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璞藏山宝在沙,急贤飞诏落幽遐。直庐去讲先儒业,斸径空存旧隐家。
魏阙当时蒙雨露,衡门今日锁云霞。鸣珂一顾踟蹰过,山掩寒林夕照斜。
檄谕齐鲁河洛燕蓟秦晋之人曰: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狄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元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酖兄,至于弟收兄妻,子烝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义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报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方今河、洛、关、陕,虽有数雄,忘中国祖宗之姓,反就胡虏禽兽之名,以为美称,假元号以济私,恃有众以要君,凭陵跋扈,遥制朝权,此河洛之徒也;或众少力微,阻兵据险,贿诱名爵,志在养力,以俟衅隙,此关陕之人也。二者其始皆以捕妖人为名,乃得兵权。及妖人已灭,兵权已得,志骄气盈,无复尊主庇民之意,互相吞噬,反为生民之巨害,皆非华夏之主也。
予本淮右布衣,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率师渡江,居金陵形势之地,得长江天堑之险,今十有三年。西抵巴蜀,东连沧海,南控闽越,湖湘汉沔,两淮徐邳,皆入版图,奄及南方,尽为我有。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目视我中原之民,久无所主,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雠,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谕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其体之!
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雁门生汝因名雁。抱上白驼鞍,风霜惯。行尽紫塞长城,边女争看与珠钿。
怜惜小雏鹰,啼花嫩。
那畏腊月天寒,炎州路远。越鸟一双双,南枝返。天妒人月频圆,箫声忽使秦楼断。
纤素只三龄,同命短。
金盏横欹醉不胜,墨痕秋晖一奁冰。西园老尽佳公子,看画花枝学信陵。
缅傀生奸忽跳梁,屯田自可足仓箱。八关尽有闲田地,千里皆堪供稻粮。
士马饱腾军气奋,刍茭充裕守陴强。何须月下量沙唱,充国金城筹画长。
晋水真龙虬髯紫,天策群公攀鳞起。咄嗟马生出草间,短布单衣见天子。
秘画英谋上帝侧,殿上非常动颜色。伍羞褒鄂失魏王,嵚崎历落人争识。
我来君里一徘徊,雄姿倜傥绝尘埃。故宅萧条青蔓合,荒祠阒寂野烟开。
英风万古情何极,如君岂合终草泽。骥尾偶附入青云,羊角终能抟紫翮。
凭君吊古莫歔欷,丈夫腾上会有时。此亦当年一布衣。
新雨出多峰,舟来镜中沐。美人自远方,三春隔幽谷。
与姊寤寐时,老亲有舐犊。而今各差池,忝命副华毂。
杏花奈何殇,兰枝有深哭。阴阳于贤人,亦已太百六。
今秋闻有秋,料不怨饘粥。福泽自因时,鳞次听寒燠。
我之所伤心,落霞与孤鹜。谁复惜凤凰,朝朝任笯箙。
大椿多病年,见姊为啜菽。何时赋归来,山车挽双鹿。
千里涕复洟,轻霜薄黄菊。
