震鼓四维裂。我闻卯次为春门,字义流传祖仓颉。
又闻阊阖开天门,浩荡阳和万民悦。此门直令天人通,群仙朝会进由阒。
崤函空自骇文陵,会稽那及称禹穴。更陋江南矗两峰,孤帆一片波涛折。
城隅税鞅欣来游,应图霍山两奇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