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临川记》云也。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又告于巩曰:“愿有记”。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记。
眼角相勾,谁道有、这场抛散。怕向那、定情帘下,诉愁窗畔。
几度卸妆垂手望,无端梦觉低声唤。猛思量此际正天涯,啼珠溅。
欲寄语,加餐饭。难嘱咐,鱼和雁。隔云山牵挽,寸心如线。
善病每逢春月卧,长愁多向花前叹。况如今憔悴去侬边,何曾惯。
连朝阻雨瓜洲宿,雨霁同君共涉江。寒影一楼风色厉,惊涛两岸客心降。
悬崖树老根全拔,废苑钟销僧不撞。洞口至今留汉诏,高踪千载叹无双。
故人忆自滇南别,忽忽已是十年馀。雁飞亦是已南北,不道十年无尺书。
将军勇锐富韬略,有才偃屈空居诸。吁嗟壮志岂终歇,对酒犹自谈穰苴。
公家老骥适弃野,臂韝苍鹰常待呼。丈夫功业各有时,幸今南夷宴无虞。
应知静处学不废,好客还似当时无。春来秋去花满户,尚想棋局临方壶。
人日登高阁,窗含碧海烟。雨留花外客,春入水中天。
树隔层岩峭,山开一洞圆。蜗牛庐尚在,高卧有焦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